一百裡地,五十公裡,聽起來很遠;折合成米不過五萬而已,邁開大步,一步一米,一百裡地不過五萬步。陳煦騎著白馬,優哉遊哉的看著累的跟狗似的五軍營士兵。不出十裡就開始有人掉隊,陳煦從隊前跑到隊尾,他很囂張的喊著話:掉隊就是棄權,我很樂意看到這種情況,畢竟精英特戰隊不用這麽多人,你們要記住,能入選特戰隊的只有精英。 氣喘籲籲的士兵們咬牙切齒,他們卻沒心思問候陳煦的祖宗八代。
陳煦或許很強,他們也的確希望有朝一日能達到他的程度,但真正支撐他們堅持下去的還是那股不服輸的勁頭,他們不想被這不著四六的教官看輕。
楊雲睿幾次想告誡陳煦,他這種帶兵方式根本行不通,行軍打仗最主要的是能與士卒同甘共苦,一旦激起士卒們的負面情緒,那將是百害而無一利。
跑出二十裡地,已有三分之一的人掉隊;跑出近五十裡地,僅有五千人仍在堅持。
楊雲睿吩咐五軍統領分別整合各軍掉隊的士兵,他追上陳煦,有些擔憂的說道:“明陽,士兵們已到了極限,如果再跑下去,我怕會出問題,是不是讓他們稍事休息然後再繼續。”
陳煦選拔特種兵,體能雖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個人毅力。毫不誇張的說,跑到現在,完全成了意志的比拚。
陳煦也知道士兵們辛苦,可他不能表現出仁慈的一面。在戰場上,尤其是特種兵所需面對的戰場,沒有人給予你哪怕丁點的仁慈,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殘酷和絕望。
如果不能承受這種絕望,那他就配不上“特種兵”這三個字。
“雲睿兄,這些真是你五軍營的精英?你看他們一個個跟軟腳蝦似的,我估計找幾個民間壯丁也不會跑成這種熊樣。”
楊雲睿心下恚怒,搞不懂陳煦要搞哪樣,他甚至有些後悔跟他一起發瘋。組建“狼牙”特戰隊已上奏皇帝陛下,即便後悔也必須陪著他折騰下去。
楊雲睿在軍中威信很高,士兵們看他黑著臉的樣子,隻覺臉上火辣辣的,他們心中同時湧起一個堅定的信念:就算是跑死,他們也要證明他們是軍中精銳。本已筋疲力盡的士兵們再度開始衝刺……
跑到終點,十去其九,剩下的千把人也是東倒西歪仿佛醉羅漢一般。
陳煦悠悠然下馬,他打趣道:“看你們的樣子,難道很累嗎?”
士兵們沒有一個待見陳煦的,第一天就惹起眾怒,他也算空前第一人了。
“明陽,你有點過分了,”楊雲睿強壓下怒火,“我覺得他們能堅持到這兒,已經是最優秀的士兵,我們不應該求全責備。”
“特種兵就是要能人所不能,這才是剛剛開始,如果沒有這份毅力,以後的訓練,他們根本堅持不下來。”頓了一頓,陳煦又小聲道:“我冷嘲熱諷不過是想激發他們的潛力而已,希望你能支持,否則以後的訓練根本沒辦法進行。”
楊雲睿沉默,好半晌他艱難的點了點頭。
說話間,陳煦讓人準備的馬車到了。陳煦做到馬車車夫坐的位置上,他一臉無害的看著眼前千余號士兵,“我得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馬車一共就這幾輛,所以說你們還得靠自己的兩條腿走回去,或者是跑回去。”
士兵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心中的憤怒,他們大多沒什麽文化,心平氣和的時候距離斯文尚且十萬八千裡,此刻當然是罵罵咧咧的。
陳煦渾不在意,
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說道:“我知道你們恨我,想罵我隨便在心裡罵,別讓我聽到就行。” “那誰能坐馬車回去?”
“你叫什麽名字?”
陳煦看著這精壯的漢子,他對他印象挺深刻的,畢竟不是誰都能一路領先的。
“我叫石頭,我跑在最前面,是不是有資格坐車回去?”
“當然。”陳煦回答的很乾脆,“如果你承認你是娘們的話,我沒有意見。”
石頭:“……”
“我們能不能走回去?”說話的人微微發胖,他是這一千人中的最後一名,跑到後來甚至是被同伴拉著跑的。
跑在第一的人或許因為天賦,但跑在最後仍然堅持下來,這樣的人更值得尊重,陳煦說:“當然可以了,你們先休整休整。”
“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陳煦走到此人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應該恭喜你,如果你能最終入選,我想你絕對不會因為減肥而發愁。”
“報告教官,我姓白,叫白饅頭。”
陳煦想了想,他篤定的說:“好名字。”
容貌是一個人最先天的資本,這話不假,陳煦模樣俊俏,尤其他笑起來,簡直能讓女人嫉妒,這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白饅頭短暫的忘記了陳煦之前“欠揍”的德行,他憨憨的笑著:“我娘也這麽說,以前家裡窮,想吃饅頭都不容易,俺爹就給俺起了這麽個名字。”
“放心吧,以後你們天天都能吃上饅頭,”頓了一頓,陳煦又面向全體士兵:“精英特戰隊雖然由我跟你們楊將軍組建,可這卻是皇上恩準的,皇上還說了,特戰隊的士兵就是與普通的士兵不一樣,武器是最先進的,裝備是最精良的,夥食也是全軍最好的。”
“那我們每頓都有肉吃嗎?”
陳煦笑眯眯的說:“瞧你這點出息,吃肉算什麽?到時候能吃到你不願吃為止。”
說到底,這些士兵都曾生活在社會最底層,講大道理遠沒有赤裸裸的誘惑來的實惠,只要讓他們看到甜頭,他們就會朝著目標堅持下去。
“昨天你讓我準備那些圓木幹什麽?”休整了約莫一個時辰,楊雲睿問陳煦道:“現在已經被拉過來了。”
陳煦笑眯眯的樣子讓楊雲睿感到寒戰,他感覺這混小子又沒安什麽好心眼。
“你們誰想走路回去?”
白饅頭第一個舉手響應,陳煦允諾,又有兩百來號人附和著舉手;石頭沒有動,他已經領教了陳煦的陰損,必然不是走回去這麽簡單。
“就你們這些人了?”陳煦突然鼓掌,他說:“我得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看到這些木頭沒?你們得幫我扛回去,其實也不算沉,每個也就五六十斤,對你們來說是小意思吧?要知道你們都是胯下有鳥的漢子。”
以白饅頭為首的這些人頓時哭喪著臉如喪考妣的樣子……
思柔小公主從陳煦處要來的兩塊香皂已經推銷給了皇姐。香皂畢竟是稀罕東西,在最短的時間裡傳遍皇宮每一個角落,聽說思柔公主可以弄來香皂,她們都央著她以後弄來香皂要先緊著她們。思柔公主別提多高興了,陳煦可是答應每天給她兩塊,一天是四千兩,兩天就是八千兩,小財迷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以後她也會變成小富婆的。
雖說被陳煦看“光”了身體,思柔小公主卻感覺不很他了。他不僅模樣好看,既能幫她賺銀子又會講故事,要是每天能看到他一定會很快樂的。思柔公主臉蛋兒微醺,她捧著陳煦差人遞進宮裡的手稿癡癡的想著。
昨日聽到“灌江口慘案”,思柔真的很傷心,夜裡睡覺都想著劇情,楊二郎那麽本事,他一定能把母親救出來的。思柔捧著手稿卻不敢看,她唯恐昨夜的猜測是錯誤的。糾結了許久,思柔小公主焚香沐浴,她這才打開手稿。語言一如既往的詼諧,小公主咯咯嬌笑。
“楊戩是好人還是壞人?”
“楊戩是妖, 是壞人;大金烏神將是神,是好人。”
“那我們是好人還是壞人?”
“廢話,我們是妖,當然是壞人了。”
思柔小公主讀到此處有些迷茫,難道神仙就都是好人?難道妖怪就都是壞人?也許就是這樣的吧,神仙要是壞人,那肯定就不能受這麽多香火;楊二郎是二郎神,他以後也定會是好人的。
故事笑中含淚,小公主讀到楊戩兄妹被抓上天庭,她眼眶漸漸蓄滿了淚水;玉皇大帝是楊二郎的親舅舅,他一定舍不得真的殺了楊戩兄妹。思柔又想父皇就是燕國的玉皇大帝,自己犯了錯誤,父皇都舍不得責罰,玉皇大帝也一定是這樣的。
陳煦的手稿卻出乎小公主預料,楊嬋要被問斬,楊戩也嘗遍天庭十大酷刑。思柔心疼的哇哇大哭;宸妃想不到女兒一個人坐在房裡竟然還能哭得稀裡嘩啦,看了女兒遞來的手稿,她也陪著抹眼淚……
接下來的幾天,思柔小公主每天派人催稿、催香皂,同時,每天她都會告誡一句:你要是讓楊二郎兄妹受苦,我一定告訴父皇你非禮我的事兒。
強?奸這個罪名是有時效性的,陳煦才不怕思柔公主空口無憑的告狀。只可惜小公主的“紙條”輾轉到了秦夢瑤手中,這一下可算打翻了醋壇子。
陳煦晚上遭秦夢瑤蹂躪,白天他就去蹂躪五軍營的士兵。這段時間,他想方設法的折磨著他們的身體與精神,一千多人堅持到現在的不足一百人,即便這些人也被折騰到了身體的極限,他們不約而同的送給陳煦一個很熟悉的綽號: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