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煦要給女兒買塊香皂,非但沒有現貨,光訂金就要二百兩銀子。作為香皂生意的大股東,陳煦自然喜聞樂見;可作為消費者,他覺得遠不如自己買材料自己做來得實惠。
當然,配方是密不外傳的,他不能親手砸了自家招牌。
陳煦買齊了製造香皂的原材料,一手提著包裹,另一手抱著女兒,胡楊跟在身邊,三人優哉遊哉的往家走。剛邁進家門,金鼓快步迎了上來,他雙目注視陳煦,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
“姑爺,小姐…小姐被人欺負了。”
陳煦微微挑眉,他將包裹交給胡楊又吩咐金鼓好好照看小小姐,之後快步走向盈盈的閨房。
陳煦與金鼓的談話,曦兒基本不明白,她只是緊緊的抓著胡楊的手;胡楊年紀雖也不大卻明白事理,師父的功夫足以以一當百,師娘更是師父的師父,那她豈不更是厲害?
能欺負她的人絕非等閑之輩,師父能應付的來?小孩子的小心思忐忑不安,師父、師娘這樣的好人一定不會有事兒的。
胡楊不免生出同仇敵愾的心思,不過他沒忘記將曦兒護在身後……
“姑爺……”
盈盈臥房門口,抱玉哭得梨花帶雨,看到陳煦,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家裡有個男人就有個依靠,姑爺即便不能替小姐出氣,他也能寬慰寬慰小姐。
“怎麽回事兒?”陳煦沉聲問道。
抱玉抽抽噎噎的講述了今天發生的事兒……
神刀武館外門教授刀法的師父偶染風寒,按慣例由內門弟子代為授課。
今天代課的內門弟子姓石。叫石瑛,她是金陵守備定遠伯石通的女兒。石瑛出身武將世家,自幼舞槍弄棒,入神刀武館更得拜不老神仙長子景田為師,一身所學縱然比不上景清,在武館內門弟子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孟家大小姐麗娘跟她比起來就是渣。
石瑛喜歡景清,這在武館裡算是公開的秘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景清一門心思都在盈盈身上。
數學上的等價代換的原則在愛情面前是不成立的,石瑛對盈盈沒有半點好感,每天恨不得畫圈圈詛咒她不得好死。
女人嫉妒起來遠比男人可怕。
盈盈出閣那天,石瑛比當事人都高興;盈盈做他人婦,景清卻沒有死心,醉生夢死的時候嘴裡叫得都是盈盈的名字,石瑛妒火重燃,她不恨景清,只是記恨盈盈。你憑什麽讓天下最優秀的男人為你牽腸掛肚?
石瑛祈求老天爺給她羞辱盈盈的機會,前一天晚上才抱過佛腳。第二天機會就來了。
石瑛作為武館外門弟子的代課老師,借口門內大比將至,她打算與外門最優秀的弟子切磋一二。
武館外門最優秀的弟子是鬥兒,不過鬥兒今天沒來,盈盈首當其衝。
盈盈雖然自我感覺良好,她卻也清楚比不過內門的師姐,抬頭看看前來觀摩的景清,但見他一臉玩味的樣子。
女人,嫁了人就是別人的妻子。
昨夜在陳府被拒的經歷讓景清認清了現實。酒醉複醒,他覺得他徹底的放下了,發誓不會再為不值得愛的女人傷神費心。
石瑛擠兌盈盈,景清心底竟感到隱隱的快意。
“石師姐,請了。”
盈盈騎虎難下,常言道輸人不輸陣,她絕不能認慫。盈盈原以為即便不敵石瑛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交手第一招,她就知道她太想當然了。
盈盈話音尚未落地,耳邊只聽“啪”的一聲,繼而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盈盈料不到內門的師姐竟無恥的偷襲。眾目睽睽之下挨了一記耳光,想象著別人的指指點點,她又丟人又氣憤又委屈,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盈盈的表現不可能感動石瑛,她只是覺得吐氣揚眉,瞅著盈盈毫無章法的刀法斜劈過來,她側身、轉身,右腿橫掃,“撲通”一聲,盈盈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盈盈似乎感覺不到疼痛,這一刹那,她隻覺腦袋裡一片空白,那強忍著的眼淚不爭氣的淌下來。
石瑛說了什麽,盈盈一句也沒聽進耳朵,她一瘸一拐的站起來,捂著臉踉踉蹌蹌的奔出了武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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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煦推開房門,他走到床前又坐到盈盈身邊。盈盈正伏在榻上抽泣,那無助的樣子讓人看得心酸;盈盈聽到腳步聲,扭頭看了陳煦一眼,她繼續哭鼻子。
陳煦沒有說話,他撣掉盈盈身上的灰土,輕輕摩挲著她那紅腫的臉蛋兒。這是夫婦二人第一次的親密接觸,盈盈身體微微一緊,她抬頭看著陳煦,“我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陳煦很認真的看了盈盈幾眼,“誰說的,一點都不醜!”
“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我在武館丟了那麽大的人,他們不定在心裡怎麽想呢。”頓了一頓,盈盈又低聲道,“我都不想再去武館了。”
在陳煦想來,神刀武館去與不去實在無關痛癢,可盈盈若因為這個原因不去,他覺得這不值得鼓勵。
“你為何要這麽想?”陳煦正色道,“我認識的盈盈勤奮、自信、永不言棄,你難道受了這點挫折就想放棄了嗎?”
“還有,你不是希望我出人頭地嗎?你若都放棄了,又有誰來鞭策我?鼓勵我?”
盈盈雙目直勾勾的看著陳煦,她料不到他會說出這番話,沒有情意綿綿卻很貼心,這一刻她覺得她嫁給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陳煦歷來信奉以德報德、以怨抱怨,石瑛恃強凌弱,他若不替盈盈做點什麽,他甚至覺得對不起母親。 陳煦前腳離開,鬥兒後腳就到了,聽說了盈盈被石瑛欺負的事兒,鬥兒很生氣,恃強凌弱算什麽本事兒?盈盈沒有什麽可依仗的,作為閨中密友,她一定要替她出一口氣……
神刀武館並非對外開放,門下弟子進武館大門需要出示弟子的手牌,當然,這個規定對陳煦無效,當今天下,他進不去的地方也就區區那幾處而已。
練武場上,石瑛的授課尚未結束,看到陳煦的身影,武館裡絕大多數弟子露出吃驚的表情。
他們對陳煦不陌生。
薛家的三小姐下嫁一乞索兒,想想薛三小姐平素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武館的同門誰不想見見她的夫婿是何等人物?此陳煦在金陵也算小有名氣了。
他來幹什麽?難道要替妻子出氣?盈盈都被石師姐虐的很慘,他這會兒過來豈非自取其辱?武館的外門弟子紛紛猜測;景清得知陳煦的身份,他忽然握緊了拳頭,早就想羞辱這廝一番,如今你主動送上門來,那就怨不得旁人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