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指揮使劉勉奉正統皇帝之命暫時聽從陳煦調遣,他去兵部並未遇到陳煦,卻聽說了陳府被人圍困的事兒,參與此事兒的除了書生,就是京城的青年俊彥,有官二代也有俠二代、富二代,錦衣衛雖然是特務部門,事關重大,劉勉也不敢輕舉妄動。
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劉勉以及下屬的幾名千戶站在距陳府不遠的地方遙遙觀望,
“陳大人又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兒?”
劉勉佩服陳煦的本事兒,他更佩服他惹禍的能力,瀟湘閣裡爭鋒吃醋、大打出手,惹怒天下讀書人,這又礙著這些官二代、俠二代什麽事兒了?
“聽說是陳大人玷汙…啊不對,是陳大人將懸空寺青檀仙子收了房……”負責打探消息的千戶說道。
“青檀仙子?收房?”劉勉眼睛瞪得跟青蛙似的,他真心佩服陳煦的膽量,同時又體會到懸空寺的巨大影響力,區區一個女子就能引發如此動靜,陛下的忌憚並不是沒有道理啊。
“你再不閉嘴,我都看到你的小舌頭了。”
劉勉聞言迅速合攏嘴巴,剛要發怒,發現來人竟是陳煦。劉勉曾經視陳煦為“潛力股”,而如今他果真一鳴驚人,不僅如此,劉勉能重掌錦衣衛,陳煦功不可沒。
“下官見過大人。”劉勉忙抱拳道,“下官奉陛下之命,錦衣衛配合大人行動。”
“很好!”陳煦正需要借錦衣衛的凶名威懾京城臣民,“劉大人。你手下的能調動的全都調動起來,把這些人全都給我弄進詔獄。”
劉勉剛閉上的嘴巴複又張開,“陳尚書,這…他們這些人可不是普通百姓……”
“就是因為他們不是普通百姓,如果是普通百姓我就不抓了。”陳煦看著家門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方洪圖謀造反,我懷疑那些人中有其同黨,劉大人,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劉勉聽得心中一凜。他自認狠辣,想不到陳煦竟更勝一籌。陳煦自就任兵部尚書以來,備戰卻不擾民,如果以此把他看成善男信女,恐怕要錯到姥姥家了。上過戰場且大殺四方的,有幾個不是鐵血之輩?果真不能以貌取人啊。
“大人,那這些官宦人家子弟……”
“他們也是嫌疑人,
在不能洗脫嫌疑之前,誰也難逃乾系。至於那些書生。穿得寒酸的就別抓了,詔獄可不白住。”葉瞳笑得很雞賊。他又道,“這事兒要辦,而且要辦的大張旗鼓,我今天就是要敲山震虎。”
劉勉一怔,能乾到錦衣衛指揮使,他決不可能是政治上的白癡,“陳大人,下官這就去辦。”
“老三,他們竟然圍了你的家?”馮澈收到葉瞳傳訊。他帶領緝事廠的人馬趕了過來。
陳煦指了指府門前起哄的那些人,直截了當的道,“抓人!”
錦衣衛與新成立的緝事廠將陳府團團圍住。錦衣衛凶名在外,最先慌亂的卻是那些俠二代,民不與官鬥,想想詔獄裡那令人談之色變的五花八門的刑具,他們的腿先軟了。
“方洪圖謀不軌。本指揮使奉旨帶你們回去調查,有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錦衣衛為天子親軍,奉旨辦差本無可厚非。可若非大案要案,何須指揮使大人親自出馬?
調查?說的輕巧,詔獄裡那些活閻王會跟你擺事實、講道理?官二代也慌了,為了一個能看不能吃的女人,不僅丟了小命,弄不好還要連累父輩的前程,這值得嗎?天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漂亮女人遍地都是。
想抽身?晚了!
錦衣衛的校尉,緝事廠的人馬,如狼似虎,衝進人群,見人就抓。書生們讀聖賢書,講仁義禮智信,跟人講道理在行,見人動粗,他們也傻了。
緝拿圍堵陳府的人只能算前奏,指揮使劉勉一聲零下,錦衣衛緹騎四處,大索天下,其中尤以京城以及江南富庶之地為甚。
一時間,舉國上下,各地詔獄人人滿為患,幾乎在同一時間,彈劾陳煦的奏章雪片似的飛往正統皇帝案頭。
正統皇帝唯一的批示卻是亂黨誤國、絕不姑息!
滿朝文武,或許不乏屍位素餐之輩,但他們都擅長揣摩聖意。方洪清名滿天下,他果真要造反?何況還有秀才起兵、三年不成的道理,他們這些人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方洪造反是假,皇帝欲對懸空寺開刀卻是真。
懸空寺慧心師太、法海大師以及身處政治漩渦的方洪俱在京城,朝中這些人豈能不打探他們的消息?錦衣衛將他們下榻的寺廟團團圍住,水泄不通卻又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皇帝陛下這又是要幹什麽?
“師太,眼下該如何取舍?官軍若衝撞寺廟,老衲不介意除魔衛道。”
法海大師對慧心師太道,法海大師佛法精湛,佛祖在他心中的地位無異於妻子在尋常男人眼中的地位,有時或許也會煩,但絕不能沒有。
“阿彌陀佛……”
“定是陳煦那廝搞的鬼,方某人謀反?也虧他說得出口。”方洪這兩日越發焦躁,原本想借青檀仙子的事兒讓陳煦站在天下人的對立面,想不到這家夥竟然直接將那些人送進了詔獄,他難道就不怕天下大亂嗎?
陳煦當然要顧忌這種後果,他還相信溫水煮青蛙的理論,人心思定,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乾那殺官造反的勾當?
朝臣能在朝中立足,免不了盤根錯節的關系,他們的子孫縱然被送進詔獄,倒也沒吃什麽苦頭,他們可以觀望;至於那些富商,他們卻有些慌了。陳煦下令抓人的第二天,燕京最大的布商蘇家找上了陳煦。
“尚書大人,犬子無知,行事縱然有幾分荒唐,但也決不至於造反,他…他是清白的……”
“本官也想相信令郎是清白的, 可陛下不信服啊,蘇先生,你也應該知道,圖謀造反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我等替皇帝辦差,凡事得講證據。”
“尚書大人可有犬子圖謀造反的證據?”蘇老板被陳煦繞得有點暈,他訥訥的說道。陳煦歎了口氣,“關鍵我沒有令郎不造反的證據啊。”
蘇先生仿佛有些明悟,他瞅四下無人,將一些銀票遞到陳煦跟前。
陳煦低頭瞅了一眼,一千兩一張的銀票,看那厚厚的一打,少數也得上萬兩。
“蘇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陳某自就任以來,清如水、廉如鏡,豈能收你這銀子?”
蘇先生少不了跟官府打交道,豈能不知這裡邊的道道?當官的說不要,就是嫌少,他又掏出一打,這是他的極限了,如果陳煦堅決不肯放人,他寧肯回家納一房妾室重新生一個兒子出來……
PS:新書已上傳,《鬼才符師》,大家可以支持下,直通車裡有……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