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煦抄下了一段結婚誓詞,滿堂賓客最有資格宣讀誓詞的自然非正統皇帝莫屬。
正統皇帝還真沒乾過這種事兒,頗感新奇,他竟有點躍躍欲試的意思,不過該敲詐陳煦的時候他也絕不會不好意思。
能讓皇帝勒索,對滿朝文武而言,這簡直就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兒,陳煦也犯不著矯情,他想也沒想就應承了下來,一件婚紗而已,小事一樁。
正統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接過紙片看陳煦寫的誓詞。
各位來賓、各位朋友,大家好!
陳煦的開場白可謂別具一格,別說滿堂賓客交頭接耳,即便正統皇帝這位“婚禮司儀”都有些惡寒,他從小就被當成皇帝培養,自記事起就沒用這種方式說過話。
今天是臘月二十五,今天也是陳煦先生與馮清小姐的結婚慶典,我…朕很榮幸——正統皇帝念到這兒忽然打住,由他做婚禮司儀該當是陳煦這家夥的榮幸才對——朕為這對新人住持婚禮。
朕也要求在座的各位朋友能夠用你們的掌聲、用你們的喝彩為他們的婚禮營造一種喜慶、熱烈、溫馨、莊重的氛圍,你們要支持與合作……
陳煦原稿真不是這麽寫的,他當初也沒想到皇帝蒞臨,說話很委婉而且很有禮貌,最後還有一句謝謝大家捧場,可惜正統皇帝說不出來這樣的話。
即便如此,現場依舊響起了熱烈的鼓掌的聲音。不看僧面看佛面,正統皇帝的面子可不能不給。當然。在場大多數的女賓的掌聲大都是發自肺腑的。她們無不羨慕超凡脫俗的女主角伴隨著婚禮的鍾聲緩緩走過紅毯,這一切真的太美了,一個女人一輩子能有這樣一次刻骨銘心的記憶,此生足矣。
首先,朕要向諸位介紹一下這對新人……
正統皇帝說這番話的時候,他不由暗自腹誹,今天到場的沒有一個外人,誰不認識你們?如此介紹就是多此一舉。
“……站在朕身邊的新郎官叫陳煦。這位後生英俊瀟灑,你們仔細的看一看,當真是風度翩翩,氣度不凡。”
陳煦摘抄誓詞的時候省略了原本的白馬王子的說法,這是要犯忌諱的。
“老大,老大,這誓詞是老三自己寫的?”
馮澈瞠目結舌的看著一身正裝、風騷無比的陳煦。他一直都知道老三的臉皮比較厚,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竟能厚到這種地步。
楊雲睿也是目瞪口呆,他不確定的道,“應該是吧。”
“這老三還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英俊瀟灑豈是說出來的?”馮澈說話的時候自戀的摸了摸臉頰,他一臉燒包的道。“像我這麽英俊瀟灑,我什麽時候說過?”
楊雲睿無語,坐在他身邊的凌月華卻是哭笑不得,馮澈跟陳煦絕對是二哥別說三哥,他哥倆簡直是一丘之貉。
那麽。陳煦身邊這位漂亮的姑娘就是新娘子馮清小姐,新娘子今天一身潔白的婚紗象征著她的純潔無暇。
正統皇帝繼續念下去。女伴男裝的夢瑤聽到這話,心中暗暗嘀咕,肚子裡都有了娃了,這也叫純潔無暇?當然,這話她是絕不會說出口的。
馮清手中捧著一束手捧花,有玫瑰亦有百合,如今這個時代、眼下這個時節,鮮花肯定是不可能,不過人的智慧是無窮的,紅綢綠布做成的花束幾乎能以假亂真。
“這裡邊的一朵朵玫瑰象征著這對新人熾熱浪漫的愛情,玫瑰花的中間盛開著的這幾支是百合,朕祝福他們百年好合。”
皇帝乃一國之君,他的話叫金口玉言,蒯大人幾乎要屏住呼吸,孟大人卻是欣喜若狂,試問當今天下,滿朝文武有哪個能有如此恩寵?
女賓們關心的不是政治,她們向往這浪漫的愛情。
紅玫瑰花,熾熱浪漫的愛情;百合花,象征百年好合,這是持久的愛戀,她們眼中閃爍著的是一種可以稱之為狂熱的目光。
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一兩句綿綿情話就能讓她們情難自禁、投懷送抱,何況這樣的大殺器?
思柔看著陳煦身邊的馮清,她憧憬著兩天之後她的婚禮;盈盈看著站在馮清身邊美豔的鬥兒,她有點後悔自己已經跟陳煦舉行過婚禮了,鬥兒也將有這樣一場難忘的婚禮呢;葉靈兒卻是癡迷的看著小依,她到現在也不相信那叩動她心弦的少年英雄竟然是一個姑娘家。
葉氏父女進京是陳煦要求的,秋霞寺雖然灰飛煙滅,但沒有自己的庇護,楊閣老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父女的。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葉氏父女倆如今都住在他的府上,葉老頭在外宅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計,至於葉靈兒,盡管小依不需要,她依舊負責著她的飲食起居……
“朕要分別問你們兩人同樣的問題,這是一個很長的問題,你們要聽完之後再做回答。”
正統皇帝此言一出,陳煦與馮清的婚禮進入了新的一輪高?潮。
“陳煦,你是否願意娶馮清為妻……”讀到這個地方,正統皇帝不免有些意外,馮清這就妻子了?那她的皇妹難道要做妾?這是絕對不可以的,他很不厚道的將妻改成了妾,這下念頭通達多了;陳煦悔不當初,真不該把皇帝請過來搗亂,好在馮清不是很在意,這樣一場盛大的婚禮,她真的知足了。
“……與她同住,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愛護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正統皇帝讀到這兒,他徹底明白了思柔為什麽寧肯做妾也要嫁陳煦,這家夥天生就能哄騙女人開心。
“我願意!”陳煦大聲說道。
“馮清,你是否願意嫁陳煦為妾……”正統皇帝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我願意!”馮清竟喜極而泣,陳煦心裡有點發虛,心說清兒不會是被陛下口中的妾惹哭了吧?
西式婚禮上,交換戒指是必不可少的環節,陳煦不準備交換戒指當然是有原因的:
其一,他的媳婦不止一個,每人都交換一次戒指,他估計十個手指頭都閑不住;再者,戒指在大燕還有另外的含義,女人來例假不好意思明言,她們大多戴上戒指隱諱的告訴丈夫她身體不方便,這是一種道具,此刻拿到婚禮上不吉利。
隨著正統皇帝宣布兩人結為夫婦,在眾多賓客的歡呼聲中,馮清被送入了洞房。
陳煦長舒一口氣,狗長犄角,鬧這種洋式的婚禮也真夠累人的,想想後邊還有好幾撥,他就覺得腦瓜陣陣發懵,左擁右抱真的要付出代價啊。
陳煦更想不到他與馮清的婚禮竟然引領了潮流,本來就是自家人關起門來的一場鬧劇,可他低估了那些女人口口相傳的本事兒,臘月二十五過後,京城有兩樣東西迅速風靡,一個是婚紗、一個是玫瑰,這兩樣都是凌家名下的成衣鋪子縫製,賺個盆滿缽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陳煦哪有心思管這些事兒?他的婚禮還有一鬧洞房的環節呢。
隨著正統皇帝回宮,陳府的氣氛活躍了很多,其中尤以馮澈為甚,他鬧洞房的招數千奇百怪,甚至叫囂著蹲新娘子屁股墩。
鄺雨涵掐著他腰間的軟肉都沒能降低他如火的熱情,陳煦又好氣又好笑,這家夥腦子裡缺根筋還是怎地?清兒可是你親妹妹,何況你也知道她懷著身孕呢……
馮澈喝高了,他是被他的妻妾們抬回家的,陳煦沒工夫想他回家之後會不會被嶽母大人“修理”,他要洞房還有一樁麻煩事兒呢。
伴郎、伴娘勞苦功高,也想一塊洞房,這是夢瑤的論調。
鬥兒是黃花閨女,聞言她幾乎是落荒而逃,隻留下陳煦、馮清還有夢瑤大眼瞪小眼。陳煦要夢瑤消停點,她竟然脫鞋上炕鑽了被窩。
“我說夢瑤,你也是大家閨秀出身,怎麽也學的這麽賴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