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葉老頭父女想不到關鍵時刻竟有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向,更沒料到“恩公”竟是如此嬌滴滴的小娘子。他們那兩顆心複又懸了起來。鬥兒衣飾精美,肯定不是窮苦人家的閨女,可那又怎樣?楊家的表少爺乾這種事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果然!
借用郭德綱一句話,嚴岱見到鬥兒那一刹那,他那雙眼睛立馬變成了數碼相機——當然,這個時代不存在這種高科技——他看看葉靈兒姑娘又看看鬥兒,一個小家碧玉、一個大家閨秀,如春蘭秋菊,各有千秋。
既然難以取舍又何必取舍?兼愛兼得,一箭雙雕而已。
嚴岱如此想著,他色迷迷的盯著鬥兒走到他跟前。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
嚴岱話未說完,他腦袋先向右轉,然後又朝左轉,期間夾雜著手掌心與臉皮撞擊的聲音。簡而言之,鬥兒乾脆利落的抽了嚴岱兩耳刮子。
嚴岱臉頰火辣辣的,撮了撮牙花子,一股腥鹹的血腥味刺激的味蕾。
“小娘皮,你敢打大爺……”
嚴岱勃然大怒,掄圓了巴掌要打還鬥兒。
“姑娘小心……”
葉家靈兒姑娘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又膽戰心驚的睜開,她詫異的發現曾經不可一世的嚴爺卯足了勁兒衝向角落裡的那張桌子,正對嚴岱的桌角前些日子壞了,葉老頭舍不得廢棄,他找人包了塊鐵皮對付著用。
“咚!”
嚴岱的額頭撞在桌角上,慘叫一聲,他摔在地上暈了。
葉氏父女目瞪口呆,這小娘子手勁兒忒大了點吧。
“姐姐,你還是快點走吧,這人不好惹的……”葉靈兒忐忑不安的看著鬥兒。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當然清楚嚴岱背後的勢力。
鬥兒鄙夷的看了倒在地上裝“獨角獸”的嚴岱一眼,她又詢問葉氏父女嚴岱的身份。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固然不怕嚴岱,可葉氏父女恐怕惹不起這種人……
正說話間,門口走進來一位風塵仆仆的公子,一襲青衣,頭髮隨性的束在腦後,五官帶著女性化的俊美。他左肩背著一個包袱,右手握著一隻馬鞭,站如松、行如風,他的目光依次掠過葉氏父女、鬥兒以及角落裡竊竊私語的客人,待看到曦兒,他面色突變仿佛看到了極度不可思議的事情。
青衣公子倏地跨前一步,這一步竟有兩三米之遙,下一刻他已然走到了曦兒跟前。
“你叫曦兒,對不對?”
青衣公子慢慢蹲下來問道。
曦兒身子小。坐在小店的長條板凳上小腳距離地面很有一段距離,此刻看到生人,她不自禁的後仰以至於身體失去了平衡。就在這一刹那,青衣女子扔掉馬鞭。他眼疾手快的抱住曦兒。
“哇!”
曦兒突然大哭起來。
鬥兒與青衣公子對視的那一刹那,她隻覺的好生奇怪,她確定她從沒有見過這人,可不知為什麽。她對於他的一舉一動都覺得有幾分熟悉。青衣公子忽然抱住曦兒,鬥兒大驚失色,她三步並作兩步搶上前去。怒視青衣公子道,“你是什麽人,把孩子還我!”
“姨姨……”
曦兒掙扎著要鬥兒抱她,青衣公子似乎怕傷了孩子,他忙將孩子交還給鬥兒。
“這個問題也是我想問你的。”
鬥兒仿佛沒聽到青衣公子的問話,她只是溫言安慰著曦兒。
這位青衣公子來歷不明,看動作想來身手不弱,難道又是閻羅殿的人?鬥兒帶著孩子不敢耽擱,轉身欲走卻被攔住了。
“小娘子且慢。”
鬥兒心中一歎,該來的終究避不開,她先對曦兒道,“曦兒乖,看姨姨教訓壞蛋,好不好?”
壞蛋?!
青衣公子呼吸為之一滯,繼而哂道,“誰教訓誰現在還言之過早吧。”
鬥兒拜托葉靈兒代為照看曦兒,她神色凝重的盯著青衣公子,身體重心漸漸移至右腿,弓步上前,身體同時漸向右轉;左腳尖朝裡扣,左手經腹前向右上方劃弧至右肩前,手心斜向後,同時右手變掌,手心向右前;目光看向左手,正是太極右雲手的起手式。
青衣公子微微有點吃驚,針鋒相對的氣勢亦為之減弱,臉上現出一絲了然的明悟,同時還有一種淡淡的嫉妒,仿佛鬥兒搶了他心愛的東西似的。
青衣公子掃了曦兒一眼,她接下來竟擺出與鬥兒相同的姿勢,唯一的區別是她站左側馬步。
這次輪到鬥兒吃驚了。
“你…你也……”
“少廢話,看拳!”
青衣公子率先出招,似慢實快,舉手投足間深得太極“不丟不頂”之神意。
鬥兒不敢大意,內勁隨機調節,出手時“手領肘”,收手時“肘領手”,上下開合協調,手肘順時針劃出一個又一個外大內小的圓圈。
青衣公子見招拆招,不疾不徐竟似閑庭信步一般。
鬥兒如臨大敵,青衣公子卻還有暇點評鬥兒招式。
“你這招手肘夾的太緊。”
“這一手不錯,就是招式用的老了……”
“……”
鬥兒束手束腳,越打越憋屈,除了與陳煦過招,她從沒有像眼下這般難堪過。鬥兒忽然間站立不穩,她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臀部撞上桌角,她才堪堪定住了身子。
“你到底是什麽人?”
鬥兒臀部劇痛,她差點就掉下淚來。
青衣公子看在眼裡,心中得意,他微微拱手道,“小師妹,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誰是你師妹。”
鬥兒怒叱青衣公子,嘴上不肯承認,心裡卻知道這恐怕是真的,太極雲手如此嫻熟絕非偷師可得,只是不知大哥何時收下的弟子。
“我是你師姑!”鬥兒忽然開口道。
青衣公子:“……”
豆腐西施看著青衣公子的面龐,不知想到了什麽,她竟紅著臉垂下頭去。
“姨姨……”
鬥兒忙一瘸一拐的走向曦兒,這時候忽然從門外湧進來幾個彪形大漢。原本昏睡在地的嚴岱迅速起身,他連滾帶爬的奔到他們幾人身後,“楊虎、楊豹,就是這小娘皮打傷本少爺的,給本少爺將她們抓回去。”
楊虎、楊豹都是楊閣老府上的護院,以前都是犯過命案的綠林,楊老爺子愛其勇武,托關系、走門路給了他們清白的身家,從此做了楊府的護院兼打手。
嚴岱雖是表少爺,他卻懂得籠絡人心,強佔了哪家的小娘子,玩厭了總能賞楊虎兄弟二人喝口湯,據說也乾過一女三男的勾當……
三人狼狽為奸,欺男霸女的事兒做過不少,他們盯上“豆腐西施”不是一天兩天了。
葉氏父女什麽背景,他們早調查的一清二楚,以楊府的勢力,威逼利誘一番,葉老頭只能賣女還債,哪成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表少爺腦門磕得跟壽星老似的,他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楊虎、楊豹以及楊府的惡奴將鬥兒、曦兒以及青衣公子團團圍住。
小店裡沒跑的客人此刻紛紛作鳥獸散,葉氏父女臉色煞白,他們料不到楊府的人來得這麽快;鬥兒緊緊抱著曦兒,她面色凝重;唯有青衣公子氣定神閑,他甚至旁若無人的詢問鬥兒是怎麽回事兒。
“給我上!”嚴岱摸著額頭、仇恨的盯著鬥兒,“臭娘們,小爺若不給你點顏色,你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兄弟們,無論大的小的,統統給我弄回府裡,今天見者有份,咱們一起樂呵……”
青衣公子臉色忽然轉冷,她對鬥兒輕聲道,“捂住孩子的眼睛!”
楊虎一馬當先,他弓著軀體仿佛犍牛般猛衝過來;青衣公子隨手一掌拍出,渾似女人的一雙手輕輕印在楊虎胸口,他那二三百斤的軀體竟噴著血摔在三米開外的人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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