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威伏

　朱雀天翼，在高歡的背上輕輕飛揚。

　威武華麗的湛藍神甲，赤金色流光組成的飛揚羽翼，讓高歡恍若天上神將，威武霸道又是威儀絕倫。

　法陣外的軒轅明，笑容瞬間呆滯。失神的軒轅明，嘴吧裂開的很大，眼神羸弱驚慌，看起來是倉皇失措，全無往日的雍容優雅。

　不過，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去注意軒轅明。所有人，都在凝望法陣中的高歡，凝望著那個光芒萬丈的傲然身影。

　眾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這是六階斬天階，而且，斬的如此乾淨利落，勝利來的如此是容易。以至於，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感覺到詫異。

　是的，每個親眼目睹最後那一幕的人，都覺得高歡的勝利來的理所當然，毫無疑問。在那閃爍的湛藍身影下，在那華麗絕倫的赤金光翼下，恍若遊魂的許薄要是不死，那才不正常。

　眾人所以震撼，實在是高歡最後一擊太過震撼。

　武者的力量、速度、技巧，被那華麗絕倫是一幕展示的淋漓盡致。親眼目睹這一幕的所有人，身心都為這一招所征服。他們從沒想過，武者的戰鬥可以如此的精妙。乃至於華麗。

　高歡在這一招中的強大到可怕的自信，已經那種能斬殺一切的霸道，則通過這一幕深深印入所有人的心靈。

　林秋水、藍心眉兩個女子都是看的雙眼放光。她們修為更高，對於細節的體驗的也更深，越是如此，她們也就越覺得震撼。

　女子，天生就崇拜強者。高歡的所表現出的力量，已經完全折服了她們。她們雖都是一方高手，心志堅毅，卻終究沒有經歷過殘酷的血戰，心志上不免還是有幾分是軟弱。高歡最後一擊爆發出的強大神意透射出來，那種無所畏懼敢於斬殺一切的霸道氣勢，不知不覺之間在她們心靈上刻下深刻烙印。

　這種烙印當然不會影響神智，更不會有別的迷惑效果。只是兩個女子再沒有信心和高歡戰鬥。因此而來的，還會激發諸如崇拜、喜愛等感情。

　而這些，都是在潛移默化中完成的。除非兩個人修為更進一步，明悟本心，才可能去掉心中的這種烙印。

　白勝、軒轅通、孔君等人感受也是林秋水她們相差不多，不過作為強者，他們本能的排斥更強的強者。雖說被高歡所震撼，卻不會像林秋水那樣心生崇拜，只會感到震驚甚至是恐懼。

　戰鬥結束，自然不需要再主持法陣。白勝走到軒轅通身邊坐下，苦笑道:“盡量高估，卻發現還是過於低估了。”

　軒轅通也輕歎口氣，道:“是超乎想象的可怕。”頓了頓又有些慶幸的道:“不過，他並不是沒有破綻。最後一擊，也多是依賴靈器之力。等我進入天階，也還是可以一戰。”

　白勝微微搖頭道:“軒轅兄，你還是沒看到高歡的真正可怕之處。”

　“真正可怕之處?”軒轅通有些奇怪。

　“他最後一擊瞬間大概擊出上數百拳，每一拳都包含著強橫無比的拳意，那速度甚至超過許薄的陽神反應。才從重組陽神的許薄，猝不及防，就被這數百拳生生擊爆。高歡又趁機催發朱雀法相，那無儔劍光至少是九階劍器，一舉斬滅許薄的陽神。高歡的武道誠然高明之極，但他身上那副神甲以及劍器才是最為關鍵的所在。難道不是?”

　軒轅通疑惑說出自己的看法，向白勝請教到底有哪裡不對。

　白勝正色道:“高歡最後一擊卻是借用靈器之力。他身上那副光甲真是神妙，不但對各種法術有著極高的抗力，最奇妙的是，還能無視元氣的阻礙，把速度提升到一個可怕的極限。”

　元氣無處不在，整個世界九成九都是無形的元氣之海。元氣雖然無形卻有質。正常人當然感應不到元氣，可一旦速度或是力量達到某種上限後，元氣就會變的如水般粘稠。

　哪怕是天階強者，也不可能無限的提升速度。正常來說，能和聲音同步就是第一等的高速了。正常來書，武者就算是進入天階，肉身有著法相護持，周身罡力運轉，才能突破音速。

　修者在這方面優勢就更大一些，尤其是成就陽神後，聚散無形，並沒有肉身局限。速度就可以提升到一種非常高的層次。

　許薄的陽神，就聚散隨心，隨意挪移。在一開始的時候，佔盡上風。

　白勝又道:“關鍵卻不是在這裡。高歡明明有著不遜色陽神變化速度，卻深藏不露，就在許薄的法術下苦苦支撐。許薄，也在醞釀高階法術，可以想見，一旦施展出來，必然是驚天動地。就在這個時候， 高歡選擇不顧一切的衝擊。在許薄看來，當然是高歡情急拚命。陽神分化，轉移方位。實際上，在這裡他就落入了高歡的計算。”

　軒轅通有些不解，“什麽計算?”

　“高歡讓許薄催發高階法術，一定是有預謀的。等到許薄的陽神轉移方位時，陽神神念中施展的法術並沒有中斷。氣息變化就有了痕跡。也不知高歡是如何捕捉這種微妙的氣息變化，精準無比的鎖定許薄陽神轉移位置。等到許薄陽神再次凝成的時候，高歡已經等在那裡，然後，就是一記絕殺，徹底斬滅許薄。在這場戰鬥中，法器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高歡對於戰局的掌控。”

　對於高歡的勝利，白勝有著自己詳細的分析。

　軒轅通微微搖頭道:“也許沒你說的那麽玄。我還是感覺最後一擊他佔了點運氣。想要鎖定陽神是氣息變化，這個可就是天階武者都難以做到。”

　白勝也不爭辯，一笑道:“說起來，你的伏羲琴正能克制他這類速度變化技巧精妙的武者。可惜，你的修為稍差他一籌，勝算很低。”

　軒轅通灑然笑道:“白兄不用給我面子，他法相如此精純，速度又這麽快，伏羲琴還沒彈兩個音，就要被他轟殺了。哪裡有什麽勝算。不過，等我進入天階後，勝負就難說了。”說著又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白兄，你有幾分勝算?”

　白勝道:“原本我以為有六七分，現在一看也就兩三分。”

　軒轅通訝然道:“不會吧，天地浩然正氣，正大浩然，也足以克制是他的極致速度……”

　白勝搖頭道:“不行，他這件靈器速度太可怕了。就算在特定空間內，我對他的威脅依然不大。而他身軀強橫，神甲防護了得，武道更是精妙入微，而且他法術還很強悍，念動則發，我沒信心能贏他……”

　“什麽，他還懂法術?”軒轅通驚訝的道。

　白勝瞄了眼才從法陣中走出來的高歡，微微點頭，“剛才黑霧迷目之際，他絕對施展了雷法，精純無比，而且絕不是借用法器之力。”

　軒轅通不能置信的喃喃道:“這太詭異了！”

　法武雙修的人不少，可像高歡這樣已經半隻腳踏入天階，還在同時修煉法術和武功，就太匪夷所思了。

　天階，就是要唯精唯純。只有成就天階後，才能有余力兼修其他。高歡現在這樣做，簡直就是不想進入天階。

　孔君也是一直面沉如水。親眼看到高歡擊殺許薄，孔君發現他雖進入天階，可對高歡並沒有什麽優勢，某些方面來說，甚至還處於劣勢。真正戰鬥起來，勝算不超過五成。這個發現，難免讓他心情沉重。

　沒進入天階的高歡已經如此可怕，那他進入天階之後，又會如何強大。想到這裡，以孔君之堅毅，也忍不住生出幾分沮喪來。

　其他旁觀者，卻還都沉浸在巨大的興奮之中。能夠親眼看到高歡擊殺天階強者，這可是足夠吹噓的一輩子的光榮。而高歡最後一擊，更是華麗酷絕，值得大書特書。

　對於許薄陽神覆滅，沒有人在意。所有人都興奮不已。等到高歡走出來，不少人就迫不及待的湧上去道賀。

　海秀乾微微撇著嘴，“大驚小怪！！”對於高歡，海秀乾從來都是信心十足。

　靈雲和飛雲也露出笑容。 她們看重高歡，卻知道戰鬥並非是兒戲，尤其是這種戰鬥，什麽都可能發生。值得高興的是，高歡再次贏得勝利。

　孔君也應上前去，把金剛舍利和幻神戳魂刃送給高歡。“真君，這是你的戰利品。”

　高歡哈哈一笑，把兩樣東西收了起來。對孔君微微點頭致謝。高歡又走到軒轅明身前，“王爺，多謝你的金剛舍利了……”

　軒轅明此時已經勉強恢復鎮定，冷冷道:“真君一身靈器，身家豐厚，又豈會在意這些！”軒轅明是在譏諷高歡全依仗靈器取得勝利，勝之不武。

　高歡不以為意的一笑，“王爺要是不服氣，可以親自下場指教。不知王爺你敢麽?”既然撕破臉了，高歡說話也不再客氣。

　軒轅明啞口無言，卻怎麽也沒膽子動手。憤然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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