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聽了村醫老趙的話之後,立即就帶著人往老趙指的方向跑去了。
不過這偌大的洪山村裡已經是被夜幕籠罩了,盡管星月明亮,可是對於人生地不熟的錢飛等人來說,這裡依然是一個處處都一樣的迷宮。
這時候有人向錢飛提議,說何夕會不會躲進了村委會大院裡,因為當何夕被稱為小霸王的時候,風頭一時無兩,談論他的人自然也多了起來,所以那手下當時也曾聽說何夕其實在這洪山村也是外來人口,無依無靠,隻暫時居住在村委會大院裡才得以安身。
現在錢飛已經是病急亂投醫,誰隨便給他一個提議他就覺得非常有道理,非常有可能。恐怕現在就算是有人對他說何夕就在他情婦的被窩裡藏著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相信的!
於是錢飛趕緊帶著所有的手下趕緊趕往了村委會大院裡,然而當他們火急火燎的趕到村委會大院裡的時候,空曠漆黑的村委會大院依然是沒有任何人影兒!雖然何夕和楊小六曾經居住的小窩前面還有著冒著煙的灰燼,但是錢飛並沒有什麽做大偵探的天賦,所以這些細節他倒是並沒有去在意。
這時候在洪山村的村裡小路上,何夕正帶著楊小六一起鬼鬼祟祟的行走著。
“哥哥,咱們現在是要去哪兒啊?”楊小六一邊啃著熱氣騰騰的大餅,一邊問著。
何夕勉強咽下了嘴裡的大餅,然後回答到:“去哪兒?我要去給弄明白一件事情!”
何夕雖然說的非常嚴肅莊重,但是那狼狽的吃相卻是打破了他那好不容易正經一次的氣質。
走了一會兒之後,何夕停在了一道木門的前面。何夕看了看著牆角的高度,又聽了聽小院裡的動靜,然後小聲的對楊小六問道:“你是要翻過這道牆,還是要在這裡等著我?”楊小六聽了以後,馬上表示要在何夕的幫助下翻過這道並不算太高的牆,美其名曰擔心何夕的安危,不能讓何夕隻身犯險。
何夕也不多說什麽往牆上一趴,就開始充當疊羅漢的基石了。楊小六跟著何夕經過了這麽多的風雨波折,早就已經不是那個躲藏在何夕背後的嬌弱花朵了。所以楊小六直接往何夕身上一跳,順著何夕那不算太寬闊的肩背很快就爬到了牆頭上。何夕見楊小六已經爬上去了,自己也是雙腳用力一蹬,趕緊爬了上去。
翻過了牆頭之後,何夕先一步跳到了小院裡,然後楊小六再繼續踩著何夕繼續平安著陸。
何夕帶著楊小六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小院裡房屋的門口,何夕貼著窗戶往裡聽了聽,裡面傳來了非常舒緩的呼嚕聲,表明這房間的主人還在安心的睡著覺呢。
何夕知道洪山村裡這麽多年幾乎沒有鬧過賊,而且洪山村也確實是幾乎家家都不富裕,所以也沒有什麽防賊的習慣。所以何夕試著去動了動門把手,果然發現門並沒有鎖。於是何夕悄悄擰開了房門,給楊小六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才帶著楊小六悄悄潛進了房間之內。
轉過了客廳,可能是因為天氣太熱,所以臥室的門並沒有關上,裡面正傳來非常有節奏的呼嚕聲。“哥哥,咱們來偷什麽呀?”楊小六疑惑的貼在何夕的耳邊問到。
何夕直接走到臥室的前面,輕輕推開了房門。裡面烏漆墨黑,只有一道朦朧的月光灑在床上。床上躺著一個何夕和楊小六都很熟悉的人,陳牛。
因為地下賭莊的工作時間問題,所以一般安保人員都會睡到晚上才醒來,熬過一夜之後又是如此睡去。所以陳牛現在還在做著美夢,並沒有醒來。何夕走到陳牛的旁邊,
拍了拍陳牛的大臉。陳牛像趕蒼蠅一樣隨手揮了揮,然後繼續睡著,顯然並沒有被何夕的動作給吵醒。這時候楊小六見何夕想要弄醒陳牛,也不管其他,直接走到陳牛的面前“啪啪”扇了兩個非常響亮的耳光。被楊小六這麽使勁兒的一打,陳牛才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可是天色太暗,而他又是迷迷糊糊的,所以並不知道自己面前是站著誰,只看到兩個黑影站在自己的面前。陳牛不過是個鄉野村夫,在黑暗的房間裡忽然醒來,然後看到自己面前站著兩個黑影,哪裡還有不害怕的道理。
所以陳牛立即好像魂飛魄散一樣,淒慘的慘叫了一聲,然後用何夕根本看不清的速度跪在了床上,一邊磕頭一邊求饒道:“大仙!大仙!不管你是狐大仙,還是灰大仙,還是別路的大仙!我陳牛一輩子老實巴交,從來不會為非作歹!大仙明察秋毫,可別把我的魂兒收了啊!大仙饒命啊大仙……”
何夕看著滑稽的陳牛,不禁陰聲的問道:“老實巴交?你覺得什麽是老實巴交?出賣自己的朋友算不算是老實巴交?”
雖然是何夕的聲音比較陰狠,但是畢竟陳牛和何夕共事了那麽長的時間,所以還是一下子就聽了出來!然而在聽出了是何夕的聲音之後,陳牛驚嚇的更厲害了,甚至何夕都感覺陳牛好像隨時都有抽過去的意思。
只見陳牛用西域白駝山蛤蟆功的姿勢在床上不停地磕著頭,嘴裡淒慘的說著:“小夕哥,不是我出賣你,我一個小保安,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你可千萬別來找我算帳啊!我起床之後就去給你燒紙錢,燒紙人紙馬,還給你燒美女……”正當陳牛說到這裡的時候,楊小六怒氣衝衝的上去就給了陳牛一腳,直接把陳牛踹的在床上翻了兩個滾兒才停下來。
不過陳牛馬上就用西域白駝山蛤蟆功的姿勢爬了回去,然後繼續對何夕說道:“我錯了我錯了!小夕哥有小夕嫂,哪還要什麽美女呢!小夕哥,真的不是我出賣你啊!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人死不能複生,你就不要執著啦,放下這一世的仇恨,去下一世享受你的大富大貴去吧!”
“你大爺的陳牛!老子他媽的還沒死呢,什麽玩意兒就往生安樂了還!老子今天就是來找你算帳的!”何夕聽了陳牛的話之後,氣得大罵了陳牛幾句,然後揪著陳牛就把陳牛拖到了地上,打算先給陳牛一頓暴風驟雨一樣的暴打來解解氣。
誰知陳牛一聽何夕沒死,居然一個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驚喜的抱著何夕的肩膀。
“怎麽陳牛?你這是想給我玩摔跤?玩哪國?你說!你說怎麽摔老子陪你怎麽摔!”何夕見陳牛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本能就扣住了陳牛的雙臂,然後無所謂的對陳牛說著,何夕感覺陳牛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但是他何夕可是真正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就說最後那些被甩出八條街的殘破屍體,總也算是死人的!所以何夕對陳牛這麽點兒陣仗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不過陳牛倒是並沒有動手的意思,而是抱著何夕的肩膀左看看又看看,看來看去看了好一會兒,甚至連何夕都開始懷疑陳牛是不是和張大富一個調調了……而楊小六幾乎是好像護食的母老虎一樣推開了陳牛,唯恐陳牛像張大富一樣有著特殊的取向。
陳牛連忙跑到一邊把房間裡的燈給打開了,然後又仔細看了看何夕,才激動的說著:“小夕哥真的是你!你真的沒什麽事!太好了!你都不知道小夕哥,那天走了以後我心裡有多愧疚,但是我沒什麽能耐,根本幫不了你什麽,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陳牛說話的樣子好像是真的在感歎和慶幸,一時間讓何夕也難以分辨真假了。
何夕似乎聽出了陳牛的話是另有隱情,所以他倒是也不著急先暴打陳牛了,而是先坐到床上,抽出了陳牛的煙點上抽了一口繼續說道:“你說你沒辦法,你身不由己,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給我說說來!把實話都說出來,不然以後咱們兄弟的老娘,恐怕只能我給送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