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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褻瀆》第37章 高深莫測
何夕好像一個凱旋而回的將軍一樣,帶著一票手下吆喝著,用最囂張的姿態回到了洪山村裡。不過現在的何夕還不知道王金山已經和張大富串通好,現在何夕唯一關心的事情就是房門被砸壞了,他晚上要去地下賭莊開工,那楊小六怎麽辦。

於是何夕和楊小六合計了一下,只能騰出來另一件房間,收拾收拾作為暫時的住所了。何夕好好的挑選了一下房間,找了一間房門最堅固,並且裡面的空間最大的房間,帶著陳牛他們加緊了收拾一下,隻用半天,何夕和楊小六就可以搬進“新家”了。

何夕向陳牛他們不停地道謝,不過陳牛他們卻是表現的非常的義氣,隻說這些都是他們應該去做的,並且還叮囑何夕如果以後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去叫他們,不然他們會把何夕不去叫他們的行為視為不講義氣的行為。何夕在不停地感謝和大度的揮手當中送走了陳牛一夥兒人,做完了這一切,何夕才回去躺下了。

這時候準備睡覺的時候,忽然好像很感興趣的問楊小六說:“小六,現在咱們的環境這麽差,而且日子過得又窮,又擔驚受怕的,你現在是不是後悔離開戲班子了?”

楊小六睜開那一雙月牙兒一樣的眼睛,在閃爍了幾下異樣的神采之後才對何夕回答道:“我覺得,這是我這快二十年的時間裡,做的最正確的一次決定了。但是以後的時間裡,我就不知道了,希望不會改變這種想法吧……”

何夕看著楊小六那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覺得楊小六這個小丫頭有點兒莫名其妙,何夕懷疑今天是楊小六受驚過度了,所以現在神智上受到了影響。

於是何夕也就不再和楊小六聊下去,而是轉過身開始醞釀睡意。然而在何夕轉過身閉上眼睛的時候,卻是聽到了楊小六一聲十分輕微的歎息聲。何夕沒有讀過什麽書,甚至連紅樓夢都沒看過一眼,所以楊小六的那一聲歎息,在何夕感覺起來,就好像是楊小六在某一瞬間想要追求,卻又求之不得,那是一種在失望裡掙扎著,想要竊取每一分有關於希望的感受。但是在這個時候,何夕的睡意也已經被醞釀了出來,所以他還來不及再去想什麽,就直接倒頭呼呼大睡了。

楊小六看著何夕那熟睡的樣子,抿了抿嘴,又無奈的笑了笑,隨後動作輕微的繼續去收拾房間了。

何夕一覺睡到了天黑,也許是打敗了張大富讓他松了一口氣,也或者是因為今天的心力和精力都消耗盡了,所以楊小六叫了何夕兩遍,何夕都沒有醒過來。不知不覺,彎彎的月亮已經掛在了空中,在朦朧的雲彩裡不停地搖曳。楊小六看著天上那彎彎的月亮,好像她那彎彎的眼睛一樣好看。

既然叫不起何夕,楊小六隻好讓何夕再睡上一會兒,反正離何夕去開工的時間還早著呢。所以楊小六獨自站在院子裡,看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發著呆,等待著何夕睡醒。

這時候村委會的大院裡來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子,楊小六看那老頭子,渾身髒兮兮的,好像是剛從沙漠裡跑出來,幾個月沒洗過澡一樣。而他那身明顯設計出自巴黎最具想象力的大設計師給設計出來的衣服隨著夜間的輕風飄蕩著,楊小六看了以後,真的很想提醒一下那老頭子,如果他去誰家的田地裡把稻草人的衣服扒下來,或者穿著比這一身打扮更加體面點兒。而如果現在何夕醒過來的話,一定能認出來這個老頭子就是那為老不尊,老不正經的老不死,蒼麟。

楊小六見蒼麟慢慢走了進來,還以為是拾荒者或者流浪漢,

於是十分善意的拿了幾張烙餅走到了那蒼麟的面前,把烙餅往前一遞,對蒼麟說道:“老人家,這裡雖然沒人管,但是不是隨便能來的地方。你一定餓了吧?給你吃吧……”楊小六怕自己的言辭會刺激到這樣一個可憐的老人家,所以盡量用最柔和的聲音對蒼麟說話。也幸好蒼麟已經是一個飽經風霜,見多識廣的老頭兒了,倘若換做一個年輕人的話,恐怕在聽到楊小六那輕柔的聲音之時,心裡面就要起點兒什麽歹意了。

蒼麟看著楊小六那善良的笑容,先是一愣,隨即便好像明白過來了一樣呵呵一笑,把那烙餅接在了手裡,開始送進自己的嘴裡咀嚼著。蒼麟那張大嘴好像是老虎鉗子一樣,不停地開合。而且一大口一大口的咀嚼居然都不會噎著他,這也讓楊小六不禁佩服蒼麟的嘴和嗓子眼真是天賦異稟,這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為吃貨而生的嘴巴和嗓子眼啊!

蒼麟一邊吃著烙餅,一邊誇獎著楊小六的手藝出色,直把楊小六給誇的都不好意思了,一張俏臉上紅撲撲的,好像天邊的火燒雲之間,掛著兩個彎彎的月牙兒。

“小姑娘,你認不認識何夕那個小子?”蒼麟在用常人難及的速度吃完了烙餅之後,就對楊小六說起話來。楊小六聽了蒼麟的話笑了笑,隨即對著那亮著燈的房間一指,對蒼麟回答道:“你說夕哥哥啊,他現在就在裡面睡覺呢。”蒼麟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朝著那亮著燈的房間走去。

但是這時候楊小六卻是一步攔在了蒼麟的面前,疑惑對蒼麟問道:“你是誰?你找夕哥哥幹嘛?”畢竟這是楊小六第一次見蒼麟,而何夕平時也很少跟楊小六聊起地下賭莊裡的事情,所以楊小六算是根本就不知道蒼麟老頭子這麽一個人。而現在楊小六看蒼麟這一身打扮,卻主動來找何夕,心裡不禁十分的疑惑,所以楊小六並不打算讓這樣一個陌生人這麽輕易的走進他們的“新家”。

蒼麟看著楊小六疑惑的樣子,直接對楊小六一指後面,很驚喜的說道:“喲?何夕那小子居然已經起床了!”楊小六回頭看去,那亮著燈的房間門口空空如也,哪裡又半點兒人影兒啊!於是楊小六一皺鼻子,想要責怪蒼麟老頭子,但是這時候蒼麟老頭子已經從她的身邊消失了,那充滿了後現代行為藝術氣息的背影直接出現在了房間的門口。

“哇?腳底下有神舟飛船麽?跑這麽快!”楊小六驚呼了一下, 就趕緊朝著蒼麟追了過去。而這時候蒼麟已經走到了何夕的床邊,隨後伸出了一根手指頭在何夕的身上輕輕一彈。何夕被蒼麟這麽一彈,卻是好像詐屍一樣直挺挺的坐了起來,之後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咦?老人家你怎麽會在這裡?”何夕醒過來之後便好奇地對蒼麟問道。

而這時候何夕的腦子還處於短路的狀態呢,甚至他都已經自己是在做夢一樣。這時候楊小六也跟著跑進了房間,正巧是聽到了何夕的話,這下楊小六的心裡才算是明白原來這個老頭子真的和何夕認識,而且聽得出來還很熟絡。

“夕哥哥,你醒啦?這個老……老人家跑的比狗……不是,是比兔子……不是,是,是跑的好快……”楊小六尷尬的吐了吐舌頭,站到了何夕的後面去研究地面上究竟有沒有螞蟻去了。

“哈哈哈哈……小姑娘很有意思啊!”蒼麟聽了楊小六的話卻是開懷大笑了起來。何夕趕緊起床收拾了一下對蒼麟問道:“老人家,你等我過會兒去找你了不就行了嗎?還勞煩你跑來找我,真是讓我不好意思啊!嘿嘿……”

這時候蒼麟指了指遠處的天邊,高深莫測的看著何夕。

何夕心裡覺得蒼麟的意思應該是天機不可泄露,或者是天涯海角,肆意遊蕩,無拘無束,亦或者是天時地利人和等等之類的有關於人生,有關於天道的意思。於是這一瞬間何夕的心裡對蒼麟老頭子肅然起敬。

正當何夕無比恭敬的站了起來的時候,卻是聽到了蒼麟老頭子微微的開口,發出了極具滄桑又凝重的聲音:“我趕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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