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快些將他帶來。”蕭生夏情難自控的說道,完全是失了以往的鎮定。我心中思踱著原先的說辭,生怕難以圓謊,便捏了捏蕭生夏以示提醒。
“這般急著?到底是為何?一個小小的內監,於閣下您當真那般的在意?“李如風口舌上雖是仍在糾纏,可他卻暗自作了個手勢,吩咐著那名同我一般,負傷於腿的大漢。
時間分秒的逝去,他們二人間的爭執也分外焦灼。我自覺阻不了這男子間的論爭,便沿著周身四處的環視了一番。
忽而,見著先前領路那位大漢踏步而歸,而他的身旁也似乎隱隱約約的站立了一位身姿微低,頭首低沉的翩翩少年。
我見著此況,連連以手肘撞了撞身旁仍面色深凝的蕭生夏。他向我扭轉了方向,眼神中卻仍澎湃著怒意。
“你別動氣了,快看看前方那人,可是十一?”只是一瞬之隙,蕭生夏便轉而向前,他的眸光中偶現神采,想必我的猜測未錯。
“是他吧。”我揚了揚頭輕聲問了一句,應答的話語還未落下,卻見著他已然撂下了我的雙臂,向著前方奔赴。
“喂,我也是身負其傷的,你丫也太沒良心了!”我心中抱怨著,嘴角卻還是止不住的揚起了笑意。能夠尋到十一,真是一值得慶幸之事。
我見著他們二人的距離越發接近,腳步便也不自覺的隨著他們走去。見不得相聚別離的我,此刻卻很想涉足他們相逢的場面。
很難想象,向來冷面,孤僻話語的“他”究竟會怎樣的抒發情感的橫流。
“大哥。人帶來了。”那大漢雖是見著蕭生夏步步行來,可他擇選的回話之人,卻仍是李如風。
“知道了,將他帶過去給那位看看吧。”李如風淡然的發話一聲。“是。”大漢應承著,便拉著身旁之人快步的向著蕭生夏趕去。
見著他的步伐加快,我則也迅疾了腳速。眼見著兩位的距離越發的咫尺,我也不由的提起了心弦。
“閣下。好生看看。這可是你要尋的人。”遠處,李如風輕描淡寫的問了一聲。蕭生夏眼中隻存著他的小弟,哪裡還有的心思回答於他?
只見著十一那孩子。似乎是木訥癡傻了幾許,竟一直未曾將頭首抬起。蕭生夏似乎也覺察到了這一異怪之處,他微微傾身,將雙掌輕柔的護在了十一的雙肩之上。
十一的頭首總算有了舉抬的跡象。他先是向後退了幾步,隨後眸光中則是閃現了幾許的微光。”你。你來了?“十一囁囁喏喏的說道,雙眸中寫滿了失落。他在原地卻又不知所措的模樣,看上去很令人心疼。
蕭生夏點了點頭,輕觸了觸了十一的頭髮。此刻,他是既心疼又寵溺。”嗯,我來了。”蕭生夏道了一句。順手便將十一牽到了身旁。
大漢未有攔阻,目光中倒是多了幾分詫異。他是如何也琢磨不透。一個堂堂的皇子怎會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內監,來此犯險?
”別怕,我來了,這便回去。“蕭生夏將十一向懷中更推緊了些,眼中則是布滿了堅毅的神色。他向前走著,我則是私下的打量著一旁觀看不言的李如風。
若是十一能夠得以順利的脫離此地,那麽李如風這人或許要擔上幾分的風險。我方思踱於此,李如風便恰當時機的開口著詞一句。
“閣下若想這般容易的帶著這小太監離去,或許不太現實吧?”這話方落,驚的十一又向著蕭生夏的懷中躲了躲。
雖說十一的年歲已有初長,可想必他,還是首次經歷這種可怖的事情。蕭生夏體察到了十一的情緒微變,他伸手將他環的更緊了幾分,隨後身軀微轉,直視著李如風答了一句。
“這人,我是定要帶走的,若是你想要同我談些什麽條件,盡管說個清明。”“好,好,既然閣下說的這般明白,我倒也不賣弄什麽厥詞了。”李如風一邊郝然的說著,一邊則是向著蕭生夏走近。
“其實,我的要求並不多,只求今日之事,你我能達成共約,約定我們皆保密於此,如此這般,你可能做到?”
李如風說完了這段冗長的話語後,則傾身捏了捏十一的臉蛋。他的手離開之時,十一的容顏上已經染上了道道紅痕。
蕭生夏看在眼裡,卻又不得表露出過多的在意。若是讓他知曉了此地存著的乃是兩位皇子,那麽所謂的要求怕是會多上了幾條。
“若是不答應,是否你們便會攔阻我帶走他。”蕭生夏隨口的問了一句,眼色倒是不似說著玩笑。
”當然,畢竟我也有為難之處。若是你將我們一行人據點於此地的事,同狗皇帝說了,那麽我們自是會落個極行的下場。又以何,來尋仇謀劃?“
李如風說到後半句時,幾乎是咬牙切齒般的。他的心中,定是恨透了蕭帝,不然怎會用“狗皇帝”如此大逆不道的詞匯,將之稱呼呢?
“那好,我便應允了這事,並不會將此事稟告聖上。”蕭生夏思慮了少時,隨後仍是答應了他們的這個要求。
聽罷了此話,李如風的容顏之上,並未即刻顯露出釋然的表情。對於蕭生夏的話語,他約莫仍存著猜疑的心思。
我瞧出了其中的古怪,則是將蕭生夏拉到了一旁說了些不足道的言論。雖說那不過是些尋常話語,可話中之意卻是希望他能夠多拿出些誠意以作示意,哪怕只是為了敷衍李如風那廝。
“誠意?本王能夠應了他這條件已是為難之舉,又何必再允他些許誠意。“蕭生夏語意堅決,並沒有因為我的話語而柔軟了耳根。
見著他這般不配合,我只能另尋他法,以外掛相輔佐了。我的雙眼將蕭生夏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則是瞄上了他腰上系的一個龍形佩玉。
如此甚好,假借之物則是有了個仿照之品了。一個順手拈來,他的玉佩則順勢來到了我的手中。
“唉?為何搶奪了本王的佩玉,那東西你動不得!”蕭生夏握住了我的雙手,語氣中載滿了不快之意。我見著他動怒,則是嬉皮笑臉的向他挑了挑眉。
他單眉微挑,隨後則是釋然的松開了我的手。如此之舉。抑或我能當作他是暫且懂了?
輕而易舉的得到了此玉佩後。我則是使了些手段。稍作了些手腳之後,便心有成竹的向著李如風瘸步而去。
見著我跑的艱難,李如風則是露齒而笑。這抹笑意我算是記在了心裡。你丫這分明是赤果果的嫌棄。
“閣下急急忙忙的奔赴而來,到底有何要事需論?”李如風扶了我一把,隨後則是關切滿懷的問道。他雖是強掩著笑意,卻還是無法掩飾了他未曾消失的笑顏。
“你剛才的話語。不就是不願輕易相信我們殿下的承諾嗎?這個給你,你總該能相信幾分了吧。”話語落罷。我強行拉過了他的雙臂,將玉佩置放於他的掌心處。
他低首微瞧,隨後則是揚起了那枚玉佩向我問道:”這!這不是狗皇帝賜予他幾個龍子的憑證之物嗎?你當真要將這重要物件,交付於我?“我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隨後應答著他的話語。
“沒辦法,既然如風大大不信我們家殿下,便隻得將此物作為承諾之物件了。”說完此話。我則是故作無可奈何的長嗟了一聲。
“好!既然閣下都拿出此等誠意了,那麽我便信了你們這一次!料想。此等物件在手,你的那位殿下想必也沒如此膽量去冒上這一泄密的風險!”李如風將玉佩揣在了心口處,橫眉豎眼的豪言道。
”那如風大大,我們能夠將這位小內監帶走了嗎?“我見著時機恰如其時,便小聲的問詢了一聲。”可以!當然可以,我這次算是信了你們的誠意了。“李如風郝然大笑,揮手便示意著我們領著十一退去。
見著事情辦妥了大半,我則是繼續拐著步伐,向著蕭生夏走去。只見著他站在原處,神色瞧不出任何的悲喜可言。如今,他心中所想的約莫便是將十一盡快帶離這個是非之地吧。
我瘸著拐著,總算是達至了他的身旁。見著十一依舊躲在他的懷裡,我卻是暗生了一抹心疼的意味。這孩子,想必這幾個時辰,也是承受不少難以消受的苦楚折磨吧。
”阿南方才可是取了我的玉佩,以作為所謂的“承諾”替代之物了?“蕭生夏一邊語氣咄咄的向我問詢著,一邊則是以凜冽的目光審瞧著我。他的眼神遊移於我,帶來了一可怖的氛圍。
”回去再說,你看,十一很不願待在此地呢。“我的余光感觸到了李如風的斜視,則心虛連連的想要逃離此地。蕭生夏思踱片刻,看向了仍倚靠於他膝旁的十一。如此境況來論,倒也隻得速速的離於此地了。
見著蕭生夏邁開了步伐,我也總算深吐了一口氣,能快些離開這裡,也算是我的一個願望所求。
“兩位可要我的人將你們送離?”李如風於遠處熱心的問了一聲。我滿臉堆笑的回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應答道:”不勞煩如風大大的相送了,這路我們還是識得的。“
李如風見著我極力堅持,倒是也沒在多加強求。得了他的“釋放“後,我便連連趕上了蕭生夏的步伐。只見著他走在前頭已有了一段時辰,竟連回首觀望我的心思都未存著。
哎,這來時的路,較之歸時的路就是相差甚遠呐~回想來時,我同蕭生夏還是並肩作戰的“好戰友”,可是歸時,我卻獨獨成了一個人“死命追隨“,被戰友所棄,這總歸算是何其辛酸之事啊!
在歸離的路途中,我們則是一並承受了一群”手下敗將“的目光掃視。他們有些已然能夠起身,有些卻依舊趴覆於地上。那想要”再戰三百回合“的神情充分的布滿了他們的容顏,我卻只能報以了一個”時機不允“的神情,以作哀婉。
李如風這人還算守信,當真未曾再次生了攔阻的想法。我們安然無事的出了那陰鬱如牢的屋室,隨後面對的則是一片敞亮寬敞的地界。
蕭生夏見著十一依舊是驚魂未緩,便蹲身輕聲安慰了他幾句。然而,他的話語好像並沒有什麽實質的用處,十一那小家夥依舊是愁容滿布的神態。
我心中生了一計,便暫且推開了蕭生夏。如今的孩子,應該以別的方法將他們從悲傷的情緒中隱離。例如?
一手強行將十一拉了過來,一手則是握住了蕭生夏的手。兩個人的神情破天荒的同步著,皆是以著詫異的神情凝視著我。
“抓好了,我帶你們裝掰,帶你們飛!”我道了這句話後,便有一次的施行了來時的“飛仙之術”。蕭生夏已然習慣了幾分,倒也未曾有太大的情緒波折,而小十一則是與刹那間逆襲成為了一枚表情包。
他一臉“嚇死寶寶”的可愛模樣,著實讓我忍不住的想要上前捏上一把。然而,想法只能是想想,一旦我上手對他進行了”調戲之舉“想必身旁失了重量的蕭生夏,變回即刻飄飄欲散。
“看,這下不就成了!想必方才的那番苦痛的經歷,已然備著好奇之感所掩蓋住了!”我頗為自信的向著蕭生夏挑了挑眉,卻見著他意味深長的瞧著我。
倘若能夠予我一種探查人心的能力,那麽我必要聽聽眼前這貨到底是存著怎樣的想法。
我們一路飛著,擇選了七王府一個鮮有人至的地方落了腳。當我將十一和蕭生夏的手一並松開之時, www.uukanshu.net 卻覺察到我的手心處,已然有了陣陣的微濕之感。
”十一,到了,你不是說想要來七哥的府邸上好生瞧瞧嗎?“蕭生夏蹲下了身軀,對著十一的耳畔輕聲道了一句。他那溫潤口吻,我倒也算是首次聽聞,那如潺潺流水般好聽的聲音,我以前怎麽就未曾在意到?
“七哥,你讓我等了好久。”十一忽而開口,眼中則是滲滿了傷感的情緒。“七哥的錯,七哥的過失。”聽了這話,蕭生夏極力控制的情緒總算是難掩了幾分。
他展開懷抱,將十一緊緊的圈入了懷中,他們二人的雖是未曾淚滴橫流,可我卻仍是感觸到了厚重的傷懷。
這等煽情的畫面,我向來是接受無能,他們既又可以重逢念之的人,那又何嘗不是一件幸福之事?
如我,便是連一個可以依靠,可以擁抱,可以埋怨的人,都未曾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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