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跟我走,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談談!”我說完此話,便不由分說的拎著他向別處走去。現在的宮室人煙稀決,任何一間空房子都好過太醫局安全。
我拽著他迅疾的走著,腿腳上的不便也於刹時間消失無蹤。氣到可以超越傷痛,這或許也可以算是一個難得的級別罷。
“你的腿傷是裝的?阿南心機看來不若本王原先所想的那麽簡單。”蕭生夏行動上雖是任由著我任意拉拽,可這口頭上的暗箭冷槍倒是時不時來上幾發。這等時候若是能忍得過去,我便多賞幾個耳光贈予自己!
“你給我進去!”我一手推著他,一手則是將背後的屋門狠狠的插了起來。這間屋子好似有了不少年月,門插上都好似結了一層厚重的灰塵。我看了看自己的灰乎乎的雙手,直接不客氣的抹上了身前那人的衣衫上。
“看什麽看啊,在看揍你哦!”見著蕭生夏目光幽幽的瞅著我,我則是更為心意不快了些。“呵,阿南將門兒反鎖,同著本王孤狼寡女,不知打的什麽心思啊?”見著我揚起的拳頭,蕭生夏好似並不在意,他開口胡亂言著,說的都是些沒皮沒臉的調戲話語。
“你給我好好的說話哈,別陰陽怪調的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警告了一句,心中的火氣也愈演愈烈。“好,好好說話,你將本王擄來這裡,是有什麽事需著洽談嗎?”蕭生夏恢復了冷漠的模樣,話語的腔調也總算重新如舊。我細細的聽著,卻隱約覺得他依舊是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
“洽談這個詞算不上,我這次哥你“單獨”於此,不過是想要清清帳罷了。”我展露出了一絲恨意,牙齒也咬的咯吱作響。這樣行動上的耍狠許是幼稚,可至少我生氣的姿態算是同他彰顯了個明白。
“算帳?好,那便清算清楚。首先,便算算阿南暗使手段毒害帝王之過。其次,在算阿南假借本王之軀,肆意行事之過。再而,在算阿南刻意裝作腿腳傷患,倚著本王多時之過。”蕭生夏口舌伶俐,不一會兒的功夫便給我落列了這三條無中生有的罪證。
我心頭氣急,神色倒是在極力控制,對待這種口頭上幾把刀子的人,拳頭的用處始終是治標不治本的。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直接先撞撞氣勢般的噴了蕭生夏一臉。他見著我忽而靠近的顏容,先是恍神了幾秒,隨後便又恢復了尋常的面色。
“你這幾項罪名,我可以一一的列出條件反駁之,所以,你丫給我好好的聽著!”我先是以著震天的聲音加強著話語的力度,隨後則是重咳了幾聲,壯了壯自己主方的氣勢。
“你聽著,首先,蕭帝如今的狀況同我扯不上半毛錢的關系。他之所以顯露如此之況,不過是因為他吃了蕭銳的膳食,而至於那膳食中我可加了些別的手腳,不好意思,我沒尋到那等機會。”我先是據理力爭的駁回了他的首條莫須有之罪,隨後便繼續徐徐道來著。
“在說這第二條,我縱使是借用了你的身軀幾人,可我卻從未行事過任何一件壞事。具體舉例子,先是為了救了老情人,又為你驗明了皇子的血緣之親,隨後還幫著你贏了狩獵,這些,哪裡有錯,哪裡對你不公?”
我說著說著,情緒越發的難以自抑了些,細細想來自己真是備受冤枉。這分明是好事都做盡了,可結果卻獨獨的換來了一句惡言。
“等等等等,老情人?這話你意指著何人?”蕭生夏忽而插話著,全然是抓錯了我話語中的重點。敢情我吐了一肚子苦水,最後他卻僅僅在意到了“老情人”這一隨口詞匯?我心中憋屈得緊,話語上也由著性子的不理睬於他。
這個時候,我可是有耍著性子的理由,畢竟清算起來他對不起我的事更是不盡其數。“話說清楚,老情人為何意,所代稱的又是何人?”蕭生夏見著喔不予理睬,非但沒有罷休,反而更為咄咄逼問了起來。切~你丫越是在意緊張我就越不想搭理你~我於心中琢磨著,目光也隨意的盯向了一處。
“不成說的是二嫂?阿南接著本王身軀之時,不正是救了二嫂她嗎?”蕭生夏繞到了一旁自己琢磨著,很快總他便算是猜出了答案。“呦呦呦~難道咱們的七殿下不應該叫她池兒嗎?怎麽學起了我,生疏的將她喚成了二嫂?”
我隨口一說,即可鼻間便嗅到了些許酸酸的味道,不不不!這一定不是吃醋,一定不是吃醋!一定不是!我反覆的為自己洗腦,總算是暫且避開了那陣撲鼻而來的醋酸味兒。
“這池兒一事,阿南是知道了?”我方想著回答,卻見著他又逐緩的接話道:“知道也好,知道也好……”妹的,好p呀好……我於心中不爽的抱怨著。完全聽不明白他口中的好,究竟是指向何點?
“不管這些了,你愛和誰好和誰好!現在,我要繼續辯駁著你方才為我羅列的第三條罪責了!”我絞盡腦汁的也沒想明白他那個“好”的深意,一時念頭,便索性想著暫時撇開了這個
問題,清淨少許。
“既然這話已然談及,那麽便沒理由任你一人將之草草結束。至於,本王方才言的第三條件罪責嘛,本王信你,便不必多做解釋。”
蕭生夏說著,話語像是耍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轉的我頭暈目眩。可聽著他這般言辭,我心內的情情緒又一次翻湧起了波瀾陣陣。呵,信我?那麽我先前聽到的問罪話語難道是豬頭說的啊?
我沒有搭理他,繼續備著述說著我的第三條辯駁,可沒想到他的舉措那麽快,竟於我開口的下一秒捂住了我的口舌。“你,你松開,這個時候耍什麽流氓咯!”我一邊用力掰扯著他的手,一邊也是對他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什麽以後娶不到老婆啊,注孤身啊,一時能想到的我都說了。蕭生夏一直同我僵持著,手勁也著實是逆天。我掙扎無能,便生無可戀的望著他,特麽的我就不信我的眼神激不起你的愧疚之心。
“安穩了?不撒潑了?”蕭生夏開口損言,說的依舊是不中聽的話。“什麽撒潑不撒潑的,沒工夫跟你閑扯,你要是在不松口,可別怪我口下無情!”我心中動了念頭,恨不得給蕭生夏這廝擋在前頭的雙手死命的啃上一啃。
“你聽著,有些事有些人畢竟只是曾經的過往,你無法抹去它們的存在,也無法逆改它們發生的過程。既然這樣,人,難道不該看的高遠些?把握著眼前些嗎?”
蕭生夏忽而同我煲起了“心靈雞湯”,而這些聽著文縐縐的話語,我卻壓根沒聽進心裡。什麽過往只是過往的言論,簡直是胡扯八道的借口。
“你可懂了我的意思嗎?若是懂了便點點頭。”蕭生夏說著這些有的沒的,手倒是沒有絲毫備著松開的想法。“三,二,一!”我倒數完備口便猛的張開了“血盆大口”,向著那近在咫尺的手心咬去。這是他逼得,可別怪我沒做提醒。
“怎麽樣,痛不痛?哈哈,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我的雙唇方得到了解放,口頭上便不作休歇的“調戲”起了蕭生夏。他不曾應答,只是自顧自的盯瞧起了自己方被咬了去的手心。他這等反應讓人失望幾分,可該做的嘗試努力還是得繼續。我再次開口,將同樣的話再一次的甩給了蕭生夏。
這樣的一問,本以為至少可以得到一個應答,哪怕只是敷衍著的幾個字眼。可想法往往較之現實更顯殘酷,就連著我一直堅信著“事不過三”的原則,竟會於刹那間被蕭生夏這廝的存在而打破。
他的存在,完全全的使這一原則變成了妄語。而即便是在我耗費著耐心,重問了三句之久的問語後,得到的應答卻僅僅是他沉默發愣,目光滯留。面對著這樣心意難測的他,我真的是有些甘拜下風,應對無能。
畢竟……針對他那種自己不願說,他人拿刀撬都不管用的人,再多次數的相問也只能是白費口舌的罷。我泄氣了幾許,隻好自討沒趣的將手伸入了衣口抽取著帕子。這取出的一枚,乃是很少用過的白帕,如此,那沾染在唇上的鮮紅更為清晰的映襯在了帕子之上。
既然是出了血漬,那麽他手上的傷定是不輕巧,這樣想著我有了些莫名的擔慮。畢竟我的脾氣向來是來的快,去的也快,這一口咬的之後,怒氣倒是舒心的消減了許多。
“你的牙口,不似常人……”正當我想著怎麽開口同蕭生夏說話之時,他卻先我一步的言出了話辭。這樣的一句話,莫名的讓我內心泛起了陣陣不安,牙口不似常人,他難道是能夠根據齒痕判定物種?
我心中琢磨著,眼神也偷偷的打量於他。難道說,他方才的沉默不語,專注受傷,其實都是另有思謀,另有所想?“你過來,我有事要例行確認。”蕭生夏又說了一句,完全是以著下令的口吻。“不……不過去,誰知道你又會玩什麽花招。”“那我過……”他的來字還未說完,我便又緊接其後的補充道:“額,你最好也別過來!”
我們二人目光相接了一番,隨後各自都於原地定住了少時,他方才說了要確定什麽,那麽就定然是開始懷疑起了我的身份。真不敢想象,他若是在知曉了我的真實身份後,可還會否予我這般還算正常的相處著。
“你,你不是人類罷,我見著方才被你咬傷的手心處,那一道道尖利的齒痕便能判出。”蕭生夏再次提及這個嚴峻的問題,而我也應該好好的思量思量這個問題的回答了。
“倘若,我說的是倘若,倘若我不是人,那麽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麽?”我哽了哽喉,隨後試探性的問出了這句話。“若不是人,便只能是畜,妖,鬼,仙這四等分類中的一種。”他斷續的說著,念及於此便倏地停了口。
“怎麽了,繼續說下去啊,你認為我是什麽?牲畜,鬼怪,還是妖?”我不肯罷休的追問著,心中也升起了寥寥的在意。“你是某種動物化身成的妖,這點可對?”蕭生夏回答著,話語可謂是一語中氐,能瞧出我是妖,蕭生夏這貨的眼力見也是不淺薄的。
“猜對了,真有你的。”我看似平靜的說著,心中卻是並不甘願承認的。以往,我並不覺得妖這個稱謂有何不妥,反而引以為傲。畢竟,較之於生命能力皆有限的人類,妖的優勝度可謂是更為強上幾分。
可現在了,感受著蕭生夏話語中的詫異,體會著妖這等身份帶來的許多不便。刹那間,我竟有些厭惡起了自己的這個身份。“那,這麽說你那時借用了本王的身軀,施使的乃是妖法一說?”蕭生夏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全然像是在耍弄審問犯人的那一招式。
“是是是, www.uukanshu.net 隨你怎麽說了。”我敷衍著回答著,身軀乾脆尋了個地界落坐了下來。“那你那妖術可有什麽損耗?”蕭生夏依舊話語不休的盤問著,我一個不快,乾脆又別過了頭不搭理於他。
“若是有著什麽損耗,不妨同我說說,至少也讓我有些許準備。”蕭生夏繼續說著,越說則越勾起了我心中方消停下去的怒火。我一把站起身來,向著他走去,這個時候什麽腿上的疼痛早就被這些壓製在心口的怒火所遺忘了。我真的沒想到,他竟會是這等人,這等隻獨獨在意些自己可否會有傷損的人?
“你聽著,我以後再也不會站在你的立場為你考慮了!若早早的便知道你會是這種疑心甚重,不明真情假意的人,我是斷斷不會冒著魂體分離的後果為你救了那個女人的!”我吼出了心中所響,眼圈也莫名的紅了一圈,或許我並不是恨他,只是覺得自己不值。
不值得對這樣的一個人輕易的動了感情,不值得把這個人的一切苦難當作自己努力想要逆改的願望。
我看著眼前這個人,心中也不知是什麽感覺,他只是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而他,又究竟在想些什麽呢?找本站請搜索“”或輸入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