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杜紫衣?”蘇墨虞想起了這個名字,眼前這個女孩兒,正是前幾日和自己一同來到玄劍宗的被拐賣的人之一,隻是她如今身上穿的服飾,分明是玄劍宗宗門弟子的衣服。 “我加入玄劍宗了,師父說我天資極高,就破例收我當了弟子,我如今在煙雲峰,是天劍流的一員。還有韓煙姐也是,不過她拜入了心劍流。其他人則在昨天就被安排送回家去了。”杜紫衣大約是看出了蘇墨虞的疑惑,笑著解釋道。
蘇墨虞聽到這裡,腦子裡嗡嗡的響個不停,暗道:“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一門心思的想進玄劍宗修仙,卻隻做了個雜役,這兩個丫頭卻輕輕松松的當了宗門弟子。”
“你認識他?”那位美人側過頭看著杜紫衣問道。
“師姐,這就是我之前和你提到的那個,和我一起被斷江幫抓住的人。”杜紫衣解釋道。
美人微微點頭,轉而上下打量了一眼蘇墨虞,然後皺眉說道:“我聽了師妹的介紹,你這人有些小聰明,但須記住,偷奸耍滑終究成不了大氣。既然到了玄劍宗,即使是做雜役,也應該腳踏實地,不可以再動用你的小聰明。”
蘇墨虞連連點頭,心裡卻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這位仙子好像對自己有些不滿,一見面就是出口訓誡。實際上他哪裡清楚,對面這位仙子可是玄劍宗出了名的冷美人,平時對其他同門師兄弟連話都懶得說一句,今天是看在同門小師妹杜紫衣的份兒上才多說了這麽兩句,若這件事傳到玄劍宗一眾男弟子耳中,隻怕對蘇墨虞少不了又是一番刁難。
“你怎麽跑到這裡來了?”杜紫衣又問。
蘇墨虞回過神來左右看了一眼,忽然想到對方兩人是天劍流的弟子,便驚呼道:“難不成這裡是煙雲峰?”
杜紫衣搖頭道:“不是,這裡是主峰山後的茶花園,今天師姐帶我來講經堂聽道,我覺得有些膩了,師姐便帶我來這裡散心,順便看她練劍,不過師姐說這裡地勢偏僻,從前幾乎沒什麽人來這裡的,可我第一次來就碰見了你……”說著她偷眼看了那位師姐一眼,就見她微蹙的娥眉仍不見舒展。
就在蘇墨虞打算解釋的時候,茶園的另一側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有幾個粗獷的嗓子罵罵咧咧的朝這邊追來。蘇墨虞臉色一變,轉頭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兩人躬身道:“還請兩位救我!”
杜紫衣不解道:“怎麽回事?”
還不等蘇墨虞解釋,茶花樹下一群人便追了過來,領頭的正是王鐵虎。
原來就在蘇墨虞跳過的那段斷崖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已經廢棄了許久的木橋,王鐵虎便順著木橋到了山崖的這一頭,順著蘇墨虞逃走的方向追了一會兒,便發現了他的腳印,這樣一路跟過來,便都到了茶花園裡。
離著老遠的時候,王鐵虎就看見了蘇墨虞的背影,隻是此處茶花樹枝繁葉茂,擋住了另外兩個人的身形,所以他並沒有發現。手中拎著一根木棒,離著老遠便罵道:“小子,可讓你老子我逮住你了!”
蘇墨虞回頭看看,就見方才追趕自己的那一群人一個不少的都跟了過來,心中有些緊張,卻不像之前那麽慌亂。他轉頭看了杜紫衣一眼,然後杜紫衣又看了一眼她的師姐,然後就見那位美女師姐挑了挑眉,對蘇墨虞道:“到我身後來。”
蘇墨虞這下心中大定,他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女子是誰,但好歹算是一個宗門內的弟子,以她的身份,王鐵虎那幫雜役哪個敢造次?
果然,
一路罵罵咧咧的王鐵虎等人追到了蘇墨虞身後,當看見眼前這個女人的時候一下子就呆住了,站在王鐵虎身後的那個姓常的上下牙不住的打顫,顫聲道:“薑……薑晴雯?!” 他話才出口,忽然意識到直接叫對方的名字太過失禮,於是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嘴巴之後跪在地上道:“薑仙師恕罪!”
其余人等這時候也回過神來,一個個也都跟著跪在地上朝薑晴雯行禮。
薑晴雯卻不動聲色,兩隻眼就盯著那個姓常的問道:“恕什麽罪?”
姓常的忽而想起之前曾在暗地裡對薑晴雯語出不敬,被對方這一問頓時大汗淋漓,再不敢說話。
這時候還是那個費山膽子大些,忙開口道:“我們不知道薑仙師在這裡,貿然過來衝撞了仙師,我等有罪!”說著跪爬著慢慢往後蹭。
薑晴雯仍舊蹙著眉,淡淡開口道:“那你們為什麽衝撞我?”
這回回答的是王鐵虎,他抬頭看了一眼躲在薑晴雯身後的蘇墨虞道:“回稟薑仙師,我們在追拿雜役堂的雜役,那小子以下犯上壞了雜役堂的規矩,又畏罪潛逃,我們為了追趕他才衝撞了仙師,仙師明鑒!”
薑晴雯輕輕點了點頭,回頭又問蘇墨虞道:“你有什麽說的?”
蘇墨虞冷笑一聲問向王鐵虎道:“我都不知道我犯了雜役堂的哪條規矩!”
王鐵虎狠狠瞪了一眼蘇墨虞道:“你用糞桶潑灑前輩,還不算壞規矩?”
他一說糞桶兩個字,薑晴雯就皺了皺眉,在見到蘇墨虞之後,她就覺得四周的空氣裡一直飄散著若有如無的臭味兒,一聽王鐵虎說到糞桶,終於明白那個臭味是什麽,再轉頭看向蘇墨虞時,眼神就越發的不善。
蘇墨虞卻面不改色道:“我想請問王大哥,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用糞桶潑他們?”
王鐵虎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費山。這費山算是他一個小弟,平時跟著自己在雜役堂裡耀武揚威,除了鄧玉郎等個別幾個人之外,誰都怕他幾分。今天王鐵虎在丹堂當值,被煉丹的范長老大罵了幾句,本來心情就極差,可就在這時候,看見費山頂著一頭屎來找自己,讓自己給他出氣,一打聽聽說是蘇墨虞熱的禍,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所以也沒問個究竟就帶人殺了過來,這會兒聽見蘇墨虞的質問,也不由皺著眉疑惑的看著費山。
就見這會兒費山臉色也是微變,低聲道:“誰知道你心裡有什麽鬼花活。”
蘇墨虞冷笑道:“你不敢說,那便由我來說,你同那個姓常的兩個人色膽包天,妄圖凌辱雜役堂的一個啞巴女雜役,被我在後山撞見,我不敢和你們正面衝突, 才把糞桶扔下去砸了你們兩個,救了那位女雜役。”
“你胡說!”費山漲紅了臉,狠狠盯著蘇墨虞。
蘇墨虞反瞪回去道:“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的很!”
便在這時,薑晴雯一擺手擋住蘇墨虞,然後面若寒霜走到費山和姓常的面前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姓常的低頭不語,費山將心一橫道:“不是!”
薑晴雯又道:“那便罷,你們三人中注定有一人撒謊,我把你們連同那個女雜役一並送到戒律堂,讓戒律長老好好審一審,若你們是清白的,自有人懲罰他妄告不實,若你們真犯了罪責還死不承認,那便隻能斬了你們兩個人的腦袋問罪!”
她的語氣森冷,將四周人壓的都大氣不敢喘一聲,那費山緊緊咬著牙關不語,可姓常的這時候卻有些撐不住了,忽然連磕了幾個頭道:“薑仙師容稟,我也是受了費山的蠱惑,才鬼迷了心竅,還望薑仙師饒我一命。”
那費山眼眉一豎,罵道:“姓常的,你個孬種!”
薑晴雯冷哼一聲,轉頭看向王鐵虎道:“你應當是他們中領頭的吧?事情原委你可弄清楚了?”
王鐵虎一咬牙,站起身朝著費山的那道猛踢了一腳,直接將他踢暈在地,然後又對薑晴雯拱手道:“多謝薑仙師,我會將此人帶回雜役堂,一應罪責會由成仙師發落。”
薑晴雯點點頭道:“成師叔自然會處理得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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