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墨虞跨過青光大陣的同時,在主峰之巔,新修成的玄心殿中,老邁的淵陽子驟然睜開了雙眼。()
這青光大陣,便宛如他的耳目,可以將任何初入天劍山的人,全都看在眼裡。
而蘇墨虞這般肆無忌憚的強闖,他自然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
“這小子,怎麽變的這麽強”淵陽子心頭暗驚。
他緩緩站起身來,對著玄心殿外高喊:“鳴鍾,召集所有玄劍宗子弟,來主峰共抗大敵”
這些年來,蘇墨虞一直是他的心頭病。
他知道,那個小子遲早有一天,會再回玄劍宗來,向自己復仇。
卻想不到回來的這麽快
“四年時間,便到了歸元上境,何其恐怖的速度今日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將他擊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早早打定了主意。
便在這時,主峰上的古鍾,再次被敲響,一時間方圓數百裡內,都清晰可聞,然後便見在四面八方,不斷有人朝主峰處飛去。
而站在山下的蘇墨虞幾人,看著那些身影,臉上卻是一副淡然表情,似乎並沒有將那些人放在眼裡。
“你你是蘇墨虞”在山門之下,有人顫聲問道。
蘇墨虞循聲低頭,冷眼看著對方,發覺有些面熟,大概是從前曾見過。
“是我。”他淡然應道。
“你又回來這裡,打算做什麽”那弟子繼續追問。
“殺人”說著,蘇墨虞舉步上前。
他這一個動作,卻把山門下的幾人,嚇得連連後退,連道:“等一下,蘇蘇師兄,我們可沒有得罪你”
四年前,蘇墨虞在玄心殿外,擊殺仁濟的時候,許多人就站在旁邊看著。
仁濟座位玄劍流的長老,都被當時的蘇墨虞斬殺,尋常弟子,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
“滾開”看著面前的幾人,蘇墨虞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這樣幾個連名字都記不住的蝦兵蟹將,蘇墨虞實在沒有半分興趣動手。
“是我們滾”說完,那幾人便連滾帶爬的,順著山道朝天劍山上而去。
而另一邊的蘇墨虞幾人,卻還是不緊不慢的,朝山著。
的確,對於現在自己這邊的陣容來看,實力極為強大,絕不是一群和合境或者洞冥境的玄劍宗弟子,可以用數量來彌補的。
與其讓對手分散在各處,還不如聚在一起,這樣反而更方便一些。
而對於這一點,旁邊的小魚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由著蘇墨虞在前面帶路,向主峰之上走去。
順著山路向上,蘇墨虞難免有些觸景生情,不知不覺間,竟然繞到了通往雜役堂的小路上。
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走了好長的一段距離。
蘇墨虞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便繼續向前走去。
反正條條山路通山頂,而他現在又不著急,不如便去雜役堂看一眼。
而此時的雜役堂的崖坪之上,一個大塊頭兒手裡拎著一截皮鞭,正死命抽打著一個山羊胡。
而那山羊胡的手上腳,則被枷鎖牢牢鎖住,根本動彈不得。
“媽蛋,鄧玉郎你是不是還以為自己是老大啊讓你搬三千斤木柴上山,你說你現在才搬了多少”那手持皮鞭之人罵道。
沒錯,那個挨打的山羊胡,正是成劍擇在時,整個雜役堂眾雜役的首領鄧玉郎。
而那手持皮鞭之人,卻是當日被蘇墨虞掰斷腿的王鐵虎。
成劍擇身死,蘇墨虞叛逃之後,作為兩人曾居住過的雜役堂,遭到了玄劍流的一番大清洗。
凡是與蘇墨虞交好,或者是成劍擇心腹的人,都受到了各種打壓。
而與蘇墨虞有過節的人,比如王鐵虎,卻受到了重用。
這四年時間,王鐵虎不僅成了雜役堂的首席雜役,更是靠著溜須拍馬,罵蘇墨虞師徒兩人,受到了宗門內一些人的青睞。
也正是因為如此,撈到了不少丹藥,如今已經是和合初境的修行者了。
而反觀鄧玉郎,則淪為了囚徒,每日受人欺凌。
“王鐵虎,你別太過分了”鄧玉郎瞪了一眼對方,口中憤憤罵道。
他帶著枷鎖,又被封住了經脈,此時的力氣,連個凡人都不如。
而這王鐵虎,卻要他背三千斤木柴上山,擺明了就是故意找茬。
啪
王鐵虎的皮鞭,摔在了鄧玉郎臉上,瞬間留下一道血痕。
“媽蛋,你敢用這副語氣和我說話信不信我打斷你渾身的骨頭若不是心劍流的韓仙師,把你那姘頭葉安珍帶到靈台峰去,老子就讓雜役堂八百兄弟,當著你的面兒,每個人乾她一回,看你還敢不敢跟我耍威風”王鐵虎罵道。
一提到葉安珍,鄧玉郎眼中便閃過一絲憤怒,斥道:“王鐵虎,你這卑鄙小人,敢不敢把我放開,咱們兩個光明正大的打一場”
王鐵虎忽然一笑,飛起一腳踢在鄧玉郎胸口,將他踢飛出十幾丈遠。
“鄧玉郎,你做什麽夢你這枷鎖從帶上的那一天起,就再也不可能摘下來了。誰叫你瞎了狗眼, 跟錯了主子。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如今玄劍宗雜役堂的老大,是你老子我”說著,王鐵虎走到鄧玉郎面前,一隻腳將他的臉踩進泥土裡,放肆的大笑起來。
可便在這時,從崖坪之下的山道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道:“哦你說雜役堂的老大是誰”
王鐵虎一聽,眉頭一立,喝道:“哪來的長舌鬼,敢來接老子的話兒”
此處是雜役堂,有身份的宗門弟子,極少來到這裡。
而王鐵虎此時受到宗門內一些人的照顧,很多人他都不放在眼裡,所以才敢如此喝罵。
可就在這時,便見崖坪之下,蘇墨虞一行人緩步走了上來。
“老子接你的話,又能怎樣”說話的,正是蘇墨虞。
被踩在地上的鄧玉郎,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抬頭看了一眼,待發現是蘇墨虞之後,頓時呆在當場。
片刻之後,兩隻眼便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