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朱添才從自家的床上爬了起來,洗了個臉刷了牙,在灶裡裝了一碗昨晚被他燒得有點焦的冷飯,淋上生抽加了點花生油吃了。
他今年15歲,末世前還只是個初中生,家裡只有奶奶一個,爸媽都出外打工賺錢去了。末世來的那天,村裡好幾個人被發現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喪屍,他也在自己家的菜地裡發現了變成了喪屍的奶奶。
他們這個村子人口不多,本來就只有40來戶人家,這些年又陸陸續續地搬走了十幾戶人家,沒有搬走的人家家裡很多是像他們家一樣,隻留下老人和還要讀書的小孩。所以村裡面人口雖然不多,但是變成喪屍的更少,而且因為住得很散,在還沒有產生危害之時,就被村幹部組織了一些農民大爺和因為在外混不下去而歸家務農的青壯男子把發現的喪屍都砸死處理了。
當時他的奶奶也是這樣被處理的,同村的大人們不準他看自己的奶奶是怎麽被處理的,當時他也沒敢看,他是後來跟著大人們去處理別的喪屍村人時才看到的,當時和他一起去觀看的小孩還有許多,有些是年歲和他差不多的青梅竹馬,有些卻是年齡比他小許多和他玩不到一塊去的小孩。
他不知道為什麽大人們又讓他們這些小孩看了,當天晚上他害怕地縮在自己家的屋子裡,開了一夜的燈,到天亮才敢閉眼。
那天,他還接到了爸媽打回來的電話,他把奶奶的事情告訴了爸媽,還把村裡的情況告訴他們,似乎他們聽了之後安心了許多。還讓他不要到處跑,要把家裡的門拴好,就呆在家裡不要出去,等他們回來。
可是現在都已經十幾天過去,他們還沒有回來,他也很擔心。他經常拿著手機,看著手機裡常常新出現的訊息。知道外面的世界比他們這個農村危險多了。
吃完了冷飯。朱添天出門去了離他家最近的朱建軍家。
朱建軍是比他要大十幾歲的同族大哥,他們一家三兄弟都在家,還有他們的父親材長伯伯也還健壯。現在是他們村少有的“大戶”,當初喪屍剛出現之時,多虧了三位哥哥在外面闖蕩過幾年有些見識,才能那麽迅速地把那些喪屍處理了。否則現在他們材就不是這個光景了。
附近那兩個村子的情況據說就很糟,一開始沒有處理好。弄得後來材子裡喪屍橫行,又沒膽量拚命,只能逃跑,有些人逃到了他們村子暫時住了下來。更多的人卻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今天村裡組織人出去搬運一些物資,順便探探周圍的情況。
別看他們農村存糧很多,可是現在沒地方買肉吃。天天吃青菜,誰都受不了。所以大家興致都挺高。挺想要到國道邊那個已經無主的“標達商行”裡搬些好吃好喝好用的東西回來。國道邊雖然喪屍比農村要多些,但只要小心點,就不會引來太多的喪屍的,他們這樣做不是第一次了。鎮上他們是不敢去的,那邊的喪屍肯定多,他們這點人可不敢冒險。
坐在同村建軍哥開著的農用小卡車裡面,朱添才心裡有些惴惴的,雖然他已經砍殺過兩次喪屍了,但是他心裡還是怕著喪屍的。不過為了能拿到些好吃的,怕也得參加村裡組織的活動,不然以後大家都不帶他,他就沒得吃了。
看到同村的一些夥伴有家人陪著一起出去,他心裡非常羨慕,如果爸爸媽媽能早點回來就好了。
幾台農用小卡車突突突地開了二十來分鍾開到國道邊那間“標達商行”,大家下車合力清理了下在這間商店周圍遊蕩的幾隻二級喪屍,迅速地衝進了商店裡面,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把幾輛小卡車填滿然後回家。
至於打探情況?那真的只是順便。
大家是各人看中什麽就搬什麽,直到裝得差不多就行,回去以後再重新按人頭分配,朱添才首先看中的是一箱罐頭魚,這些天他家裡沒菜熟食,他自己又不會做菜,過得簡直慘不忍睹,做菜都想要吃好吃的,這罐頭魚正好,到時候蓋子一掀就可以吃,連生火熱一下都省了。
正當大家正搬得起勁的時候,卻驚悚地發現,喪屍一隻一只出現了,一開始大家還砍殺了好隻個,但是在發現後來出現的喪屍越來越多之後,大家的膽子都慫了,眾人紛紛扔下手裡正搬著的東西,找著了空檔就衝回了車裡。
朱添才不算是動作最慢的,他是倒數幾個衝回了車裡的人,但等到他坐好的時候,卻覺得非常古怪,之前離他挺近的那隻喪屍,好像沒發現他似的,徑直就往國道上去了,弄得他在慶幸之余又莫名其妙。
“建軍哥,你有沒有發現很奇怪啊?這些喪屍怎麽不攻擊咱們啊?”朱添才壓著聲音小心翼翼地對駕駛坐上的朱建軍說道。
皮膚有點黑,長得挺帥的朱建軍給了他一個白眼,說道:“他們不攻擊我們還不好啊?你管它們為什麽,回家去了。”
雖然沒有把小卡車裝滿,但是有收獲而且大家都沒受傷,就是大好事,朱建軍並沒有貪心地非常裝滿了幾輛卡車才肯離開。
轉著車頭,往回家的方向駛去,朱建軍卻把目光投向那一隻又一隻喪屍湧去的方向,心中慶幸的同時也有些沉重,不知道這些喪屍的目的地是哪裡。別看他們住在農村人口少,可在這國道兩邊以及鎮上的住戶人口加起來也有一兩萬,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如果這麽多的喪屍都活躍起來,那這鎮上及國道邊的幸存人家可真是沒法活了。
幸好他們農村挺偏僻,遠離這條國道,曾經覺得他們村交通有點不方便,離大道遠,現在想想。偏僻有偏僻的好處。起碼他們在村子裡還能夠安心地住上許久。
小卡車突突突地往家的方向駛去,迎頭卻遇上了一小波一小波的喪屍,如果不是知道這些都是喪屍,看起來還挺像大家湊在一起徒步趕集呢。
好多朱建軍熟識的面孔在他的眼中一掠而過,都是同一個分場的人,天天來來去去的都遇上過幾回,一些認識能叫得出名字。一些叫不出名字卻是熟面孔。等到車子又駛近了一個分岔路口時。離他們自己的村子不到一裡的路程了,卻看到附近幾個村子裡喪屍也和之前他們看到的那些“趕路”的喪屍一樣,一步一頓地快速沿著馬路前行著。
好驚悚!細思恐極!
朱添才臉色已經發白。他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些什麽,但是他就是覺得這個現象好可怕。
本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多少有點兒適應末世後的生活了,只要平日宅在村子裡,偶爾跟著大人們一起出去搬運一次物資。然後又能宅許久,只等爸媽回來就好了。可是現在看到這個景象,有種喪屍在集結,他們的好日子要到頭的感覺。
而且那些喪屍是沿著道路走的,他們不是亂走一氣的。仿佛他們有自己的智慧,有自己語言,有自己的組織。有自己的社會。他們這些幸存者就是在喪屍領地裡的雜草,只等著他們什麽時候騰出手來了。就把他們也除去。
不光朱添才的臉色發白,大家的臉色都在發白,誰也沒法給誰安慰,大家就這麽白著,身上冒了一身冷汗。
眾人惴惴回了家,分發了物資,又集合了全村人一起,惴惴地過了大半個白天,然後他們聽見了轎車行駛的聲音。
他們這個農村與充斥著噪音的城鎮不同,末世前凡有車子,他們村隔著一裡地就能聽到聲音,非常引人注意,不像在國道邊,車子來來往往,噪音太多,根本沒人去注意車子行駛的聲音。
如果是在末世前聽到車子駛來的聲音,大家注意了一會,聽出了車子往哪個村去了之後就不在意了,可現在是末世,他們村十幾天來,除了村裡外出搬運物資的小卡車的“突突突”聲,以及偶爾村裡人騎著竄來竄去的摩托車的聲音,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外來的車子的聲音,而且聲音聽起來還不止一輛。
之前剛發生那種怪異的情況,現在突然又聽到了這麽多車子的聲音,眾人心裡怪異不已,有些人甚至腦中閃過喪屍開著車子來的畫面,生生把自己嚇得一顫。
又完成了一次清剿,一部分人做飯,一部分人挖晶核,一部分人跟著空間異能者去收集物資。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一次再沒有人敢在挖晶核的時候私藏晶核了,江瀾她們省心了不少。
大家把晶核挖出來,喪屍的屍體堆成一個小山,凌彥幽手一揮,大火焚盡了屍山,隻留下一小堆的骨灰。
這一次又聚集了千數魔人,江瀾安排了一些後勤人員來照顧呆會被淨化了魔氣的魔人,這才開始淨化魔氣救人。
前幾次江瀾救人還要糾結救下來的人效不效忠自己,現在她已經不在意這個了。
第一次淨化魔人,她讓所有淨化後的人都和她簽訂了主從契約;第二次她淨化魔人,是因為那樣能得到兩位首長以及那些兵士的好感;第三次淨化魔人,她已經有些習慣於做這個事情了,但還是希望自己救下的人能感恩,並且會自願加入自己的隊伍。
現在她救魔人,已經什麽都不用想了,這些都會成為自己的“子民”,因為她現在是25號基地的基地長了,打下來的土地都將是她的“江山”,這“江山”裡生活的人們,自然也是她的“子民”了。
子民有好壞,不夠好,教化就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些天再次獲得的大量功德的原因,江瀾的淨化術有了一個巨大的進步,之前她一次只能給一個人施展淨化術,而且需要連續施展好幾次才能成功把一個魔人完全淨化,現在她發現,她的淨化術可以同時對著一個小范圍內施展,淨化術能夠同時籠罩了五個人,一交僦把他們完全淨化。
如果說之前她的淨化術像水龍頭在滴水那樣,需要許多的水滴才能滿足一株缺水的花兒,可現在她的淨化術就像是向外噴水的噴頭,瞬間就能滿足噴頭所寵罩的一片花兒。
幾分鍾的時間,江瀾就把所有的魔人淨化完交給了後勤人員,他們會安置好這些因為魔人消失而變得體虛的人,同時還負責給他們解釋現狀,給他們進行一系列的生存指導。
凌彥幽過來把兩隻手搭在江瀾的雙肩上,美名其曰幫你松松骨頭,解乏。
江瀾白了他一眼,說道:“我不累。”
凌彥幽笑著收了手,說道:“那好吧,我們回去,我給你做魚吃。昨天我忘記告訴你,我這次在海上,收了好多魚,估計有幾萬斤,而且有好多種類呢。都是些活魚, 很新鮮,我給你做全魚宴吃。”
雖然他知道阿瀾不缺新鮮的菜蔬肉類,但是他幾次吃她提供的飯菜,裡面魚類海鮮幾乎沒有,自己這回收了這麽多海鮮回來,可得好好表現。
“好啊。”江瀾高興地道,以前她的病不能吃海鮮,所以她幾乎已經忘記了這類食物,現在聽到凌彥幽說起,她感覺自己嘴饞了。“叫上爸媽一起嗎?”
“那是當然了。”凌彥幽說道,“好多魚都還是活的,要不要我呆會每種挑些給你放養?”
江瀾想了想,說道:“好啊,我試試看能不能養。”
兩人心照不宣,凌彥幽沒有說讓江瀾在她的空間裡養,江瀾也沒有說是在自己的空間裡怎麽試養。不過這樣一來,江瀾也不好問凌彥幽是怎麽讓這麽多魚活著的。她想,大概有可以存放活物的空間袋在,這個問題也沒有必要問了。
凌彥幽微笑地看著江瀾,心裡卻想著,什麽時候女人放下戒心帶自己進入她的混沌空間,什麽時候自己就給她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