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彥幽微微低頭看被他夾在臂膀間的女人,眼裡一絲笑意閃過。“我知道你膽子大,你現在不就沒事了嗎?”
江瀾心中嗔怒,不爽地白了他一眼,不再說什麽了。
凌彥幽帶著江瀾飛得並不高,也不快,但足以讓她可以鳥瞰整座山。
月色下,她們剛才所在的丘陵就像是一個禿了半邊的光腦袋,它的頭頂沒有毛發,山頂的別墅就像是大腦袋上鼓起的小包,山腰的人造樹林就卻像是後腦杓上茂密的頭髮,看得江瀾心裡發笑。
飛了不一會兒,凌彥幽已經帶著江瀾飛過了樹林,到了山的另一邊,開始降落了。
江瀾低頭一看,只見山下是連營的數十個帳篷,大部分帳篷都已熄燈,只有少數幾個還開著燈,帳篷周圍有兩個五人組的巡邏隊在巡邏。
就在這時候,其中一個亮著燈的帳篷裡,胡梵彬和劉澤斌先後走了出來。
凌彥幽平緩的語氣在江瀾耳邊說道:“子時就要到了,那個女修要開始進行超度了,你要是感興趣,可以與她交換這個法術,這個法術用來積攢功德很有用。”
江瀾聽了,心裡感到很稀奇,她湊近凌彥幽的耳邊問道:“難道你不會超度的法術?難道你不但不會這種法術,而且身上也沒有?”如果會的話或者是有的話,為什麽會讓自己去胡梵彬交換?
“這種微末法術,我又用不上。”凌彥幽故作不屑地說道。
江瀾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就想笑,也許是第一次知道凌彥幽也不是什麽功法都能拿出來的原因?
“那你說我用什麽來和她交換比較合適?她會願意交換嗎?”江瀾虛心求教。
幾乎沒有考慮似的,凌彥幽直接說道:“你可以用你的淨化術交換,畢竟地球上的魔人那麽多,全都由你來淨化不現實,靠這個賺取功德你也會很累。所以你乾脆與那女修交換一下,你在淨化之後可以超度亡魂增加功德,而他也可以通過淨化賺些功德。事實上,我覺得你應該把你所會的淨化術傳播開來。這樣可以救更多的人,也是一種功德。”
江瀾瞪大了雙眼,驚奇地問道:“難道胡梵彬與學長不會淨化術嗎?——你也不會嗎?”
凌彥幽沒有回答江瀾的問題,因為他已經帶著江瀾降落在胡梵彬與劉澤斌兩人身邊了。理所當然地逃避了江瀾這第二個在凌彥幽看來特別白癡的問題。
地球在修真界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在某些修真大族的心目中甚至是一種禁忌的存在。
雖然地球已然處於末法時代,修者越來越少,修者的修為越來越低微,但是修真界的人對待地球的態度依然與從前那麽謹慎。千萬年來從未變過。
地球是很多大聖大能的故鄉,就仿佛是他們心裡的朱砂痣。他們把自己最好的東西,最美好的情感,都付與了地球,就像在回報自己的嚴父慈母,就像在呵護自己的骨血,不容許任何外界的生靈覬覦。
一旦地球出了他們不能忍耐的大變,他們必然會紛紛出手。——這在修真界的秘經中是有記載的。每次地球大變面臨毀滅卻又轉危為安,都少不了他們的手筆。
這一次的災難裡,江瀾得到了神奇的空間與傳承。
所以。江瀾得到的東西,遠比她自己所想像的要珍貴得多,她所施展的淨化術,也比她自己所知道的更為珍貴。
至於超度的法術,他又不是地球本土的,不懂也是不值得大驚小怪的,甚至他還懷疑這個重生的金丹女修者也是那些大聖大能的手筆。
想到這裡凌彥幽俯視了江瀾一眼,心裡充滿了優越感。
“你們……!”凌彥幽與江瀾的突然出現把劉澤斌驚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把臉上的驚容收了回去,看了看自己的青梅。發現她也挑了挑眉,就知道她也是被驚了一下,之前也和自己一樣沒有發現這兩人。
江瀾看到他們的表現,驚訝地抬頭看旁邊站著的凌彥幽。原來剛才這家夥帶著自己在天上飛時還隱了身啊,真是一個深思熟慮的家夥。
只是,思想這麽慎密的家夥怎麽可能把那個頂階功法賤賣給自己?
難道真正賤賣的笨蛋是自己?江瀾又開始有點胡思亂想了,她急忙打住了自己的思維,細思恐極,難得糊塗啊!
“前輩。江瀾,你們深夜造訪,是有什麽事嗎?”劉澤斌首先開口問道。
江瀾望了望凌彥幽,等待他接話。
凌彥幽看了看江瀾,把雙手背在了身後,看了胡梵彬一眼,說道:“我是帶她來看你進行亡魂超度的。”
聽了凌彥幽的話,胡梵彬與劉澤斌馬上把目光投向江瀾,目露奇異之色,江瀾看到他們看過來,於是點了一下頭說道:“打擾你們了。梵彬,如果你願意的話,能不能把超度亡魂的方法教我,我可以用淨化術和你交換。”
胡梵彬心中一動,這幾天他看江瀾施展淨化術,早就心動。但江瀾有凌彥幽在旁護持,他也只能心動,不能行動,現在江瀾主動提出來了,他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胡梵彬看了看凌彥幽,暗中猜度了一下他的態度,發現他似乎已經默許了江瀾提出來的交易。
雖然有些不解他有什麽深意,但是能學到淨化術她求之不得, 她又怎麽可以錯過這個機會?
胡梵彬很是誠懇地對江瀾說道:“超度亡魂的咒語不是什麽秘傳之術,你想學的話,我就教你,就是念唱起來非常拗口,不知道你是否能學會。”
“謝謝!我也會教你淨化術的。”江瀾高興地說道,“我的淨化術倒是很好學。”
偷學了幾天沒學會的胡梵彬:“……”
“子時馬上就到了,我要準備了,呆會我一邊超度亡魂一邊教你。”胡梵彬看了看天上的星辰,看著江瀾說道,說完還瞥了一眼凌彥幽,倒是沒有叫他回避的意思——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麽江瀾放著這麽一個前輩高人不用,要跑來要來和自己學習,但是只要她能學會淨化術就行了。
“子時到了。”劉澤斌說道,他的話聲剛落,胡梵彬的嘴裡就開始念念有詞了,江瀾聽在耳裡,就跟聽蟲子叫一樣,有聽沒有懂。
江瀾望了望凌彥幽,卻見他一眼嚴肅地看著什麽,江瀾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卻什麽也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