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知道自己爸媽在想什麽,但是兩年下來,她沒有想到都過了兩年多了,自己爸媽還在擔憂著那個問題。
“爸,媽,凌彥幽已經說過了,懷孕不會讓我的身體出現什麽問題的!”江瀾看了自己的爸媽,又看向凌彥幽的父母,說道:“那,凌彥幽說的話你們不信,現在他的爸爸媽媽在這裡,他們說的話你們總該相信了吧?不如你們現在就問問清楚好了!”
凌氏夫婦聽到江瀾這麽說,哪裡還會不明白江爸江媽在顧慮什麽,畢竟他們家族不是第一次娶人類媳婦,對於人類會有的一些顧慮自然也知道一些。
凌素雅連忙給江爸江媽解釋道:“親家,你們真是多慮了!沒事沒事的,我們一族是蛋生的,很容易就能把孩子生出來的,想當初我生我們凌彥幽的時候,不小心就把他給拉——生出來了。”
江媽驚訝問道:“親家母,你也是人類?”
凌素雅擺擺手,知道江媽為什麽問這話,她解釋道:“我雖然不是人類,但當時我生小幽的時候,也是人類形態。我們混沌一族,一旦懷孕,就會一直保持人類形態無法化回原型,只有在生完孩子之後才能恢復變形能力。”
江爸江媽驚訝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啊!”
凌素雅點頭道:“對啊!”
江媽又問道:“那你當初生的那顆蛋,生下來的時候有多重多大?直徑多少?”
凌素雅馬上給江媽媽報上了蛋的重量、體積,還有最小直徑和最大直徑,一連串的數據把江媽給繞暈了,她忙著想像當初凌彥幽剛出生時那顆蛋的大小模樣去了。
與她一起算的還有江爸、江瀾和凌彥幽,不過他們只在心裡算,旁人看不出來他們心裡在算,而不像江媽那樣在嘴裡念念有詞,任誰都知道她在幹什麽。
不管怎麽樣,江爸江媽吃了凌素雅給的定心丸。總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一場接風宴,凌家的人都吃得心滿意足,也不知道是食物讓他們感到滿意,還是因為發現江瀾懷孕讓他們感到高興。
接風宴吃完。凌彥幽先聽從父母的吩咐把自己老婆送回了家,然後又回來親自把自己的父母族親送到了為他們準備的住處。
把人送到,準備離開的時候,凌葉吉拍了拍自己兒子說道:“兒子,你真行!四十歲。不過三年而已,你就給你爸媽添了個孫子!爸爸很滿意!想當初你爸我三千歲時遇到你媽,光是追求你媽就花了幾百年時間,後來又過了好幾百年才有了你,你要知福,好好疼媳婦,好好珍惜知道嗎?”
凌彥幽受教地點頭:“爸,我知道了,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凌素雅也上前說道:“兒子啊,別擔心。雖然你還小,可能還沒有做父親的心理準備,但是沒關系,你可以慢慢適應,慢慢學,在這之前,有爸媽,爸媽會看好孫子的……當然,孫女也一樣,爸媽有的是時間!”凌素雅拍胸保證道。
“好的。媽的別擔心,我會做一個好爸爸的,不會隨便把他一扔就是幾十年不管不問的。”
凌葉吉與凌素雅無語,族中長輩們又一個個上前來。
一位族中同輩裡排行最小的叔叔捶了凌彥幽一拳說道:“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的這麽好運。你叔我輩份比你長了一輩,年齡大你幾千,都還沒有孩子,你小子倒先給弄出個孩子來了,真想揍你小子一頓!”
凌彥幽翻了下白眼道:“小叔你想有個孩子有點難,因為你連媳婦都沒有。想要孩子,你得先有個媳婦。”
“臭小子!說話盡戳我痛處!哼,這次回去,我一定要把你小嬸追到手!”這位小叔突然就充滿了鬥志,讓凌彥幽感覺莫名其妙,這是有喜歡的人卻還沒有下決心追人?
一位族伯,凌彥幽記得按輩份自己應該叫他做二堂伯的,他帶著一臉羨慕看著凌彥幽,眼裡神色複雜:“小幽啊,你告訴伯伯,你是怎麽解除詛咒的,有沒有辦法讓你的堂哥也一並把詛咒解除了,你看他年齡比你大一輪,現在卻還是一個小屁孩的模樣,如今你都有娃了,等過個四十年,等你娃長大,說不定你堂哥也才和你娃一樣大。有什麽辦法解除詛咒,你就告訴堂伯吧,咱們悄悄地說?”
凌彥幽看著這位他本來沒有多深印象,但在自己父母回歸之後卻突然變得熟識起來的所謂二堂伯,笑著解釋道:“二堂伯,詛咒的解除方法我已經說過了,就是多行善積德,到了一定的程度,詛咒自然就解開了。難道二堂伯不相信我嗎?”
他才不會把功德的事情還有獲得功德的捷徑說出來呢!已經給了提示,讓你們去行善積德,相不相信,照不照做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好吧,以後我們都多行善積德。”二堂伯妥協道,不妥協不行啊,總不可能去脅迫凌彥幽把什麽都交待清楚吧,現在的凌彥幽可不是當初那個沒有父獸母獸護在身邊的幼獸,可以任族人捏扁搓圓了。現在的凌彥幽不但有一對強勢且實力強大的父母護在身上,而且他有著絕佳的天賦與氣運,他父親又成了族長,不是現在的他能夠威逼利誘的!
江瀾沒有想到她與凌彥幽的孩子這麽快就來了。她只不過萌生了這個念頭沒幾天,孩子突然間就來了!
撫著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江瀾的臉上漾出一個充滿了母性光輝的笑容,想到這裡有了一個小生命,她有種非常奇妙的感覺,仿佛真的能感覺到肚中那個小生命的心跳與呼吸,清晰地有了那種傳說中的血脈相連的感覺。
女人在有了孩子之後,整個人都會變。
江瀾之前多有糾結,無論凌彥幽給了她什麽樣的保證,她都難免有點兒胡思亂想,擔心自己與凌彥幽不相配,擔心自己適應不了凌彥幽的家族,也擔心未來的凌家人刁難自己。
可是突然間,她發現自己有了孩子,然後她所有的心神就不自覺地放在了肚裡的孩子身上了。其他的一切雜思對她來說,仿佛從未存在過,她再沒有想起這些亂七八糟的思想,反而心中充滿了對孩子的想像。充滿了對未來的期盼。
凌彥幽取笑她,說如果知道一個孩子就能解決她胡思亂想的問題,那他們早就應該要孩子了,凌彥幽的這話引來江瀾的一頓白眼。這話雖然是玩笑,可對她現在肚子裡的孩子可不公平。
第二天。凌彥幽陪著江瀾去見了陳老醫生,把情況對陳老醫生一說,陳老醫生一番把脈之下,卻沒法確定,他也沒有否定凌氏族人的判斷,而是叫他們五日之後過去,到那時候應該就能把得準確了。
雖然江瀾懷孕的情況沒有得到陳老的確認,但是每一個人包括江瀾自己都已經確信她是真的懷上了的,所有人對待她就像是對待易碎品一般,小心謹慎到了一定的地步。
江媽每天都要問凌素雅很多當初她或是她們族人懷孕的事情。一付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到後來凌素雅感覺自己有些受不了了,不得不對江媽避而不見,江媽騷擾不到凌素雅,轉而把從她身上問到的東西灌輸給江瀾,對她又是囉嗦又是指手劃腳的,簡直恨不得以身相代似的,弄得江瀾非常不樂意。
不但江媽對江瀾多有管束,其他人也很刻意地要求江瀾小心這個,注意那個。江瀾感覺自己生活突然不能自主了,真是難過得要命!後來她乾脆自己躲進空間裡散心了,在空間她不可能出事,大家都放心。不會再有人對她過多地操心,她也不用再忍受那些好意給她帶來的困擾了。
時間過得很快,江瀾在陳老醫生那兒確定懷孕的事實,然後就到了她與凌彥幽的婚禮了。
他們的婚禮辦得非常隆重,但因為江瀾意外懷孕,本來應該由她來做的很多事情都被簡化了。招待各位賓客的事情也全都交給了凌彥幽及雙方的父母、族人或心腹,江瀾就這樣度了一個省心省力省時的婚禮,真正地成為了凌彥幽的妻子。
“新婚燕爾”,本該是輕松的、甜蜜的、自在的,可是因為江瀾的懷孕,她無法輕松自在,因為她要養胎。她充其量只能是甜蜜的——除了一些不能做的事情,凌彥幽什麽都順著她。
指使著凌彥幽給他們未來的孩子布置嬰兒房,造遊樂場,製造孩子各年齡段要玩的各種玩具,製作孩子各個年齡段會穿到的小法衣……等等,江瀾大概把自己的鬱悶化作了指揮凌彥幽的動力了,凡是她能想到的,她就要指使著凌彥幽按她的意思去做,都是些無傷大雅的事情,凌彥幽也願意順著她。
婚禮過後,凌家的族人們都先後離開地球回去了,只有凌葉吉與凌素雅兩夫婦留了下來,幾年時間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一段很短的時間,他們並不急著馬上回修真界去處理事情,而是打算在地球等著江瀾把他們的“孫子”給生下來。
他們不但自己留了下來,還把家族裡的工作相當於人類醫生的族醫給叫了過來,讓他們負責看顧江瀾,並且給江瀾傳授一些孕婦須知,教她們夫妻倆個以後怎麽養孩子等等。
這些東西凌彥幽與江瀾確實不知道,就連凌氏夫婦這兩個不負責的父母也不是很清楚,因此凌氏夫婦,還有江爸江媽都很感興趣地與江瀾她們倆一起學習,務求將來能成為一名好爺爺、好奶奶、好外婆、好外公。
江瀾雖然生的是個蛋,但是理論上,她的懷孕時間也與大家一樣,都是十個月。
江瀾懷胎九個多月的時候,她順利地生了——生了一顆小木瓜般的蛋。
這一顆江瀾本以為一用力就會被擠碎,所以不敢用力,後來才好不容易在族醫的鼓勵下生下來的蛋,不但能自己蹦蹦跳跳,他的外殼還有著江瀾難以理解的硬度。
這是一顆頑皮的蛋 ,最終江瀾給自己的孩子下了這樣的定義。
看著在那兒蹦蹦跳跳,沒有一時一刻不動的大白蛋,江瀾與大家都一樣,看著他就能樂半天。
這顆被取了小名為安安的大白蛋,他吃得是凌彥幽爸爸給提供的真元力,每天都會長大一些,他有五感,仿佛還能聽懂大家在說什麽,偶爾還會放出精神力來與大人們進行交流,雖然那精神力傳達的意念並不清晰,但卻非常讓大家喜歡。
不過,與安安進行精神力交流時大家都會很小心,避免傷害到安安尚嫌脆弱的精神力,他的爺爺凌葉吉為了保護他的精神力,還特意給他做了個可以阻止精神力外放並且還可以保護靈魂的帽子,在家環境安全時不戴,外出時就會套到大白蛋的“腦袋”上,這樣可以避免安安受到意外傷害。
是的,雖然安安是隻大白蛋,但是江瀾並沒有特意將他保密,也沒有特意把他的身份公開,知道安安身份的不會去亂說, 不知道的那些只會以為他們基地長喜歡一隻像蛋形寵物。
凌彥幽給安安做的那麽多玩具,有些安安已經可以玩了,每天他就像是一個調皮地普通小孩一樣,會哭鬧,要吃的要玩的,調皮搗蛋不聽話,瘋起來比任何一個小孩子都要讓人頭疼,江瀾總擔心他那據說非常硬的殼會被他自己摔裂,想像中的一地蛋清與蛋黃總讓她感覺很可怕,為此,家裡已經完全見不到任何蛋的影子。
因為江瀾看到蛋,難免就會想到自己那個大白蛋安安,然後打蛋、敲蛋、煮蛋、吃蛋等一系列與蛋有關的事情,都會給她那些不美妙的聯想,幾乎形成了生理性的排斥了。
就在江瀾重複著每日的節目,看著安安大白蛋在那兒自娛自樂,蹦蹦跳跳的時候,忽然就見安安突然蹦了一個極高的高度,彈到了房子的天花板上,然後又重重地摔下來,啪嘰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江瀾與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暗道這安安小寶貝玩這個真是百玩不膩啊,一點兒都不怕疼啊!
正在江瀾以為安安還會像以往一樣,搖晃著圓圓的身子,再次蹦跳起來的時候,卻聽到一聲清晰的蛋殼碎裂的聲音,然後是一道稚嫩的嬰兒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