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重獲新生的李勝賢來店裡幫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雖然沒有重回學校,但這段時間也算過得挺充實的,至少沒有向以前一樣渾渾噩噩的,至少現在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小崔,那邊的桌子不用再擦了,自己夠乾淨了,快去幫幫小賢吧!他那裡都快忙不過來了。”
說起來這幾天生意還真不錯,難道是因為這兩個孩子的緣故?也不對,或許是老天見我們已經倒霉夠了,是時候該轉轉運了。
雖然忙的不可開交,但李勝賢的叔叔心裡確實特別的舒服,一來是為李勝賢而感到高興,二來是生意好,自然心情也好。
崔勝賢做事也確實是沒得話說,雖然基本上只是周末來上上班,但他也沒什麽意見,一來小侄子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沒,二來他真的挺欣賞這小夥子。
只見崔勝賢,丟下抹布,便匆匆趕過去招呼客人。
不過,這才剛過來,他臉上就有些犯迷糊了,這客人恐怕不好招待啊!似乎心情不好,喝得醉暈暈的。
“先生請問您需要喝點什麽?”
“一杯伏特加!”
那位客人暈暈乎乎的回答著。
“先生,您似乎喝醉了,要不先來杯咖啡,多喝咖啡對身體好。”
其實,也不是崔勝賢多事,可喝醉的客人可不好招呼,要是鬧起來,可就不好了。
“我不要咖啡!我就要酒!我要酒!”
這人確實是醉了,說話很衝,仿佛下一刻就要大發脾氣似得,崔勝賢見狀也隻好順著。
“好好好!您先別生氣,馬上就來。”
真難伺候啊!
“等等!”
這人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叫住了崔勝賢。
“您還有什麽需要的嗎?”
“音樂,把播放的音樂關掉,那邊不是有鋼琴嗎?點首曲子,悲傷點的,哀愁點的。”
鋼琴?不會吧!真是夠倒霉,我們這裡似乎沒聽說過誰會彈啊!這可怎麽辦?
如果說不行的話,恐怕這位得發點酒瘋了,哎!喝醉酒的人還真是難伺候,酒還真是個害人的東西。
沒辦法,崔勝賢只能告訴老板,看看能不能拿個好主意。
李勝賢的叔叔一聽,也是左右為難。
“鋼琴曲,這可難辦了,那台鋼琴都在那裡放著快一年了,以前都是小賢他爸在彈,可現在。”
“小賢的父親?那小賢會彈嗎?”崔勝賢不禁升起一絲僥幸心裡,畢竟李勝賢以前也是學音樂的,父親會彈鋼琴,自家店裡有鋼琴,那麽多多少少也應該會點才對。
“哎~!”
出乎意料的是,李勝賢的叔叔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一個勁的歎氣,一個勁的搖頭。
“他不會?”
崔勝賢也搞不清楚這是什麽情況,不會就說不會啊,幹嘛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
“不是不會,他反而比他父親彈得還好,只是想讓他再碰音樂,估計難啊!”
聽他這麽一說,崔勝賢似乎想起來了什麽,仔細想來好像確實是那麽一回事。
李勝賢雖然重新活了過來,但並不代表,心結打開了,想要他再次觸碰音樂,恐怕真的很難。
因為,崔勝賢聽說,之所以會發生悲劇,是因為李勝賢以前太過於醉心於音樂,所以才導致意外發生。
也就是說李勝賢心結的源頭,其實是這音樂,讓他再觸碰音樂,就等於是在剝開他的傷口。
這可怎麽辦?沒人彈鋼琴,那個醉酒的客人,看樣子肯定會鬧事的,到時候。。。。。。。
崔勝賢似乎已經看到了結果似得,但也沒辦法,只能希望那個客人,等下別鬧得太凶了。
不過很快就有答案了,這個答案也將崔勝賢的那顆僥幸心理徹底的粉碎了。
因為幾分鍾過去了,鋼琴聲依舊沒有想起,那個醉酒的客人發火了。
“喂!你們在搞什麽?鋼琴曲呢?怎麽半天了還沒有動靜,那鋼琴是擺著好看的嗎?
彈鋼琴的呢?都他媽死了嗎?”
衝他這嗓門,整個咖啡廳的人都聽見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了過來。
而李勝賢自然也聽見了,而且還聽得非常清楚,尤其是那句‘彈鋼琴的呢?都他媽死了嗎?’有人提及自己忌諱的,自當心有不悅。
李勝賢,握了握拳頭,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平靜的走向他叔叔。
“叔叔,出什麽事了?誰得罪客人了嗎?”
“哎!到不是誰得罪了他,只是這個客人喝醉了,又非要點鋼琴曲,你也知道,現在沒人會彈鋼琴,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他確實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也只能希望這個客人還沒有醉過頭,至於李勝賢他連想都沒想過。
這時,這客人似乎徹底火了,又開始咆哮了:
“西八!你們也看不起我嗎?
是老子是沒用,老子是沒錢。
老子的錢買不下一個女人,還買不下你一首破曲子啊!”
說著,這個醉醺醺的男人,在兜裡一拉,什麽現金,銀行卡,信用卡之類的全都被掏了個遍,然後氣急敗壞的扔在桌子上,同時口中還在支支吾吾的。
“錢,錢,這都是錢,西八,老子的錢還不夠多嗎?連******一個女人都買不下來,連首破曲子也買不起,錢,錢,這都是錢,好多好多錢啊。。。。呵呵!”
崔勝賢看著眼前這個醉酒的男人,雖然很無語,但也不得不管。
這家夥不會是醉瘋了吧!這麽快就撒起酒瘋來了,不管肯定得出事。
不管行不行都得先把客人穩住。
“先生!先生您消消氣,馬上就好,我們店員正在找譜曲,正在給您挑最好的,請再稍等幾分鍾。”
“真的?”
聽他這麽一說,這個醉醺醺的家夥,茫然的問著。
“當然是真的,待會兒您肯定會滿意的。”
崔勝賢雖然沒有說過什麽謊話,但這謊話說起來也一點都不含糊,至少糊弄這醉鬼是綽綽有余的,這家夥也總算是消停了許多,只是在那裡自言自語的。
但新的問題來了,誰去彈?難道自己去?恐怕這家夥會第一時間就鬧起來了吧!
惱火的不止是他,李勝賢心中的煩悶,比他更甚。
這裡會彈鋼琴的就只有他一個人,但說得輕巧,做卻是另外一回事,他始終沒有勇氣面對音樂,沒勇氣面對那場意外。
但,不去能行嗎?看著醉醺醺的家夥,要是不給他彈一曲,他絕對會鬧上一鬧,到時候可就不好收場了。
鬧起來的話有三種可能性,一,他鬧個夠,等他酒醒了找他要賠償,但結果是,他這麽一鬧,客人全被趕走,今天的生意完蛋了,以後的生意也難說了。
二,乘他還沒鬧,把他給弄出去,但結果是,客人可能會被掃興,今天的生意就難說了,而且很有可能跟這個客人發生衝突,到時就更不好說了。
三,灌酒,或者報警,但結果是,酒還沒把他灌倒他就鬧起來了,至於警察,警察來了,這幾天的生意估計都不用做了。
而且,周圍的客人可都在看著,恐怕是在看我彈不彈吧!如果不彈,就算沒有人鬧,以後的生意恐怕也難說。
從這個情況來看,也就是說李勝賢今天就必須彈上一曲,不為別的,就為了這個他父親留下來的咖啡廳。
看著還在抱怨沒人會彈鋼琴的叔叔,李勝賢握了握拳頭。
“誰說沒人會彈,我不就會嗎?”
看李勝賢這樣子,也知道,說出這句話,他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你?。。。。。加油吧!不論如何我都支持你。”
雖然很想說不要逞強之類的話,但李勝賢的叔叔還是選擇支持他,畢竟這是早晚都躲不掉的是,畢竟現在的這個舉動代表著什麽他很清楚。
而且他更清楚,這個曾經的音癡,早晚都會踏上那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