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處於鬧市,街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僅一牆之隔,裡面卻如同與世隔離,此情此景已是極其荒淫,三個人衣衫不整在一塊兒玩牌。羅么娘側躺在一把鋪著毯子的湘妃竹椅子上,靠背放得很矮,這種椅子午間小睡當床也是可以的。牌也放在椅子上,就在她跟前;張寧和董氏都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翻牌。
羅么娘的額頭光潔,眉毛畫得細長近發梢,眼睛生得狹長眼角上挑,面相卻不是個低眉善目的人,可這時卻是一臉桃紅眼神迷離如喝醉了一般,自有百般嫵媚。她的胸非常飽滿,穿肚兜會很不舒服的,所以上身用一條束胸縛著。現在上半身就只有這麽一塊又薄又軟的布料了,側躺的姿勢讓那豐滿的地方更加顯眼,兩點輪廓清晰可見,竟有指尖一般大。張寧幾年前看過她的身子的,如今身段沒怎麽變,倒是那頂起束胸的棗兒好像長大了許多。
而坐在凳子上的董氏則是一張清秀的圓臉,十分溫柔很好欺負一般的面相,她同樣是只有內衣了,兩條勻稱潔白的腿已是光的。和羅么娘那前凸後翹非常有衝擊力的身材比起來,董氏的身子就顯得普通了,但她的皮膚非常白,身體也軟,自有一番內斂的溫柔如水的風情。
或許三人在大明朝都屬於有身份養尊處優的人,仍舊誰也沒有說出口來,只是在一起繼續翻著牌,似乎這一切是自然而然地投入其中。當一件荒誕的事沒人強烈反對時,他們很快就能適應的;如同人們在一間充滿了香氣的房間裡,不是猛一下走進去、而是一直在裡面,通常是感覺不到氣味的。他們也就沒有醒悟此事的荒唐……就算三妻四妾的大戶人家,妻妾也不會同室。
最難堪的應屬張寧,他的腹下有什麽東西把小衣撐得緊繃繃的,叫兩個女子更加面紅耳赤,卻裝作沒看見一樣。他早已沒有了作為皇室貴胄應有的儀態,衣冠不整而且眼睛都紅了,不斷吞咽著口水。
“咕嚕!”又聽得他吞了一口口水,這一次羅么娘又輸了,張寧毫不掩飾地盯著她的胸。
羅么娘似乎有點猶豫,在兩個人面前赤身露體和隔著一層可有可無的布總是還有點區別的,心理上的區別。不過事到如今,她漸漸已放下了堅持,迷亂中心思還是清醒的,她再次想起了養父要把她送進楚王宮的話,而且好像自己也別無其它出路。身體裡一團莫名的躁動,渴望著什麽,又有了理由……不過心裡還是有些不甘,清白就在這客棧裡送了,連個排場賓宴都沒有,做妾便是這般待遇罷。什麽皇帝皇子的次妃,其實就是妾,有個妃子名分比普通的妾好一點罷了。
她心一橫,既然不要臉就豁出去了,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哪怕是吃了藥,羅么娘還是羅么娘,她可不是叫人玩弄的人,而會采取主動。今天的罪魁禍首是董氏,羅么娘豈能願意讓她在一旁樂呵呵地看自己是怎麽尊嚴掃地被人把玩的?
“不玩牌了。”羅么娘輕輕說道。
張寧頓時急道:“你不能耍賴。”
羅么娘媚笑道:“玩牌沒意思,咱們玩別的。”她見二人瞪圓了眼睛,便道:“讓於夫人也喝了那藥,我們倆一起服侍你。”
張寧自然不反對,隻覺得刺激樂見其成。於是陣營因為新的需要重新組合,成了張寧和羅么娘一個鼻孔出氣連哄帶騙讓董氏喝下了她自己準備的茶水。羅么娘沒有經歷過周公之禮,只是覺得心慌意亂,卻沒有實際體驗。而董氏不同,她早已是人婦,受了這麽久的撩撥,又因藥物影響,很快就難以自持了。張寧見她眼裡溫柔如水,如同哀求,便欲先與董氏合歡。
他用手臂摟住董氏的腰,她便立刻旁若無人地依偎過來,並且拿小手摸到了張寧那火熱的玩意。
不料就在這時,羅么娘忽然嗔道:“你們這就好上了,看來我是多余的,那我穿衣服走了罷。”
張寧當然不讓她走,遂放開董氏過來調戲羅么娘。羅么娘一臉嫵媚,竟將手伸進張寧的小衣裡當面把玩他的活兒,目光卻在扭著腰坐立不安的董氏身上,她忽然說道:“於夫人之前不是說獨守空房時,便飲那藥自瀆麽?現在這麽想要,何不叫我們瞧瞧是如何做的……”
……
董氏背對著他們,緊緊抓著被子蜷縮在床上,好像在抽泣,她的模樣就好像一個黃花姑娘被人強暴了一般。反而羅么娘只是悄悄收起一塊血汙手絹塞入袖中,若無其事地坐到梳妝台前整理頭髮。
“你沒事吧?”張寧忙關切地上前問,頓時覺得起先的事似乎是有點過分和荒唐。
董氏哽咽道:“我沒臉見人了……羅么娘為何那麽壞,還有你!逼人家做那種事,說那樣的話。”
羅么娘抓起她的衣服丟了過去,走過來說道:“你偷人,早就沒臉見人了,又不是今天的事。”
董氏惱怒道:“我偷人又怎麽了,之前沒別人知道。”
羅么娘道:“現在也沒別人知道,你放心吧,只要你別再和我過不去,我不會說出去的。我過陣子就進宮去做湘王的次妃,自然也不會稀罕你的於夫人名分。還哭什麽呢?”
“你要進楚王宮住?”張寧忙問。
羅么娘點點頭,與剛才的嫵媚大不相同,正色道:“還不是家父說的,我害他走投無路千裡迢迢跑湖廣來,總不能繼續如此不明事理,楊家沒欠我的。”
“那事不能怪你,主要還是因我仰慕楊大人才學。”張寧道,“不過你們放心,追隨本王是選對了人,我不會虧待楊大人,也不會虧待羅姑娘。”
羅么娘笑道:“但願王爺記得自己的話,你要是始亂終棄,我不會放過你的,哼!”
“不敢不敢。”張寧打量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什麽時候進宮?”
羅么娘道:“王爺不是當街嚷嚷著要拿下南京?你果真能如願,別說我願意還來不及,就是不願意,還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張寧聽罷心道,果然這娘們難以馴服。想當初他作為新晉京官的青年才俊,本是她選好的如意郎君,結果因為叛離朝廷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想來羅么娘可不是為了情誼願意放棄實際利益的人。不過張寧覺得她人還好,是個知恩圖報明事理的婦人,比如對待她的楊父楊士奇的態度,以及當初在揚州與她聯絡,很大程度也是利用了她念舊的弱點。
就在這時,羅么娘笑嘻嘻地悄悄說道:“想不到王爺在床上挺厲害的,我原本以為會疼難受,不想如此滿意。於夫人哭成那樣,別理她,她恐怕覺得舒服著呢。”
張寧:“……”
羅么娘回頭面對床上說道:“你別哭了,天色已不早,趕緊穿好衣裳,我送你回去。王爺就別送了,下回你們可小心點,不要再叫人見到。”
這時張寧不禁想起了姚姬,難免把羅么娘與她比較,倆人好像有相似之處,身材的豐腴上。不過姚姬顯然更加柔軟嬌氣,比起羅么娘的言行也婉約溫柔得多;但二人內在的強勢恐怕差不多,姚姬更甚,如果當初叫羅么娘殺太子文奎,她是否能如此果斷?羅么娘要強要臉面是外在的, 而姚姬是內在的。
夜色降臨,羅么娘帶著董氏先走,張寧隨後與春梅一起回宮,顧不上許多了。
張寧回去後又到姚姬那裡說了一會兒話,這件事既然春梅全部知情,姚姬當然是知道的。她很鎮定地說道:“讓羅么娘做次妃也是件好事,如此楊士奇等人就更堪用了。燕王系的舊臣人很多,特別是在這二十余年間科舉出身的文臣,將來是一股很大的勢力,你可以稍作重用,而不必過於依賴某一部分人(周黨)。”
“兒臣謹遵教訓。”張寧說。今晚他在外面荒唐風流,面對姚姬也感覺有些難堪,所以表現得非常規矩。
姚姬作為建文的嬪妃,反而對燕王派的士紳沒有太多舊怨,這大概也是男女的區別……要換作建文的舊臣,鄭洽郭節那幫人,肯定願意看到排擠迫害投靠燕王出身的士紳,他們心中有怨氣。
離開了這裡,張寧想著剛才姚姬言語中有對周夢雄的戒心,遂打算不去周二娘那裡,想著很久沒單獨陪過顧春寒(方泠)了,便就近去了顧春寒的那邊。在楚王宮裡,婦人們的食宿都有規格等級,有王妃名分的人如周二娘徐文君便有單獨的院子,專門侍候起居生活的一眾宮女;而別的人都住姚姬的這座鳳儀樓建築群裡,顧春寒也不例外。所以張寧不需要走太遠,從走廊過去進另一棟房屋就到了。只要沒有戰事,張寧是大量的時間都處身於溫柔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