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麽要求?你說!”楊問天倒也來了幾分興趣。
“很簡單!就看你願不願意做了?”露絲調皮的吹了一口氣道,“做我的男朋友。”
“啊!”
楊問天吃了一驚,轉首驚愕的看著露絲,直到露絲發出一聲驚呼,他才忙轉過頭去,卻見車子快要與對過迎面而來的車子撞上了,不由連打方向盤,在尖銳的喇叭聲中車子堪堪與迎面而來的車子擦身而過。
“好險啊!”楊問天驚出一身冷汗道。
露絲更是嚇得花容失色,直拍胸脯道:“嚇死我了,你怎麽開車的啊?”
楊問天苦笑道:“還不是你先嚇我的。”
“我怎麽嚇你了?我說的是真的!”露絲一本正經道。
楊問天又瞟了她幾眼,遂道:“那你說,為什麽要我做你的男朋友?”
“這還用說嘛,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啊。”露絲說的直截了當,毫無扭捏作態之勢。
楊問天被露絲的直白表達弄得一時無語,而露絲見他不說話則顯得十分不滿,提高嗓門,眼一瞪道:“怎麽?剛說出的承諾一下就反悔了?”
“不是,只是你這要求……”楊問天搖頭苦笑道。
“你不喜歡我?難道我不漂亮嗎?身材不好嗎?”露絲有點氣惱道。
“哦,當然不是!”楊問天連忙道,“只是……”
露絲看楊問天欲言又止的模樣,頓時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嗯!”楊問天輕輕哼了一聲。
“啊!真的有了?這麽快!你來美國沒多長時間吧?”說到這,露絲既有一絲醋意又有一點嘲諷道,“沒想到你還蠻風流的,追女孩有一手嘛。”
楊問天自然也聽出了露絲話裡的不對味,但也不計較,只是笑了笑,露絲見他不說話,也不好繼續陰陽怪氣的嘲弄,悶悶不樂的轉首看著車窗外不斷掠過的景色,一言不發。
沒多長時間,楊問天駕車駛入了唐人街,不一會,車子在一棟灰白色,看上去有點破舊的三層樓房前停了下來,剛一停穩,楊問天還沒來得及關閉發動機,他便見不知從哪冒出幾個黑衣壯漢,自然全是黑頭髮黃皮膚的華人,只見他們警惕的看著他這邊,一手伸進懷裡,慢慢的靠近……
“都散開,是我!”露絲從車裡伸出頭,對著那幾個人揮手道。
幾個黑衣人警惕的神情頓時為之一松,其中一個道:“原來是大小姐啊。”
“嗯,我爸在屋裡吧?”
“龍叔在呢,不過大小姐你小心點。”
“怎麽了?又發脾氣了?”
“嗯,龍叔見你一晚上沒回來,正大發脾氣呢。”
“行,我知道了!”
說話間,露絲已經下了車,不過楊問天還是坐在車上沒動,她見狀歪著頭,努努嘴道:“不下來進去坐坐嗎?”
“不用了吧?”楊問天手指了指屋裡道,“你老爸發火呢,我這時去不太合適吧?”
露絲翻了白眼,手叉著腰道:“就因為我老爸正在發火,所以你更要進去啊,難道你不知道我一夜未歸是為了誰嗎?你可不能腳底抹油,一走了之啊。”
“我……”楊問天一時無言以對,遂苦笑一聲,從車上下來了。
露絲臉上露出笑容道:“這才對嘛!走!”
沒辦法,楊問天隻好跟著露絲走進這棟灰白色的小樓,裡面的光線有些昏暗,乍一進去他的眼睛還有點不適應,沒能完全看清裡面的情形,不過可以看出的是,裡面的很大很寬敞,給人一種大氣的感覺。
不過幾秒鍾,楊問天的眼睛適應了裡面的光線,他看到這是一個大堂屋,在正前方靠牆壁的位置擺有一張大大的紅木方桌,上面放著一尊關公像,下面呈品字形擺有貢品,還有一具香爐,裡面插著三支香,嫋嫋升起的煙霧散發著檀木的清香。
在紅木方桌的兩邊各擺放著一張太師椅,在下首的兩邊各有五張大木椅,在木椅與木椅之間有兩尺見方的茶幾相隔,整個陳設布置不但充滿了濃鬱的中國風格,而且帶有濃厚的江湖氣息。
不僅如此,在這大屋的地下鋪的不是現代常見的水泥地或者是木地板,瓷磚大理石之類,而是石磚,每一塊石磚約一尺見方,形成格子狀,透著古樸而又原始的風格。
“來,我們去樓上。”露絲拉住楊問天的手道,“這裡是幫裡開會論事的地方,無趣的很!”
楊問天笑了笑,隨露絲走向位於大屋最右角落的樓梯口,然而剛踏上第一步台階上面就響起腳步聲,沒一會,龍叔的身影出現在轉角處。
“爸爸!”露絲喊了一聲。
“龍叔!”楊問天也跟著喊了一聲。
見到楊問天出現在這裡龍叔似乎顯得有點意外,再一看他和自己的女兒手牽著手臉上的表情不由有些意味深長起來,他點點頭,嘴裡發出一聲輕哼,然後繼續步下樓。
楊問天與露絲不由退後一步,然後向兩邊閃開,給龍叔讓出路來,隨即龍叔便從兩人中間穿過,走到紅木方桌前,將香爐裡已經燃燒了一大半的檀香取出摁滅放到一邊,接著重新取出三支新的檀香,點燃,拿在手裡對著關公像一臉虔誠的拜了三拜,然後插入香爐。做好這一切後才轉身在旁邊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楊問天與露絲面面相覷,接著露絲衝他努努嘴,示意和自己一起過去和老爸說說話,解釋一下昨晚一晚未歸的原因,對此,他既感頭大又覺無可奈何,隻好隨著露絲向龍叔那走去。
剛走幾步,這時樓上又走下一個人,是一個中年婦女,看上去像是傭人,只見她端著一托盤,上面是一紫砂壺和一小杯子,她見到露絲便招呼道:“大小姐,你回來啦。”
“是啊,梅嬸。”露絲笑道。
梅嬸也笑了笑,遂端著托盤走到龍叔前,將紫砂壺與小杯子一一放到木桌上道:“龍叔,你的茶。”
“嗯,梅嬸,這裡沒你的事了,你上樓去吧。”
“是,龍叔!”
梅嬸手持托盤,返回樓上,在經過露絲身邊時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哄哄龍叔,露絲會意,悄悄的做了個“OK”的手勢,笑的像隻小狐狸,也讓一旁的楊問天暗自好笑。
“爸,我給你倒茶。”
露絲上前一步,十分殷勤的端起紫砂壺,給小杯子裡倒上,只見一注碧綠清亮,嫋嫋散發著熱氣的茶水慢慢盛滿小杯子,隨之,一陣脾人的清香也慢慢散發出來。
“爸,你喝茶!”露絲端起小杯子送到龍叔的眼前。
龍叔不動聲色的看了露絲一眼,遂接過茶杯,不緊不慢的放到嘴前品飲起來,半晌才放下杯子,輕咳一聲道:“說吧,昨晚又去哪裡瞎混去了?”
“什麽瞎混?昨晚是真的有事,不信你問楊問天。”說著,露絲斜眼瞥著身後的楊問天,示意他趕緊說話。
“龍叔,露絲說的沒錯,昨晚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露絲的幫忙,所以……”
“哦,是嗎?什麽事啊?”龍叔淡淡道。
“這個……”
“哦,不方便說?那算了!”龍叔大度的擺了擺手道。
“謝謝龍叔!”
龍叔微微一笑,上下打量著楊問天道:“小夥子,聽說你已經是黑手黨的街區老大了,是不是啊?”
楊問天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正如之前露絲說的那樣,當初龍叔邀他加入青紅幫,他以不加入社團為由拒絕了,可轉頭就加入了黑手黨, 這怎麽也有點說不過去,雖然在這其中有比較複雜的緣由,自己是不得已才坐上黑手黨街區老大的位子,但外人又如何知曉?他也不好為此做著解釋。
“呵呵!”楊問天尷尬的笑了笑,算是默認了。
龍叔似乎並不計較之前被拒絕的事,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哈哈大笑,豎起大拇指道:“小夥子不錯,我在美國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我們華人坐上老外幫派的老大,不簡單啊!”
“龍叔過獎了!”楊問天笑笑道,“其實怎麽說呢?只能說非我所願,不得已而為之!”
“哈哈,不管怎麽樣?事實證明,小夥子你還是很有本事的。”龍叔起身道,“難怪我女兒會對你另眼相看,她的眼光可是一直都是很高的喲!”
龍叔這番話帶著幾分戲謔和調侃,饒是露絲熱情大方,此時也不由俏臉一紅,嗔道:“爸爸,你說什麽呢?什麽眼光高?我什麽時候眼光高了?”
一旁的楊問天也感覺有點耳熱,不知該說什麽好?正思忖著是不是該告辭的時候卻見龍叔走到一邊的空曠地帶,然後一邊舒展著筋骨一邊道:“小夥子,願不願意陪我這個糟老頭子練兩手太極啊?哈哈,我可知道你是會太極的哦。”
楊問天微怔,而這時露絲卻推了他一把道:“嘻嘻,那你陪我爸爸練練拳,我去樓上換身衣服,等會再下來陪你聊天。”說完,她也不等楊問天回答就蹦蹦跳跳的向樓梯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