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一間審訊室裡,林修正兒八經的坐在那裡,就像以前在部隊裡訓練的一樣,典型的軍人坐姿,即使在之後的七年生涯裡,無論何時何地林修都一直這麽嚴格要求自己。林修的對面坐著李浩和記錄員鬱小雨。
‘林修宇。’林修說道,自從哥哥死了以後,林修就把名字改成了林修宇,意思就是帶著哥哥那份一起活下去。
‘職業?’鬱小雨頭也沒抬問道。
‘無業,一年前從國外回來,現在國內工作那麽難找,一時間還沒找到。’林修淡淡的說道。
‘你的身份證呢?拿出來我看下。’鬱小雨停下手裡的筆說道。
‘哦。’林修沒有絲毫害怕掏出身份證遞了過去。
‘這上面的地址是集體戶口?’鬱小雨問道。
‘恩。’
‘你家地址?’
‘我是孤兒,很早就出來工作了,戶口就掛在人才市場中心的集體戶口上。’
‘什麽時間出的國?為什麽我電腦裡沒有你的資料?’鬱小雨擺弄了下面前的電腦問道。
‘十八歲吧,當時在碼頭上認識一個蛇頭,他帶著我出去的,沒有走正規渠道。’
‘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做是犯法的?’
‘知道啊。但是我是孤兒要想活出個人樣,那個時候出國是最好的選擇。’
‘那為什麽又回國了?’
‘混不下去了唄。’林修無所謂的說道。
‘李隊,登記好了,可以開始了。’鬱小雨對身邊的李浩說道。
‘小夥子,你不用緊張,就是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李浩一直抱著胳膊一邊抽煙一邊看著林修的反應,這個時候才放下胳膊滅了手裡的煙說道。
‘我不緊張啊,你問吧。’
‘是這樣的,我想問你。這個月9號凌晨12點到早上6點。13號下午四點到六點。以及15號凌晨2點到4點在什麽地方,做了什麽事?’
‘ 這麽詳細?我想想。’林修手托著下巴好像真的在想。
‘9號好像去酒吧了。不過早就離開了。13號和15號好像在家睡覺吧。這都是上兩個星期的事情了,記不清了。’林修想了想說道。
‘去的什麽酒吧?’李浩問道。
‘就是酒吧一條街上的一個酒吧,叫什麽名字?我還真不記得,我平時很少去酒吧的,那天心情不好就去坐了會,十二點左右就離開了。’
‘你認識這個人嗎?’李浩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林修的面前。
‘不認識。’看著面前的照片,林修裝模作樣的仔細看了看說道。
‘他叫歐陽天,這麽說你有想起什麽嗎?’李浩問道。
林修又看了看那張熟悉的面孔,抬頭撇了下嘴,接著聳了下肩膀‘真不認識。’
‘這兩個人呢?’李浩又拿出兩張照片放在林修的面前。一張是肖偉一張是肖強的。
‘不認識。’林修看了眼說道。
‘你說你13,15號在家睡覺有人可以證明嗎?’李浩問道。
‘我出國六七年,一年前才回來,連家都還沒有,那來的朋友,我一個人租房子住的,而且我這人不喜歡和陌生人住,所以房子裡隻有我自己。
‘小夥子,你好像隱瞞了些什麽吧。’李浩看著林修的臉和眼睛,發現林修不怯場也盯著他看,突然話鋒一轉說道。
‘隱瞞?有必要嗎?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到底這些人的死和我有什麽關系,我又不認識他們。’林修說道。
‘是嗎?那為什麽這麽湊巧,這三個案件中視頻監控裡都有你的身影呢?你說你不認識這三個死者,為什麽會出現在他們家附近。’李浩把兩死一殘說成三個死者就是想看看林修的表情,但是讓他失望的是林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是嗎?他們家在什麽地方?我剛才說了,我在找工作,工作又不好找,我又沒什麽學歷,隻能到處跑跑看看有沒有適合我自己的工作,這些天我都是這樣,不相信你可以把市裡的視頻監控都調回來看看,肯定也能在別人家附近看到我。’林修嘴角扯出了個弧度。‘原來他們就這些線索,我說呢,肯定是把監控范圍擴大了很多,在那麽多人中篩選出出現次數最多的人。’
‘好吧,你的解釋我暫時可以接受,對了問句題外話,你在國外這麽多年都做了些什麽工作?‘李浩問道。
‘幫人停車,服務員。。你能想到的基本都做過。’
‘哦,我還做過鐵匠,幫人打過鐵。’林修後面突然補充了下。因為林修突然覺得這個李浩的問題問的有點沒頭沒鬧,剛才雙手合十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手上的老繭,頓時明白了什麽,於是加了一句。
‘還做過鐵匠啊?’李浩好像來興趣了。
‘是啊。跟過一個還算有名氣的銀製品餐具師學過一些打造的技術。’
‘是嗎?我很好奇這打造有那些過程啊?’
‘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也不難,那些銀製品都有磨具的,我只需要把燒熱的銀水倒進磨具裡,然後在它成型之前拿出來敲打,修磨下。怎麽?李隊長也有興趣轉行?’
‘哦,那到沒有,就是好奇問問。’
。。。。。
接著李浩又問了些不重不癢的問題,但是都看起來好像沒什麽問題瞎問嘮家常一樣,但是林修心裡長了個心眼,盡量把問題控制在自己能回答的上面,實在回答不上就說不知道,畢竟自己是個孤兒學歷不高。
‘呼。’出了警察局,林修呼出一口渾濁的氣息,說實話剛才的精神一直緊繃著,就怕一個回答不好掉進李浩那老狐狸的陷進裡,不過最後仔細想了下沒有什麽紕漏,這才放心。回頭看了眼市局大樓,這才打了的去之前的地方取那把槍,那把槍可是哥哥留給自己的唯一一樣東西,林修可不想弄丟。
‘李隊。。’鬱小雨推開李浩辦公室的大門,手裡端著一杯茶輕聲喊道。
‘恩?小雨啊。’一直沉思的李浩猛的抬起頭,看到是鬱小雨才笑了笑說道。
‘李隊,這個林修宇有問題嗎?’鬱小雨問道。
‘有。’李浩回答的很肯定。
‘那您還放他走,這樣他不是可以再殺人了嗎?’鬱小雨大急。
‘你別急啊,小丫頭性子還是那麽急,將來怎麽著婆家。’李浩笑了笑說道。
‘李隊。。’鬱小雨不滿的叫道。
‘這個林修宇的確有問題,但是也沒問題。他回答我的問題完全沒有問題,而且眼神也不躲閃,看起來沒有絲毫問題,我甚至認為給他做測謊都未必測出什麽東西來。’李浩深沉的說道。
‘那他有什麽問題。’鬱小雨不解的問道。
‘他的問題就是。。’李浩突然笑了起來。
‘李隊?怎麽了?’鬱小雨見李浩不對勁,連忙問道。
‘剛才還在想那裡不對,原來一切都對。也都不對。’李浩似乎猛然的醒悟了。
‘到底什麽意思,啊呀,李隊你說說嘛。’鬱小雨著急的問道。
‘小雨啊,這個林修宇你想想他有什麽問題嗎?’李浩問道。
‘問題?’鬱小雨不自覺的回想起在車上林修那失落傷心的眼神,以及下車後那一刻泛起的淚花。
‘恩,你沒發現這個林修宇從頭到尾都很鎮定?’李浩引導著鬱小雨讓他自己想。
‘對哦, 他好像真的很鎮定,即使看到三張受害人的照片也很鎮定。除非真不是他做的,不然他怎麽會這麽鎮定?’
‘不錯,剛才我又看了兩遍審訊記錄,這個林修宇從進入審訊室開始一直很鎮定,如果是一般人肯定很緊張,你看看這監控拍下來的審訊記錄,他的坐姿沒有過太大的變化,一直挺直著背坐著,這種坐姿很累,但是他一直這麽坐著,這說明他平時一直對自己要求很嚴格,你再看他的眼神,沒有絲毫不安的飄忽,眼睛始終盯著你和我說話,這說明他對他所處的環境沒有絲毫壓力,而且我觀察過他的雙手,雙手上有很厚的老繭,他似乎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才說做過鐵匠,反正他是偷渡出去的,不管在那個國家我們都沒有辦法查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這說明他的心裡承受能力強,觀察能力很好,能很好的揣測另一個人的想法。一個正常的老百姓不可能有這樣的行為,即使沒有犯事,一旦進入光線不好的審訊室,他們會坐立不安,眼神飄忽不定,因為未知的才是讓人恐懼的。更別說注意他人言辭和動作了。’
‘那他有嫌疑?’鬱小雨問道。
‘恩。很大的嫌疑,但是我們沒有證據,隻能先放他離開,我已經和阿輝交代過了讓人24小時盯著他,我不信他不露出馬腳。’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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