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薩克騎兵少校諾格羅夫一雙細長的眼睛盯著微微有些騷亂的德軍步兵,露出了一個滿意地笑容,“就是在這個時候,舉起你們的長矛,揮動你們的馬刀,讓我們屠宰這群獵物吧!”
說著諾格羅夫就要率隊衝擊德軍步兵的陣型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外圍的哥薩克們突然望見了一陣塵土遠遠的朝這邊接近了。
“少校,好像有什麽人往這邊來了!”副官提醒諾格羅夫道。
諾格羅夫吃了一驚,不過他並不著急,他說道:“興許是德國人的騎兵趕過來救援了,哈哈,這樣正好,老是殺豬殺羊實在缺乏挑戰,就讓這群日耳曼人見識一下我們哥薩克的武勇吧,在馬背上,哥薩克人才是最強大的!”
他用鞭子一指,對自己的侄子謝廖沙說道:“去吧,小謝廖沙,讓叔叔看看你的本事,不要給我們的家族丟臉。”
年輕的謝廖沙是一名中尉,臉上還長著雀斑,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孩子。就是這樣一個孩子,手上已經沾了不少血了,一路殺過來,謝廖沙殺了不少的德國人,渾身的稚氣已經蛻得差不多了,更像是一個鐵血的軍人了。
“是,長官!”謝廖沙在軍隊中從來不稱呼諾格羅夫叔叔,他充滿了叛逆,對於軍隊充滿了企圖心和野心,他要讓那些不安分的士兵看到,他這個軍官不是靠著裙帶關系上來的,他既勇猛又智慧,至少他想讓自己的人這麽看待自己。
謝廖沙帶領一百多名哥薩克騎兵,卷起一陣塵土,朝著來敵的方向去了。諾格羅夫也沒有著急向德國人發動攻擊了,他也要視情況而定,一旦發起攻擊再做出別的選擇就非常困難了。
謝廖沙策馬揚鞭,領軍奔襲。塵土似乎是在那邊一個低矮山坡的後面,從塵土的規模看並不算特別大,這讓謝廖沙更為淡定一些,如果是大片的騎兵,一個理智的哥薩克是絕對不會主動攻擊的,這一點跟匈牙利人是非常不同的。TFBOYS之我愛的那個她
哥薩克們沒有減速,即便敵人會從山坡上衝下來,但實際上山坡很低矮,恐怕連三十米都沒有,騎兵靠著這樣的高度是取得不了什麽太大的優勢的。而且謝廖沙對於自己身後的哥薩克們充滿了信任,沒有什麽敵人是他們戰勝不了的。
另一個小劣勢在於,山坡那頭正是太陽所在,不過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了,太陽並不那麽刺眼,淡淡的橘紅色鋪灑下來,顯得十分吻合。
謝廖沙瞪大眼睛看著,他希望從山坡那邊出現的敵人,在第一眼看到他們的時候,變成難以紓解的恐懼,然後變成絕望。這已經成了謝廖沙這些天所最愛看到的表情,那些蒼白和絕望的表情出現在德國人的臉上,讓他充滿了名為成就感的心情。
他緊緊地盯著,不願意錯過絲毫令自己愉悅的場面。
一根管狀物首先從山坡的頂端斜朝上著露出來,謝廖沙的臉上出現了詫異和不解。緊接著一個鐵盒子一樣的玩意兒從山坡上整個躍了出來,那粗長的管狀物就連在鐵盒子上面的一個小一點的鐵盒子上。這令人覺得詭異的怪物身旁隨即出現了更多跟它長得一模一樣的夥伴,夕陽的光芒灑在它們的身上,將它們變成金紅色,並不多麽的拉風,反倒是滋生著各種錯愕的情緒。
吱悠悠的機械響聲密集地傳來,兩條金屬帶子一樣的東西滾動著,帶動這巨大的金屬盒子從山坡上笨拙地滾下來。它們看上去一點都不瀟灑,缺乏戰馬那迷人的肌肉線條,缺乏揮動馬刀的騎士的英姿,它們就是一堆傻大黑粗的鐵疙瘩……
但是,就是這些鐵疙瘩,讓衝鋒的哥薩克們馬速完全不受控制地一減。旁邊的騎兵問他們的軍官謝廖沙道:“中尉,我們該怎麽做?”
謝廖沙愣了片刻,然後啐了一口唾沫,罵道:“這我還用教你們?把敵人殺死就好了!”
說著他一抖韁繩,衝了出去。然後懵懂和茫然的哥薩克們完全是下意識地跟著謝廖沙突進了起來,而剛才問問題的那個騎兵還有第二個問題沒有問出口——怎麽砍死一群鐵疙瘩?石榴裙下
粗大的鐵管中,突然暴起一團火光,炮彈劃過空氣的嗡鳴聲傳來,然後謝廖沙感覺到自己身後爆出一團巨響,他回頭看,跟自己一起玩過女人的一個騎兵正在天上飛。
更多團火光從那些鐵疙瘩的粗大鐵管中爆發出來,有些遲鈍的家夥這才反應過來,那鐵疙瘩上面載的居然是火炮!
直射的炮彈幾乎一個不落的打在哥薩克的騎兵隊伍裡,土石飛濺,胳膊腿兒橫飛。謝廖沙的耳朵裡全是蜂鳴,幾乎聽不到其他別的東西了。他感覺自己腿肚子在轉筋,握著韁繩的手已經開始顫抖。腦子裡就剩下一個念頭,這不是他應該參與的戰鬥。
哥薩克們如夢初醒,原本戲謔和狂妄的表情全部換成了驚懼和恐慌,不久之前他們從德國人身上學到的。每一個哥薩克都調轉著馬頭,他們才不要跟這樣的怪物相對衝鋒,盡管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兵棋,但是他們都知道了,這可能是有史以來對哥薩克來說最危險的敵人了。
並列機槍開火了,沒有所謂的火舌,因為白天沒有人會在裡面放什麽曳光彈。十二輛坦克成一條松散的直線,鋪開來射出的子彈直接籠罩住這一百來名哥薩克。12.7毫米的重機槍能夠輕易地撕碎人類和戰馬的軀體,而衝下山坡的陸戰之王,速度並不比馬差,轉眼間已經到了哥薩克們的面前。
一顆子彈打中了謝廖沙的馬,他連人帶馬摔倒在地。謝廖沙痛呼一聲,然後半噸多重的馬匹直接壓在了謝廖沙的腿上,把他的腿骨壓斷。謝廖沙的臉全都白了,是因為身上的疼痛更是因為迎面而來的龐然大物。
他沒有聽到敵人的喊叫,沒有見過敵人的表情,那輛急速衝過來的怪物,似乎也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巨大的履帶從他和戰馬的身體上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