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忙東忙西的好幾天,今天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要去做啊。”白南查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發現今天沒有安排,長舒了一口氣。
悠悠閑閑地去到附近的食堂吃了一點早餐,白南步行前往國政院辦公大樓。他所居的單身公寓距離辦公地點並不遠,實際上大部分的單位辦公地點和住宅區都不算遠,極少有需要走超過一兩公裡的地方。
白南的辦公室在國政院的參事處,這個機構轉而言之就是一個秘書處,所有的公務員在這裡都掛著一個參事員的名頭,級別不高,而且異常辛苦。內閣裡哪一個部會如果有事情要做了,都會挑幾個參事員去做,因為部會單獨養一群公務員似乎顯得浪費,而且各部會也沒有那麽多事情做,所以大家共用一批跑腿的就顯得格外劃算了。白南也就是這個累死累活跑腿參事處的大老板,國政院總參事。
他這個職位不入內閣,沒有什麽實質決策權,卻是內閣之下地位和權力最高的人,橫跨軍政兩界,什麽都說得上話。
白南來到辦公室剛坐下,就有一個參事員殷勤地來給白南端茶倒水,白南很少出現在參事處,他的大部分工作都是趙大嶺直接指派去做,甚至有些是他自己決定去做的,反而他所屬的機構見到這位大Boss的機會較少。
“總參事,報紙。”這位頭髮抹得像是狗舔一樣,帶著一副金絲花邊眼鏡的參事員,雙手將報紙送到白南手上。
報紙是不久前才開始正式發行的《大唐日報》,一份帶有官方色彩的報紙,從創刊之日起,影響力就直接超過了已經存在更久的廣播電台。畢竟廣播電台還做不到全天播報,而且還受時間限制,很多人家也沒有收音機,完全靠社區大喇叭,所以其受眾比較受限。
反而《大唐日報》每份5分錢,一共八版,內容非常多,從時政要聞,到科普知識,甚至還有故事會一類的日常消遣,所以對於識字人群來說,一份五分錢的報紙信息量足夠,而且也算得上是本地唯一,自然極受歡迎。
白南翻了幾頁報紙,上面報道的內容白南大部分都知道甚至參與過,也有一些白南不清楚的,比如他就看到了一篇豆腐塊大小的報道,說是有一名創業者利用創業貸款,成功研製出了有線電報機。類似的東西每天都可能出現,已經掌握著領先三百年科技的穿越眾們,不斷地在利用現有的條件複製出一些技術成果,並推入市場。比如這個有線電報技術,其實並不複雜,但是卻有著重大價值,畢竟現在大唐的通信就靠著穿越帶來的無線電等設備,這些東西都有折舊,不可能一直使用下去。
雖然洛杉磯早就有了電話,不過這些電話是利用現成的設備組網的,新製成的電話機還沒有,有線電報都已經出現了,估計很快無線電報和電話也將進入實用。
白南津津有味地看著報紙,享受自己難得的上班閑暇時光,不過還沒有多久,就聽到辦公大樓外面傳來一陣喧嘩。那個狗舔頭參事員趕忙扒著窗戶向外看,然後回頭跟白南道:“真是倒了霉了,又是紀茹這個潑婦。”
聽到紀茹這個名字,白南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頭。他站起身,也來到窗前,看到樓下十幾個家夥打著橫幅和標語,喊著稀稀拉拉並不整齊的口號,紀茹站在他們最前面,頭上還綁著寫著什麽字的發帶。
“還我言論自由!獨材zheng府可恥!”
這一嗓子叫得格外刺耳,白南聽了格外不舒服,
轉頭問那個參事員道:“這是怎麽個情況?” 狗舔頭參事員一副替老板分憂發怒的樣子,道:“這個潑婦,真是不識好歹,前幾周不是在搞國民創業扶植計劃嗎,那會兒《大唐日報》也剛創刊,紀茹看準了這個宣傳文化產業,就聯絡了一些人,跑去準備申報項目,辦一家報社。可是紀茹是什麽人啊,上面沒有一個人是不煩她的,之前紀茹被安排到小學,硬是給姚部長親自發話給提出來,像她這種敵視國家敵視官府的人,要是教了孩子,還指不定培養出什麽樣的人來呢。辦報紙是多大的事兒啊,專項辦公室把這情況反應給了文教宣傳部,拖了幾個周,姚部長終於是以她辦的這個勞什子報紙資質不足,不接受審查為名,給她直接否了。這紀茹不幹了,已經在好幾個場合鬧過了,沒想到今天居然直接跑到咱們國政院大樓來鬧事了。”
這時候一個女性參事員說道:“其實國家有點不同的聲音也沒什麽,這紀茹這麽鬧騰,乾脆讓她辦報就好了,辦成辦不成還另說呢。”
白南眉頭皺的更深,對這女參事員道:“國家是需要多元思維,出現問題的時候也需要有人直言敢諫,但是我們不需要紀茹這種缺乏理性,一心想要把自己的觀念加在別人頭上的不同聲音。我們才脫離了生存危機多久?嘿,甚至說我們還沒完全脫離生存危機呢,每一個大唐國民建設這個國家都不容易,想要將這裡建設成一個繁榮國度更不容易,國家不排斥大家有不同的見解和聲音,但是國家要一直向前,就必須在一個問題上形成集中,決不能互相掣肘,胡攪蠻纏。”
女參事員知道自己的話犯了大Boss的忌諱了,噤若寒蟬,不敢再出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國政院大樓的保安下去製止紀茹他們了。
紀茹這時候更加發飆,她顯得尖酸刻薄的臉更加扭曲,嘶聲叫道:“你們憑什麽不讓我們說話,我們發表言論的權力是天賦的!”
這會兒又有個跟隨紀茹地青年叫道:“走狗!可恥!你們知不知道,‘我不認同你說話,但是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力’,國民們,如果再不覺醒,你們就只能成為一個傀儡,沒有自己的思維,成為任別人擺布的可憐蟲!”
保安並沒讀過什麽書,只不過是一個民國眾的小兵,覺得這些人說話高來高去的,一點都聽不懂,也沒有任何意義,他說道:“還說不讓你們說話呢,你們這不是說話是在幹什麽?”
紀茹嘲笑道:“愚昧!連言論到底是什麽都搞不清楚,因為你們這群容易愚弄的愚民,才會讓我們的國家沉淪!”
她身後的支持者有人道:“這個國家如果淪為了趙大嶺的一言堂,那麽以後他就可以為所欲為,那些擁有權力的官員,可以搞權力尋租,欺男霸女,就拿你說好了,如果以後有人克扣你的工資,霸佔你的老婆,你卻沒有地方說話,你該怎麽辦。”
保安臉色一變,大罵道:“格老子的,你這個霉頭煞星,說什麽混帳話呢?!什麽叫我老婆被人霸佔啊!你小子活膩歪早說,當年打小日本的時候,老子一伸胳膊就擰斷了小日本的脖子,今天擰斷你脖子不在話下!”
“你這是恐嚇!我要去告你!”
白南已經從大樓裡走了出來,他面無表情,但是因為地位在這裡,一出現就帶著一股難以抗衡的氣場,有些人看到白南出來,立即叫囂聲降低了,只有紀茹這種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才以一副自由鬥士的表現,對抗白南。
“呵呵,你知道被恐嚇了要去尋求法律援助,那你們知不知道擅闖國家機關辦公地點,擾亂公共秩序一樣是違法的?”
紀茹狡辯道:“我們這是合法的shi威活動!”
白南笑了:“年中頒布的相關法律是允許you行shi威了,但是你們的活動跟治安單位申報了嗎?得到許可了嗎?”
紀茹大聲道:“要是被還要經過當局審批, 那還算什麽you行shi威?!”
“很慶幸,法律不是你規定的。你現在的行為就是違法。”
紀茹高聲道:“我不承認這種沒有道理的惡法!”
“呵呵,有些人滿嘴喊著什麽明主法制的,結果到了自己身上,合適的法律就遵守,不合適的法律就越過,你這是跟明主燈塔美利堅學的吧。”白南不吝惜自己的嘲諷道。
“你們這些非法竊據權力的人,早晚有一天人民會覺醒的,會認清你們的邪惡嘴臉,我紀茹就瞧著,你們會有被人民怒火給推翻的一天的!”
白南搖了搖頭,覺得跟這種人多說話都是折磨,他跟旁邊的保安道:“愣著幹什麽,聯系公安啊。”
保安道:“總參事,何必勞煩公安大哥們,我們就把他們全收拾了。”
“你們又沒執法權,不管這些腦殘怎麽說,我們還是照章辦事的,他們觸犯了法律,法律自然會懲處他們,你們跟著犯法算什麽事兒?”
保安點頭哈腰道:“總參事教育的是,我們思想覺悟太低,應該好好向總參事學習啊。”
白南揮揮手,打斷了他的馬屁,道:“以後站大門的警醒一些,別隨便什麽人都放進來。”
保安又是為難:“可是總統他老人家說要開門辦政府,群眾有困難要接待,誰知道他們是來鬧事兒還是解決問題的。”
白南笑了,道:“你不會在門口設個登記處嗎?來上訪或者反映問題的登記一下,你們保安領著去辦公室,其他人等概不接待。”
“還是總參事您英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