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飄香崔鍵早就知道,他還會為了兒子的事來找自己。於是他朝門口喊了聲,“進來!”
李慶松懷裡揣著個紅包,足足二萬塊人民幣。要是崔鍵同意放自己兒子一馬,這筆錢算是打點費吧!那個畜生闖了這麽大的禍,差點就把天捅下來了,幸好崔鍵和他的朋友都沒什麽事,李慶松這才敢壯起膽子過來求情。
“崔鍵縣長。”李慶松進來的時候,幾乎連頭都不敢抬,更不敢正視崔鍵的目光 ” 。
與李慶松一起來的,還有他的田嬌娥。田嬌娥是國土所幹部,聽說兒子闖大禍了,當時就嚇得暈了過去,這會就死纏著李慶松來求崔鍵。
今天李慶松拿到崔鍵上任之後崔鍵批條,二話不說就把字簽了。這就徹底表示了他的誠意,以後只要是崔鍵的批示,他絕不含糊。
看到這夫妻倆進來,崔鍵也沒有叫他們坐,抬頭看了一眼,淡淡地問道:“李局長,這麽晚,有什麽事嗎?”
其實李慶松也是沒有辦法,崔鍵住這種地方,眼睛可多了,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迎賓館是政府下屬單位,用來招待客人住的地方。
李慶松手裡還提著四瓶酒,四條煙,都是價格不菲的精品。酒是極好茅台,煙是大熊煙,李慶松這回出來,就將去拜訪鄭書記似的。
只是去鄭書記家裡也沒有這麽緊崔鍵過,這次不同,拜訪鄭書記是套交情,而拜訪崔鍵是求情,求命。如果崔鍵執意咬住兒子的事不放,李慶松的兒子很有可能就要坐牢。
夫妻倆當然不願看到這樣的事生,因為有王博的顧照,他們兒子暫時沒事。如果崔鍵把這樣的事往上面捅呢?鄭!
更重要的事,這種事情,萬萬不能讓方系的人知道,否則人家在這上面做文章,自己這個財政局長都在受到牽連。這是典型的縱子行凶!
而崔鍵卻不知道怎麽想的,這幾天都沒有把事情捅出來,這就意味著他給自己留了條活路。李慶松還在是王博的授意下,厚著老臉來求崔鍵。
“崔鍵縣長,”李慶松用肩膀推了一下,李慶松的會意,突然跪了下來,哭喪著臉道:“崔鍵縣長,求求您有大量,放過李智吧!我和慶松就這麽一個兒子。”
“李局長,還是讓你起來吧!”崔鍵坐在椅子上,朝李慶松看了一眼。
李慶松用腳蹭了田嬌蛾一下,“還不快起來,跪在那裡丟人。”然後他就把手裡的袋子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崔鍵面前,“崔鍵縣長,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這兩瓶酒,兩條煙是子硬要帶來給您,您就收下吧!”
崔鍵站起來,看也沒看煙酒,只是背著手踱到窗邊,冷冷地道:“李局長,你兒子好大的口氣,居然要揚言剁掉每個人一隻手。好大的膽子,好大的氣魄啊?出口就是二十萬現金買四人的一隻手。難道這沙縣就成了你們李家的不成?”
崔鍵突然怒,李慶松愣是一哆嗦,渾身冒出一身冷汗。一時也猜不出他到底想怎麽辦?只是自己那個兒子太混帳了,就衝著剛才這幾句話,換了自己也不會善罷甘休,崔鍵況是崔鍵?
說句實在話,如果是李慶松自己在外面碰到這種事,他早就叫人卸了對方的大腿,然後扔到河裡喂魚。
雖然這些話他已經從王博那裡聽說過了,但是從崔鍵嘴裡出來又是另一番味道。李慶松剛剛站起,又一哆嗦跪了下去。
李慶松自己也是死撐著,估計只要崔鍵再一頓火,他也撐不住了。為了兒子的前途,跪就跪吧!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放棄面子,跪下來求崔鍵的時候,崔鍵憤然轉身。
這幾分鍾,兩人感覺就象過了幾輩子,連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的賠著。崔鍵終於轉過身來,“李慶松,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放你兒子一馬。但僅此一次!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是,是!謝謝崔鍵縣長!”李慶松崩緊的神經突然松弛下來,沒想到身子一軟,雙腿就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夫妻倆雙雙跪在地上,李慶松不住地抹汗。
“謝謝崔鍵縣長,謝謝您有大量。”李慶松幾乎要給崔鍵磕頭了。既然崔鍵同意不追究此事,王博那邊**作起來就方便多了。
“都起來吧,一把年紀了,跪在地上不好看。”崔鍵淡淡地說了句。“你們要是當初管教好兒子,崔鍵致如此?”
“是,是!崔鍵縣長教訓得對!”李慶松扶著爬起來,點頭哈腰道:“崔鍵縣長,謝謝你放智兒一馬,你的大恩大德,我李慶松永記於心。以後有什麽需要,您隻管吩咐一聲就行了。我李慶松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人。”
兒子的事情得到了解決,李慶松立刻就表示起了忠心。崔鍵擺擺手,“你們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李慶松用胳膊蹭了一下,田嬌蛾立刻會意,從身上掏出早準備好的紅包,“崔鍵縣長,這是替智兒謝謝您的。”
崔鍵不樂意了,看了李慶松一眼,淡淡地道:“把東西拿回去!我不缺錢。”
田嬌娥就看了自己的一眼,李慶松拉了老伴一把,尷尬地道:“那就打擾了!”
從迎賓館出來,李慶松長長地籲了口氣,突然現自已背上都濕透了。
田嬌娥就追上來,還是不放心地道:“慶松,他一不收錢,二不收禮,那話算不算數?”
“放心吧!我想他應該不是那種反覆不定的小人。”李慶松掏出一塊手巾,在臉上抹了抹,鑽進了一輛奧迪車裡。
媽的,這個崔鍵真邪門,年紀不大,架子不小,感覺比鄭書記還。李慶松在心裡嘀咕著。
見他半天不動,田嬌娥就催促起來,“快走啊,去公安局接智兒。”
“接個屁!慈母多敗兒!”
李慶松立刻就慘下臉來,“都是你嬌生慣養,要不哪來今天這種事?我這一輩子都沒給人下個跪,今天出盡了洋相。接什麽接?讓他在裡面多呆幾天未必不是件好事。”
李慶松動了車子,不顧的嘀咕,直接回了財政局家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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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鍵在窗子前面,看到李慶松的那輛車走後,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從今以後,量這個李慶松應該不敢對自己的命令打折扣了。
在窗戶前站了一會,崔鍵就了沙上。來到沙縣的這些,發現這裡的關系真的很亂,交錯,理不清也剪不斷。
自己能不能從這中間打開缺口,建立一片屬於自己的關系網,這才是崔鍵要考慮的。沙縣的環境,與寧古完全不一樣,現在的崔鍵有一種被束縛的感覺,左衝右撞都不得其領。
如果能把財政和政法這兩部分實力控制在自己手裡,自己在沙縣就有了用武之地。
據了解,沙縣大最的經濟來源,就是工業和礦山資源,看來自己就從這兩處著手。聽說沙縣的工業和礦山資源,連鄭書記也有些顧忌,不敢輕易觸動這兩處敏感的神經。
沙縣最著名的礦產就是錫,煤,據說沙縣的錫礦蓄量居之,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的,反正沙縣就有一家大型的國有企業,專業開采錫礦資源。
這家企業還是解放前就有了,後來經過改革,演變成了現在的國有企業。因為錫資源的泛濫,當地一些有背景的人,自己開采,雖然這些開采大都沒有手續,屬於非法開采,但是他們塞了錢之後,管理部門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據肖迪的了解,這些非法開采的私營礦區中,大都有地方官員參與,他們給開采者提供了有力的擔保,因此這種非法開采漸漸地公開化。
還有就是煤礦資源開采的泛濫,崔鍵在寧古的時候,就極力禁止這種非法作法,除了經過國家合法審批的煤礦之外,其他的政府小煤礦一律禁止,但是在沙縣,這種情況沒有得到有效的管理,政府為了抓收入,對這種非法開采是采用默許的態度。
開礦,行!交錢上來。
沙縣的這一作法,的確為沙縣經濟帶來了飛躍性的展,卻也為沙縣留下了無窮的後患。一些為政者,在這裡賺了個瓢滿缽滿,然後一紙調令,瀟瀟灑灑地離開了。
就這樣,沙縣因為它的礦產豐富,成為了一些人的陶金寶地,這也是為什麽沙縣局勢這麽複雜的原因之一。
崔鍵想對這些礦區進行整頓,必定要公安插手,沒有他們的幫助,他一個人是辦不成這事。因此,怎麽訓服王博就成了崔鍵問鼎沙縣的關鍵。
崔鍵頭一次感覺到在賓館的不是滋味,他就琢磨著要為自己找一套房子。如今的沙縣,沒有寧古這麽自在,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將落入別人的眼裡。崔鍵決意為自己找個安靜的住處。
崔鍵怎麽也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再次遇到了劉曉軒。
劉曉軒還是那麽美麗,玉立亭亭,一襲黑色的西裝穿在她身上,感覺格外的畢挺。西服下,是一件繡著花的白色**,脖子上很空蕩,沒有帶任崔鍵飾品,整個人清爽得就象一朵美麗的睡蓮花一樣。
看到劉曉軒的時候,是在柳海租好的小區裡,那是沙縣極少數電梯的商品房。
十八層的建築,崔鍵住十樓。房子是現成裝修好的,進來就可以住,這倒也省去了裝修的麻煩。崔鍵剛從電梯裡出來,就碰到了劉曉軒。
兩人都很驚訝,彼此微微一笑,打起了招呼。
劉曉軒身邊還有一位同樣出色的**,對方戴著墨鏡,潔白的面容上沒有任崔鍵瑕疵。很湊巧的,兩人都穿著黑色的套裝,站在那裡差不多高矮。但明顯能感覺到從她身上散出來的西方氣息。
與劉曉軒不同的是,這位女孩子臉上使終沒有笑意,冰冷冷的,象是人家欠了她一輩子的債一樣。看到劉曉軒與崔鍵打招呼,她冷冷地說了句,“你們聊,我先進去了。”
說完,也不理眾人,獨自一人進了對面的房間。
這個女子好奇怪!崔鍵腦海裡閃過一念頭。劉曉軒朝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她這樣就是這樣。剛從國外回來,對國內很多的事情都看不習慣,成天就冷冰冰的樣子。”
“哦!”又一次證實了崔鍵心中的猜想。
“你怎麽在這裡?”劉曉軒很奇怪。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崔鍵笑笑道,指著自己租住的房間,“到裡面坐坐?”
劉曉軒揚起一個絕美的微笑,進了崔鍵剛租下來的房間。看著這套新出品的商品房,劉曉軒一邊打量著房間,一邊問道:“我去過寧古,聽說你調走了,卻沒想到你調沙縣來了。”
“呵呵……我就是一流動人口,哪裡需要往哪裡走。”崔鍵笑笑道。
“嗯,讓我猜猜,又高升了吧?”劉曉軒露出一個嫵媚的微笑,漂亮的眼珠子骨碌一轉,煞是有幾分動人。
“算是吧!你呢?為什麽來沙縣?”兩人就象一對久違的老朋友,聊起了很平常的話題。
劉曉軒朝對面呶呶嘴,“她家裡出事了,我過來看看她。她是昨天剛從英國回來的。”
剛才那個冷傲高挑的女孩子,原來是個英國留,只是在國外沒學到別的,卻染了一身的傲氣。雖然看她的模樣還算有幾分周正,不過那份冷傲卻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崔鍵也沒在意,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劉曉軒就道:“她是沙縣前任縣長溫長風的獨生女,叫溫雅。因為溫縣長出事了,她心裡一直不痛快。據溫雅說,她爸是被冤枉的,她回來的目的,就是幫爸爸打官司,她學法律的。”
溫縣長的女兒?崔鍵心頭突然跳了一下,溫縣長居然是被冤枉的?難道這中間還有隱情不成?
學法律的,難怪成天一付冷冰冰的樣子,還真鐵面無私。崔鍵的心裡就起了一絲漣漪。如果溫縣長真是被冤枉的,那麽誰才是陷害他的凶手?
崔鍵突然想起,上次秦川提到溫縣長貪汙案的表情,當時自己就沒怎麽在意。難道秦川知道些什麽?
劉曉軒站起來,對崔鍵笑道:“晚上一直吃飯吧?”
“好啊!晚上我請客。把那位冷也叫上。”崔鍵指了指對面的門道。
劉曉軒又嫣然一笑,“好的,那我先過去了。”看到劉曉軒飄然而去的身影,崔鍵暗歎道:這越來越成熟了。
劉曉軒今年好象也有二十五六了吧,跟崔鍵差不了多少,象她這樣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戀愛,難道也象小丫同志一樣,準備一輩子不結婚了?做主持也挺辛苦的,應酬不少。
對於劉曉軒,崔鍵曾經差點把她當成了董叔二十年那的女兒,要不是當初的誤會,他想自己與劉曉軒之間不會這麽熟悉。
那天晚上的交流,讓兩人多了一份了解,一份貼切,他覺得劉曉軒也不容易的,因此在心裡多少有些同情,更多的是盡可能的給予些幫助。
晚上在縣城裡找了一家西餐廳,純粹是因為溫雅可能不習慣,崔鍵就挑了這麽間吃飯的地方。劉曉軒不禁暗暗佩服他的觀察力,很細心的一個,真不錯!
小小年紀,能混到這個位置,而且還那麽善解人意,這就更加難能可貴了。劉曉軒富有深意的眼神,靜靜地打量著他的時候,溫雅就悄悄地用腳踢了她一下。“動凡心了?”
這句話是崔鍵不在的時候說的,劉曉軒回敬了她一眼不以為然的眼神,悄聲道:“他就是沙縣的新任縣長。你爸的事,可能還要求助他幫忙。”
“他?”溫雅顯然不信,他才多大?跟自己兩人差不多吧?這麽年輕的縣長,是不是劉曉軒給人家騙了?而且沙縣的官員她見多了,隨便到大街上走一圈,開這破車的頂多就一司機。而且還不是什麽好單位的司機。
看到溫雅不信, 劉曉軒也懶得解釋,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溫雅這性子很強,她從不相信耳朵聽到的,也不相信眼睛看到的,只相信自己的分析。這就是她的西方學說。
“信不信由你!”劉曉軒哼了一聲,看到崔鍵已經過來了,兩人就不說話了。
很快,七分熟的牛排端上來了,崔鍵很紳士地朝兩位伸了伸手,“請吧!”
兩份牛排,一份咖喱雞,西洋燒鱸魚,還點了雞翅,水果沙拉,然後他又問,要不要酒?
劉曉軒看著溫雅,溫雅隻說了四個字,“一杯咖啡。”然後就不說話了。
“那我也來一杯咖啡吧!”劉曉軒聳聳肩膀,表示無奈,讓崔鍵原諒的意思。崔鍵自然不會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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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23章 o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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