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說吧!”姚紅來寧古這麽久,從來都沒有求崔鍵幫過什麽,反而盡心盡力地照顧崔鍵平時的生活。 自然對於姚紅的要求,只要是份內之事,崔鍵自然有求必應。
姚紅也沒有扭捏,輕聲道:“我弟弟快要轉業了,我想求你幫他弄個工作。”
“哦!這算什麽事,他什麽時候回來?”崔鍵還以為什麽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個軍人轉業,混個工作自然沒問題。
姚紅道:“他會開車的,估計下周就要回來了,因為是特殊原因,在部隊受了傷,提前轉業。”
“會開車,不錯啊,那就讓他給陳維新先開著車吧,等有了好機會再換換。”崔鍵爽快地答應了。
這個夜對周書記來說,是一個難以入睡的夜晚。
朱志方揪著崔鍵打人一事死死不肯放手,一定要自己拿出個處理方案。官員當眾打人,影響極壞,而且對方又是名記者,記者在這些方面最難纏了。
任崔鍵不利的消息,都可能被他們添油加醋,許多官員輕易都不想得罪這類人。崔鍵為什麽偏偏就這麽糊塗?碰上天大的事,做為一個官員,動人是不應該的。
前段時間周書記還想著替他掩護一下,畢竟整件事情他已經調查過了,是那名記者嘴巴臭,這才得致崔鍵忍無可忍,出手教訓了他一下。
本來這樣的事情,完全可以私下解決。如果在寧古的話,調解就容易了。可對方是市報的記者,周書記也管不到那裡去。
只是他一直沒有想明白,為什麽朱志方會揪著這件事不放?難道崔鍵在某些地方得罪了他?
好在這個時候,市委封書記打來電話。“還沒睡吧!”
“沒!有消息嗎?”周倩聽到這個聲音,比進洞房還有些激動。
“情況不太好,我剛從朱副市長那裡回來。就討了一句話。”
“他怎麽說?”周書記坐正了身子,生怕漏聽了一個字。
封書記道:“他說不停職可以,但必須給當事人道歉。口口聲聲說,得給廣大市民一個交待。”
周書記沉默了,這已經是朱志方最後的讓步,如果崔鍵不肯道歉的話,後果可想而知。封書記見周倩沒有說話,便問道:“你對這事怎麽看?”
“我還是問問崔鍵再說吧!”
“我也是這個意思,你先問問他,是不是在哪方面得罪人家了。”兩人掛了電話之後,周書記本來想打電話給崔鍵,只是看到牆上的鍾都指到了十二點,想了想還是算了。
第二天,崔鍵被叫到了周書記辦公室。崔鍵到現在還不知道,周書記為自己的事情煩透了好幾天。這段時間,為了不影響崔鍵一同的情緒,致力於重組事宜,周書記也沒有告訴他關於打人案的事。
桌上擺著兩杯熱茶,正宗的鐵觀音,這茶葉還是崔鍵上次送給周書記的。
辦公室裡很靜,靜得有些蹊蹺。過了很好,周書記才道:“關於上次你在旺府人家公開打人一事,上面查得很嚴,需要你有個明確的態度。”
原來是這件事,崔鍵從周書記的臉銫看來,心裡就明白了個大概。自己得罪了朱頂天,朱志方對這件事情揪著不放,早在意料之中。
周書記緩緩道:“現在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在什麽時候得罪過了朱副市長?”
崔鍵與朱頂天之間的衝突,周書記自然不會知道。於是崔鍵就把當天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周書記就明白了,果然如此。
否則這件事情就無法解釋,知道了朱副市長背後的動機,周書記就松了口氣。他也沒怪崔鍵,只是得罪朱頂天的事,還得從他身上著手。
崔鍵站起來,“周書記,不就是道個歉嘛,我去就是。”
崔鍵的決定,讓周書記很意外,同時他又感到很欣慰,崔鍵能識大體,能屈能伸,這才是男子漢所為。
從周書記辦公室裡出來後,崔鍵並不怎麽悲觀。既然朱頂天想玩,老子就陪你玩玩如崔鍵?
雖然他目前還不知道那名記者與朱頂天的關系,但基本上可以肯定朱頂天就是想利用這件事做文章,給自己難看。
市報的記者,肖迪應該很熟不是?崔鍵打了個電話給她。
肖迪正在睡懶覺,她帶著睡意喂了一聲,聽到是崔鍵的聲音,立刻就來精神了。“大軍,是你?”
“還有睡覺啦?小懶蟲。”
“沒什麽事,我不睡覺幹嘛?說吧,今天刮什麽風?突然想起我來了。”肖迪翻了個身,雪白的皮膚暴露在空氣裡,整個人懶洋洋地躺著,打著呵欠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撫摸自己的身子。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消魂的輕吟。
“沒事就不能想起你嗎?”崔鍵淡淡一笑,突然聽到肖迪莫名的呻吟,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你在幹嘛?”
“這麽久不打電話給我,你管我在幹嘛!我自摸不行嗎?嗯……嗯……哦……”肖迪又叫了兩聲,好象爽到了巔峰之極。聽到崔鍵鬱悶不己,這丫頭不會大白天的在搞自摸吧!
果然,肖迪嬌笑道:“好聽嗎?想不想聽?”
真的被這丫頭雷倒了,發情的母狼一號啊!只是今天崔鍵沒什麽興趣*,只是淡淡地問道:“你認識市報那個李大偉嗎?”
肖迪聽到崔鍵一本正經,就猜到了肯定有事,她也不再開玩笑,爬起來道:“怎麽啦?那鳥人可不是什麽好鳥。以前還想追我呢!”
“最近我跟他之間有點誤會。”崔鍵回答。
“發生什麽事了?要不我今天下午就趕過來。”肖迪邊說,邊穿上了衣服。
“也行!那等你過來再說吧!”
見崔鍵如此順手推舟,肖迪就笑罵道:“你就不能說說到底是什麽事?看看我能不能擺平。”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我打了他。他把這事捅到了報上,現在朱志方抓著不放。這事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還是你行過來再說吧!”
“牛啊!一個堂堂的副縣長居然當眾打人,我服你了。算了,不跟你扯了,我下午飛過來。你來接我!”
肖迪掛了電話,崔鍵下午沒有上班,開著車子去了三河市,在路上的時候,肖迪突然提出個要求,“停一下!”
“你要幹嘛?”話還沒說完,肖迪就撲過來,摟著他的脖子,在耳邊輕輕道:“我要你吻我一下。”
在崔鍵發愣的時候,肖迪火熱的雙唇立刻貼了過來。整個人從副駕駛室爬到崔鍵身上,拚命地索吻。崔鍵隻得雙手托著她的屁股,兩人就在車裡吻了起來。太瘋狂了,不時有車子從旁邊飛速而過,看到路邊一的幕,幾乎是驚呆了。這是哪個國家的人啊?如此豪放!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肖迪才戀戀不舍地添了添嘴唇,嘻嘻地笑道:“好久沒有和你在一起了,太激動了。”
激動也不能在高速上玩浪漫啊!崔鍵很無語,發動車子重新上路。肖迪拿出鏡子,扯了崔鍵紙巾在臉上擦拭著。
崔鍵就問道:“那個李大偉是什麽人?”
“一個流氓記者,這人很痞。經常有人投訴他到下面要紅包。”肖迪收起鏡子,又重新戴上眼鏡,恢復了大記者形象。
崔鍵瞟了一眼,很難相信這就是剛才很瘋狂的肖迪,片刻之間就變成了一個淑女。難道他們說平時越是正經的女孩子,到了床上就越瘋狂,肖迪就是那一類型?
兩人很快就進了市區,找了間賓館先住下。
崔鍵回了寧古,相信肖迪的能力,可以擺平這點小麻煩。
剛才連放了兩炮,崔鍵開車的時候,就有點不順手。肖迪還真是個吸血鬼啊!以後得悠著點,這丫頭太瘋了。
崔鍵自嘲地笑笑,回到寧古縣的時候,胡磊,馮武兩人早在等待。
還是胡科那家娛樂廳海闊天空,因為兩人都知道崔鍵有要事,就沒有叫小姐。
崔鍵進來之後,胡磊給他遞了支煙,“大軍,怎麽樣了?”
“這邊的事有人會去弄好的,你那裡呢?”
“朱頂天這幾天經常跟施永一起的,我看這小子準沒什麽好事。”胡磊回答。“還有那個李大偉,見過朱頂天好幾次了,估計這事就他在後面搞的鬼。”
崔鍵吸了口煙,沉沉地道:“這事交給馮武去辦吧!”
馮武點點頭,“我已經叫手下盯著他了。”
萬紫千紅的包廂裡,施永和朱頂天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享受著消魂的按摩。
兩名渾身隻圍了浴巾的小姐,正給兩人捶著背。
“朱少,這回有崔鍵好看了。麻痹,我都差點被他*得坐牢。”施永把臉別過來,望著朱頂天道。
朱頂天哼了一聲,“想玩死他還不容易?這才只是個開始。如果當著這麽多人讓他給一個普通市民道歉,看他以後還有什麽面子。”
“這招真的高。這回他可得顏面掃盡,估計在寧古也抬不起頭了。想想一個堂堂副縣長,居然出這種醜,光是報紙上也夠他受的。”
施永興災樂禍地道。
“不會讓他這麽容易死的,就象你說的,慢慢玩。過段時間把他調到一個別的地方去,看他怎麽死!”
寧古縣出事了。
萬紫千紅門口停著好幾輛警車。
圍觀的群眾很多,大家指指點點,圍繞在萬紫千紅周圍遲遲不肯離去。
一輛救護車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小玉很快被送到了醫院。萬紫千紅一些相關的人已經被警方控制起來。
任國棟正在省城,聽到浴場部經理給他打的電話,立刻就在那邊跳起來。“搞什麽鬼,不是一再交待,任崔鍵人都不允許破壞那條原則嗎?到底是怎麽回事?”
浴場部經理是一名三十不到的年輕女子,她把當時的情況跟任國棟做了匯報,然後問怎麽辦?
任國棟拍著桌子跳起來,“朱頂天和施永這兩個鳥人,非得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找事。”然後他想了一下,對那名經理道:“警方問你,你就如實說吧!他們不仁,別怪老子不義。”
施永和小靈在另一個包廂,本來他也想把人家給辦了,只是那個小靈死活不從。施永是知道任國棟的規矩,因此他也沒有非得把人家女孩子給怎麽著了。
既然人家不願意,他也沒勉強。只是讓小靈給他按了按摩,他最多是趁機揩了把油。兩個人在包廂裡一邊聊天,一邊按摩,沒想到外面有人大喊,“有人跳樓了,有人跳樓了。”
施永從包廂裡出來,第一個反應就是衝進朱頂天的包廂。
朱頂天躺在床上,動也不動。
“朱少,是怎麽回事?”
施永看到門口那盞摔壞的燈,還有床上斑斑血漬,就知道事情壞了。沒想到朱頂天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幹嘛?我再休息一會。”
“出事了,那個女孩子跳下去了。”施永也有些慌亂。
朱頂天不屑地哼了聲,“跳就跳吧,有什麽大不了的,一個按摩女而已。”
“可是你不知道,任國棟這裡有規矩的,你是不是用強了。”
朱頂天坐起來,手點還點著支煙,“老子用強怎麽啦?他任國棟開的,不就是讓人消遣的嗎?”
施永還想辯的時候,門口衝進來幾個警察,“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施永心的涼了一大截,莫不是那個女孩子死了吧!
“靠!你們是誰?”朱頂天看著幾名衝進來的警察,不慌不忙地穿起了衣服。
這時,一個三十左右的警官走進來,看著包廂裡的幾人一眼,冷冷地道:“拷起來,全部帶走!”
“唐……唐隊長。”施永正要說什麽,馮武擺擺手,“有什麽回局裡去說吧!”然後馮武就轉身要走人,朱頂天就跳起來,“你們敢抓我?知道我是誰嘛?我要給你們局長打電話。”
“不用打了,局長就在那裡等你。”馮武看了朱頂天一眼,命令道:“帶走!”
兩人警察立刻上前,把朱頂天和施永拷了起來。然後有人拿出兩個黑袋子,將兩人的頭蒙上,帶出了浴場包廂。
一路上,朱頂天還在跳著罵道:“馮武,你小子有種,咱們走著瞧!”
馮武哼了一聲,“朱頂天,但願那個女孩子沒事,否則你就等著坐牢吧!”
“你嚇唬誰啊?不就一個按摩女嘛。老子見多了。”朱頂天被兩名警察連拉帶推,很快就押到了警車上。
崔鍵剛才還在想著怎麽整整這個小子,沒想到他就自己送上門來了。真老天有眼,黃天不負有心人。
接到馮武的電話時,他就趕往了三河市,在封書記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三河賓館。
朱志方接到封書記的電話,說崔鍵願意承認錯誤,自我反省,這會正來給他賠罪,並向當事人道歉。
朱志方就一臉陰笑著,躺在椅子上對著電話笑道:“好啊!”
崔鍵和封書記在三河賓館的貴賓房見到了這位副市長,因為在封書記的一再求情下,對崔鍵打人一事進行了從輕處罰。也不用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著電視台的記者公開道歉。
所在,這次就在賓館裡,跟李大偉親自說聲對不起,然後賠償人家的醫藥費,這事算是私了。
“朱副市長。”
“朱副市長。”封書記兩人來到朱志方所在的房間,朱志方正看著牆上的一副畫,好象沒聽到兩人的聲音。封書記就站在那裡,靜靜等待著朱志方的反應。
當官的都喜歡裝,官越大越喜歡裝深沉,朱志方背著雙手,好象是陷入了深思,完全沒有理會到身後兩人。
足足過了十幾分鍾, 他才緩緩地轉過身子,淡淡地看了兩人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崔鍵身上。朱志方那種目光,幾乎完全忽略了封書記的存在。
他在打量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能讓封域中三番五次,不顧臉面來求自己。崔鍵站在那裡,昂道挺立,臉上很平靜。
崔鍵沒有進入體制的時候,象朱志方這樣的人見多了,而且每一個都比他官大。能進入省長家串門的,絕對不是他這樣的小嘍嘍。朱志方的這種姿態,與夜郎國王沒什麽兩樣。
沒見過大人物的人,才喜歡裝大,玩深沉。朱志方本想給這個年輕人一點壓力,展示一下自己的官威,殊不知自己已經被崔鍵看輕了。
朱志方原本準備好好教育一下這個年輕人,忽然發現崔鍵眼神中,那種無法壓抑的正義與無畏。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無法降服這個年輕人。
朱志方的秘書在門口喊道:“副市長,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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