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川這個原本是全縣最貧困的鄉鎮,現在地成為全縣自來水入戶最多的鄉鎮,甚至就連城裡的自來水入戶率都沒有大肚川高。崔鍵擔任大肚川鎮長以來,動作不斷,他每坐一件事都能得到全鎮的大力支持,這一點殊為難得,想想獅子山鄉的沈成梁被憤怒的群眾揍得像隻豬頭,這差距就出來了。
縣裡突然有種傳聞,崔鍵將被調到寧古縣的烏林擔任鎮長,這是他逃離大嶺的一個很好的安排。
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新結識的董曉飛,讓他一起都重新開始。
董曉飛,這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從她身上是可以挖掘到更深層的礦藏的。
於是他匆匆做 了交待,就直接感到烏林。寧古縣的十二個鄉鎮中,數烏林最偏遠,最貧窮。也不知道金曼做的是好事還是壞事,居然讓他到這樣的地方當鎮長。崔鍵忽然想,是不是金曼為了保護她自己,把他發配到這樣偏遠的地方去呢?不過,自己如果繼續呆在金曼的身邊,時常跟她發生男女那樣的關系,至少保持著那樣的曖昧,不但他們兩人都要完蛋,就憑金曼老公那樣當警察的脾氣,他的生命都存在著危險。
不過,自己的結局現在看來還是不錯的,也許這裡金曼真的在苗振鐸她這個公爹的面前說了好話,也許他也該鹹魚翻身,鎮長畢竟是個有身份的職務了,他饒呼了兩年,重新回到科級的位置。
盡管金曼躲在了背後,不再跟崔鍵見面,但一切都是金曼安排好的,當崔鍵拎在一隻拉杆箱包從樓棟裡走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走過來,一臉的恭敬看著崔鍵說:“您好,您是崔鎮長吧?我是送你到烏林的司機。”
崔鍵正愁不知道該怎樣坐車到那個偏僻的烏林,聽到這個人這樣說,就伸手說:“我是崔鍵,謝謝你。你是烏林的人嗎?”
那人說:“我是縣委組織部的司機,是領導讓我送你過去。”
崔鍵點點頭說:“我到烏林上任的事,他們還不知道吧?”
那人說:“現在應該是知道了。來,給我。”
崔鍵把箱包交給司機,好在蒙晉麗絕不跟著他前往烏林,這樣崔鍵就可以輕車簡從。
上了車,車子就發動後上了公路。從寧古倒烏林的公路只是個二級公路,一路上顛顛簸簸,但是越往烏林方向行駛,崔鍵越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在慢慢的變化。
大嶺鎮在寧古來說,還是個經濟比較發達的鄉鎮,許多村子的面貌從家家戶戶的房子上就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但是,有進入烏林的地界,進入崔鍵眼簾的,居然是一片破敗的景象。他想,看來金曼或者的縣委書記苗振鐸,是真要看自己的能力和韌勁了,把這樣一個破敗的鄉鎮交給他,他是不是真的有這個能耐,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一路上崔鍵始終都在沉默著,眼前出現了一個叫興安的村子,崔鍵看到這個村子居然沒有一間磚瓦房,崔鍵不禁問道:“這就是烏林的地界了吧?”
司機笑著說:“現在就是烏林了,這是我們縣最往西的鄉鎮,再往西去,就是林口縣了。”
這崔鍵倒是知道,林口縣是齊官亮當副書記的地方,那裡就是個貧困縣,緊鄰這樣的縣,自然是沒有什麽地域優勢的。
崔鍵歎息一聲說:“這裡也真夠窮的啊。”
眼前出現幾個半大的孩子,居然光著屁股向前面跑去,不知道他們跑到哪裡。那司機說:“前面有個水塘,這裡的孩子都是光著去那裡洗澡的。”
崔鍵哦了一聲,心想,這樣的驚喜他好久沒看到了。
車子又行駛了半個多小時才到達烏林這個地方,崔鍵看了一下時間,從大嶺鎮到烏林,這車跑了接近兩個小時,距離不遠,但是路況不好。
剛一下車,崔鍵就愣了一下,雖然說都是鄉鎮一級的行政單位,但烏林跟大嶺鎮差多了,就沒有一條看上去幹乾淨淨的街道,就沒有一幢像樣的樓房。
看到崔鍵歎息一聲,那司機笑著說:“這可是我們寧古最窮的鄉鎮了,什麽都不行,髒,亂,差,打劫,拐賣人口……咳,到這樣的地方夠你乾的。”
崔鍵不能在司機跟前顯示自己的喪氣,就說:“也許苗書記讓我來,就是啃這塊硬骨頭的吧?”
司機說:“你現在是寧古最年輕的鎮長了,我想讓你來是領導有想法的。我們現在就去鎮政府吧。”
崔鍵說:“這樣,辛苦你了,你就回去吧,我就不請你吃飯了,我一個新來的鎮長,總不能剛下車就請縣裡的領導吃飯啊。”
那司機笑著說:“我就是個司機,烏林沒有一輛像樣的車,這樣領導就派我來送你的。那這樣,我就回去了。”
崔鍵說:“你我落下腳,你來的時候我再好好的招待你。”
司機擺擺手就回了縣城,崔鍵也不想馬上到鎮政府報到,他想了想,就走到坑坑窪窪的街道上,容入了稀稀拉拉的人流中。
這個興起於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小鎮,過去就是一個較大的村子,由於九十年代發展鄉鎮建設,就升級為鎮一級的政府,但是一切的基礎還是非常落後,這裡跟大嶺鎮不同的是,大嶺鎮有的是資源,而烏林幾乎就是資源奇缺的地方,有的就是還沒發展起來的農業。
烏林河是牡丹江的一條支流,那細細的河水從鎮裡蜿蜒流過,看著烏林河兩旁低矮河床以及快要乾枯河水,崔鍵不由一聲歎息。
時值中午,路邊稀稀拉拉的十來家店鋪,買賣都不那麽興隆,幾個女人在門口懶洋洋地聊天嗮太陽,崔鍵聽到她們說的話都不那麽的好聽,不是罵鎮裡的領導,就是罵自己的老公,崔鍵想,也許是她們的買賣不好,心情也不好,就用罵人來開開心吧。
他慢慢的走著,漸漸的吸引了幾個年輕婦女的目光,河邊有一溜的台階,下面穿來嘭嘭嘭擊打什麽的聲音,崔鍵看到一位穿著花格子衣服的婦女,正在河水裡洗著孩子的尿布。
這是一位還算年輕俊俏的少婦,從洗尿布的情況看,這是個還在哺乳期的母親,年齡不過二十五六歲,胸前一對鼓鼓的奶 子,掩飾不住一個做了媽媽的女人那驕傲的姿勢,在一件淡粉色的衣衫下,那堅挺的,就象要擠破原本不是很結實的幾粒扣子。那小衣服的胸前,兩團被奶水潤濕的印跡。縫隙中,隱若可見一縷白白的胸脯。少 婦的面容嬌好,雖然沒有脂粉,看上去還算清秀,只是一身的打扮,透著一股鄉土氣息。
崔鍵順著台階走下去,那女人突然說:“別在這裡撒尿。”
崔鍵一愣,這才知道,男人衝著河水撒尿是太正常的了,而這個女人的提醒也是正常的,人家女人在這裡洗東西,男人總不能就過來撒尿吧。
崔鍵笑了笑,伸手在河水洗了洗手,這是告訴她,他可不是來撒尿的。
那女人笑著說:“哦,對不起。我沒見過你啊,你不是鎮裡的人吧?”
崔鍵笑著說:“鎮裡的人你都認識啊?”
那女人說:“從你的穿戴就知道,這裡沒穿這樣衣服的。我也是識貨的,你的一身都是不便宜的。”
崔鍵想,這個鄉下女人還真是識貨,他這身衣著可都是名牌。
崔鍵說:“我是外地的,但是以後就是這個鎮裡的人了。”
那女人的眼睛發亮地看著崔鍵:“你是調到這裡上班的?我就覺得你不是一般的人。”
崔鍵說:“我姓崔,叫崔鍵,我是到鎮政府上班的。”
那女人笑著說:“那可是好了,以後鎮政府我也有認識的人了,我叫姚紅,就住在這附近。”
崔鍵說:“那好, 我們這就算認識了,你可是我到烏林地一個認識的人啊。”
姚紅的神色已經很是喜悅地看著崔鍵,崔鍵不管從哪個方面,都是讓她喜歡和著迷的。崔鍵指著這條烏林河道:“我以前聽說這條河很有名的,怎麽就乾涸了呢?”
姚紅用力搓起了幾件衣服。胸部縫隙裡的白白的,隨著雙手不住地晃動。這讓崔鍵不好意思看她。
“還不是上頭修張家大壩給鬧的。張家大壩一建,烏林河下流就沒了昔日的繁榮,到處都是無水灌溉而荒廢的農田。”
崔鍵知道,姚紅所說的,是烏林河的上遊,正在興建的大壩。大壩兩年前開始興建,目前還沒有完工。
一條河流經過幾個地方攔截,到了下遊,往往就是受害者,不但要遭受汙染帶來的災難,而且還因為斷流發生生活上的困境。崔鍵現在開始思索一個問題,那就是真的當好一方的官員,那還真是很不容易。不管什麽地方,都是問題成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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