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副局長叫趙福坤,這個人居然用喝酒多少衡量能力大小,可謂是天下奇聞。但陪同他喝酒,居然需要陳維新下命令,吩咐一定要陪好,可見這個人的身份不一般。
趙福坤對崔鍵的來意,自然是心知肚明。趙福坤也不怎麽放在眼裡。他想,陳維新辦事真是越來越糊塗,這樣的人也敢來陪酒?一碗酒下去,恐怕他就得趴在桌上。
侯奎先說:“趙局今天到我們鎮裡檢查治安工作,沒說的,是對我們鎮治安工作的重視和支持,這杯酒我們先乾一個。”侯奎說著舉杯。
趙福坤說:“這些沒用的話少說,所長,讓服務員拿碗倒酒。”
侯奎裝糊塗地說:“這杯子也可以啊,我們一口一杯。”
趙福坤搖搖頭說:“你怎麽糊塗?我什麽時候用杯子喝酒?換碗。馬秘書,換碗喝酒,你不會害怕吧?”
這就來了,但崔鍵還是需要客氣的,說:“趙局長,這個……真是太嚇人了。”
公安這些虎逼朝天的領導,一般都是看不上崔鍵這些就會寫材料的文人的,他斜了一下眼睛,心想,怕嚇人就別來跟我喝酒,但他笑著說:“這才是看一個人的膽量和勇氣啊,年輕人,這看你膽量的時候到了。”
崔鍵看著趙福坤那不可一世的樣子,不動聲色地說:“我們的膽量自然是不能跟趙局長比的。不過,既然趙局長要把杯子換成碗,那我們也沒什麽可說的,那就換成碗好了。”
趙福坤馬上說:“要那種大碗,大碗。”
崔鍵知道飯店的大碗,這大碗能裝八兩白酒。可見侯奎說的是實情。這樣他的心裡就有了數。
侯奎搖搖頭,喊來了服務員:“把局長和馬秘書的杯子撤了,換成你們的大碗。”
撤下了杯子換成碗,倒滿了酒,趙福坤看著崔鍵,這個小年輕的居然也把碗倒滿,看來也不是善茬子,要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乾倒。他剛要說什麽,崔鍵先開口了:“趙局長,我是鎮裡新來的秘書,今天有機會跟趙局長坐在一起喝酒,是我的榮幸。趙局長,我先敬你一杯。”
趙福坤沒有動,他只是盯著崔鍵看,他的規矩是,對方不先乾,他是不會喝哪怕一滴酒的
崔鍵拿起自己的酒碗,咕嚕咕嚕幾大口,就將一碗酒喝乾,喝完後,他將碗倒轉在空中,一滴都沒有流出來。五糧液跟老白乾可不是一個檔次,崔鍵一碗酒下肚,隻覺渾身舒暢。
崔鍵的這一手,讓趙福坤看得眼前一亮,特別是看到崔鍵喝完之後,露出的那種陶醉和享受的表情,他更是心中一喜,看人真是不可貌相。
只見趙福坤沒再猶豫,拿起了自己的酒碗,像崔鍵那樣,幾大口就將一碗酒全部喝完,自始至終,他的嘴唇都沒有離開碗的邊緣。
趙局長的碗一放到桌上,崔鍵拿起酒瓶又給他倒上,這是剛才開的第四瓶,將趙金海的酒碗倒滿後,這瓶酒也正好倒空他們喝的五糧液是一斤裝的,四瓶倒五碗,還真是一碗八兩,不多也不少。
“趙局長,我代表大肚川派出所再敬你一杯,歡迎你來檢查工作。”崔鍵將自己的碗倒滿後,又端起酒碗,緩緩的說道。
陳維新的眼中露出驚駭之色。崔鍵能喝酒,他已經不再懷疑,可是這麽樣的喝法,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悄悄的看了一眼趙福坤,發現對方不但沒有露出不悅,反而面帶喜色,看來心情正佳。
陳維新的臉色晴朗了許多,他知道今天趙局長有點找他們麻煩的意味,但只要讓他喝好,而且喝上五糧液,就什麽都不是問題。於是對趙福坤說:“趙局長,你說的不錯,別看小崔才到政府工作,但各個方面的能力都出類拔萃,這樣的年輕人我還很少見過。”
趙福坤說:“小崔在這裡有什麽親戚嗎?”
崔鍵知道這是趙福坤公開的試探自己有什麽背景,這樣好不顧忌的說話,讓他一時難以接受。這不是挖苦自己背後沒人嗎?
陳維新說:“小崔是我們縣裡一位領導舉薦的,她也看好了這個年輕人。”
“哦,是這樣啊。我說呢,能力就是不一般。”等到崔鍵再將碗倒轉過來,趙福坤大叫了一聲,能有這樣的酒友,令他豪情大發。
他端起酒碗,也是咕嚕咕嚕幾口,喝了個乾乾淨淨。
崔鍵見到陳書記這樣引薦自己,就覺得陳書記這是給他臉色增光。
是不是今天晚上去看看她?
趙福坤看著崔鍵:“馬秘書,想什麽呢?”
“沒什麽,我覺得道理政府上班,能力不夠,就有壓力啊。”
趙福坤擺擺手說:“誰說能力不夠?我不知道你別的能力怎麽樣?可你這酒中豪傑,我在你們大肚川就沒看到過,是不是候所長?”
侯奎馬上說:“那是當然。 小崔秘書是我們大肚川的酒中豪傑。”
崔鍵馬上說:“此言差矣,趙局長才是我們寧古縣的是酒中豪傑。”
“哈哈。那我們這兩個豪傑就有的比了。”
陳維新說:“你兩個還真是豪傑,來,繼續。”
崔鍵又開了一瓶新灑,將趙福坤的酒碗倒滿。
“趙局長,我代表大肚川鎮領導再敬你一碗。”
說話的功夫,崔鍵自己的酒碗又倒滿,他端起酒碗,一揚脖子,八兩五糧液再次流入崔鍵腹中。
雖然這已經是第三個八兩,可是崔鍵的嘴角卻連一滴酒都沒有流出來,身上更是沒有沾到一滴酒
“好,謝謝,陳書記,馬秘書代表你們,你就不用喝。我和馬秘書喝,我們喝。”
趙福坤看著陳維新,似乎為他手下有個這樣的秘書很滿意似的。陳維新說:“好,你們喝,你們喝。”
趙福坤又是一碗進肚,越喝越精神,好些年他沒碰到過如果豪爽的酒友了。
喝了三大碗,趙福坤對身邊的陳維新就顯得比剛才熱情,小聲說:“陳書記,你在大肚川當書記也五六年了吧?”
陳維新馬上說:“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