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奎這個自然是了解。現在罰沒款罰的人都學精明了,那種大宗的罰沒款幾乎就沒了,這讓縣局很是不滿。他們沒了罰沒款,日子過的就十分的緊巴。對他們也沒個好臉子。所以今天的酒還真的很必要。
去年年底,大肚川派出所在最後關頭突擊抓賭,成果顯著,被縣局獎勵了一番,陳維新年底和年初去縣裡開會時,局領導逢他就誇,讓陳維新露了把臉。
可這幾個月,無論是破案率,還是創收,都還沒有完成局裡下達的任務指標,陳維新忐忑不安呢。
趙副局長又突然來電話,要來檢查工作,也就是想到大肚川來撈把騷,過把酒癮,憑派出所的“戰鬥力”,怕是根本就無法令趙副局長滿意。
這讓陳維新十分的犯愁。如果讓趙局長不滿意的話,自己被趙副局長暗中捅上幾句,那可就糟了。要是因為這件事影響到自己進步,那可就得不償失。
趙副局長本身對陳維新沒什麽影響,但趙副局長有著很不一般的背景,那就是他的姐夫是縣委的苗書記。誰都知道苗書記喜歡用自己得意的人,陳維新想,這官場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你就不知道誰在背後有什麽靠山,這樣你就要如履薄冰。
陳維新又發了命令:“不管怎麽辦,你中午也要讓趙副局長高高興興的。”
“陳書記,要不我們去借一個人來?”
崔鍵和侯奎是通過在鎮機關食堂喝酒認識的。
那次派出所搞活動,辦公室就派崔鍵參加,結果崔鍵顯示出了驚人的戰鬥力,讓侯奎真正領教了什麽是海量。這讓侯奎突然想到了崔鍵,他已經與崔鍵喝過兩次酒,可到現在,他也沒有探清崔鍵的底,每次自己都快喝得幾近不醒人事,可他卻總是像剛拿到起酒杯的樣子,這讓侯奎感覺,崔鍵絕對比自己的酒量要大得多,雖然不一定能勝過趙副局長,可加上自己的兩碗和陳維新的一碗,相信也不會相差太遠
“借人?政府那幫人,如果得知是趙副局長,你就算用八抬大轎,恐怕也沒人敢來!”
按說鎮裡的幹部,都是酒精考驗的,可趙副局長這樣的喝酒方式,實在太過別致,一次一碗,一碗八兩,再好的酒量,也無濟於事
“陳書記,辦公室的崔鍵,據我所知,他的酒量就不在我之下。”侯奎微笑著說道。
“我怎麽就不知道他?他那麽大的酒量?”
“是啊,他是絕對超過我的,我估量,他能和趙副局長造個差不多。”
“真的?”
陳維新立刻喜上眉梢。
他可是深知侯奎酒量的,連侯奎都說崔鍵的酒量超過他,可見崔鍵確實酒量不凡。
“我與他喝過兩次酒,第一次我喝醉了,第二次是他扶我回去的。”
“可是與趙副局長喝酒,那可得喝急酒,一次就得喝八兩,這可不能說酒量大就行的。”
陳維新還是有些不放心,能喝三四斤白酒的也不是沒有,但趙副局長的喝酒方式與眾不同,你能喝三斤酒,但卻不一定能一口就喝八兩要不是這樣。
“既然你有把握,你現在就去找他,看他中午有沒有時間,你跟他說,只要把趙副局長陪好了,我會關照他的。”
如果崔鍵這個沒什麽用的事務秘書這樣能喝,那他的用處就會大多了,辦公室管接待的是主任劉元和副主任於靜波。他們倆倒是也能喝,但是每天都要有幾波的酒局,他們有時還真分不開身,而遇到趙局長這樣的人,就是他們也毫無辦法呢。
“好,我現在就找他。”
侯奎立刻給辦公室打了電話,接電話的是於靜波:“哦,候所,有什麽指示?”
侯奎說:“我要找馬秘書。 ”
於靜波說:“他今天去縣裡辦事了。”
“啊,什麽時候走的?”
於靜波說:“怎麽了,你這個所長找他幹什麽?”
侯奎笑著說:“不是我找他,是陳書記找他。”
於靜波不知道這裡有什麽瓜葛,就問:“陳書記找他,怎麽你打電話?”
侯奎說:“是這麽回事。今天縣公安局在趙副局長要來我們大肚川,趙局長你知道,他可是真正的海量,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也就馬秘書能跟他較量一番。這樣陳書記就讓馬秘書今天作陪。”
這可讓於靜波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什麽。小崔子還這樣能喝?”
侯奎笑著說:“這個是差不了,我跟他一起喝過。”
於靜波無耐地說:“那你早說啊,今天一早就走了。”
侯奎馬上問:“他能去什麽地方啊?”
於靜波說:“他去縣百貨大樓買東西了。中午也不一定回來啊。”
侯奎想了想說:“好了,我知道了。我要把他弄回來。”
侯奎放下電話,出了派出所,就上車。侯奎想,好你的崔鍵,你別想逃過這個酒局,我就是到縣城,也要把你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