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嶺辦公室給張凱麗開車,那是他一切的開始,但應該說他在大嶺乾的那幾天並不順利,給張凱麗出的第一次車,就遇到張凱麗被當時的縣委書記苗大可在賓館壓在身下,那幕情景讓他這輩子都忘記不了。 還讓他忘記不了的,就是他給被打爛了屁股的張凱麗敷藥,而至於他被劉元從辦公室踢了出來,他倒是並沒放在心上。也許是別人一次不經意的敵對,才會造就一個新的英雄。到不是自己說自己是英雄,但崔鍵知道自己如果還在大嶺,現在也許還是個司機。也許這就是常人所說的命運的使然吧。
當初被自己怎麽也看不上,和女領導不知道幹了什麽勾當的小司機,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乾出了這樣大的成績,這是劉元怎麽也想不到的,就連崔鍵在上海購買股票認購證發了財的事,都傳到了大嶺,他起初還不知道崔鍵就是在自己手下給女書記開過車的那個崔鍵,當得到證實,又知道崔鍵居然當上了大肚川的副鎮長,他才扼腕歎息著,這個世界真是太精彩了,你不知道下面就會有什麽精彩節目上演。
他相信崔鍵憑著這個年紀坐出了這樣大的成績,絕不會僅限於在大肚川當一個副鎮長,所以他要提前化解和崔鍵的矛盾,早日下賭注。雖然他提著的是兩隻野機,但裡面夾著的是一萬元的存折。
“啊,崔鎮長,還記得我吧?真是想你啊。”劉元上來就跟崔鍵握手。
崔鍵愣了一下,馬上也熱情地迎上去說:“啊,是劉主任啊,趕緊進屋。咳,應該是我給您拜年啊,怎麽到我這來拜年?真是不敢當啊。進屋。”
劉元被崔鍵讓進了屋,崔鍵讓家人給劉元拿來喝的和水果,崔鍵說:“劉主任,我早就想回去看你,可就是沒時間啊。”
劉元拉過崔鍵的手說:“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可感情還是不錯的是不是?咳,你在大嶺呆的時間太短,如果不走,大嶺也會讓你發揮你的才能的。”
崔鍵心想,當初張凱麗離開大嶺,他就被劉元踢出來,害得他好幾天沒事情坐,還是張凱麗救了他,讓他到大肚川當了一個代理秘書。他對大嶺沒一點好感,但他卻說:“是啊,我才在大嶺幹了幾天,劉主任對我還是很照顧的。我真是懷念那幾天的感情啊。”
劉元連連點頭,但他的心中卻暗道,這個小子成了,居然把假話說的這樣比真。對於張凱麗,他無數次地在夜裡幻想著把這個女領導壓在身下,乾得她體無完膚,正是崔鍵竟然真的把張凱麗弄到了手,讓他恨的咬牙切齒,張凱麗一走,他就清除這個敢跟他爭奪女領導的人,然而現在的崔鍵顯示的卻是這樣的真誠。
劉元對崔鍵的誇獎幾乎到了讓崔鍵臉紅的程度,從男人壯酒到侯家集的豆製品廠,從養殖場飼料廠到股票認購證,簡直可以把崔鍵跟了不起的改革者相提並論,最後說:“崔鎮長,不瞞您說,我在年後也到了新的崗位,就是說,也當了個副鎮長,跟你一樣,但我是要向你學習啊。
崔鍵馬上說:“那可恭喜啊。劉主任的能力比我強多了,一定會取得更大的成績的。有什麽情況,我們以後可以互相溝通。”
“是啊,這就是我所希望你,那我就走了,這是點小意思。”
崔鍵看著那兩隻野機,笑著說:“劉主任真是太客氣了。”說著拿起那兩隻野機,摸了一下就摸到了一張東西,說:“劉主任,野機我留下,這個就不用了。”
劉元尷尬地說:“這個……是我的小意思,我就是想……我們以後還要好好的處啊。”
“我們處的不好嗎?”
“好,非常好。”
劉元沒忘記崔鍵把他打倒在地時的情景,眼睛裡冒出一絲特別的光,這讓崔鍵捕捉到了。
“拿著吧,我現在不缺錢。”
“我知道,我知道,全縣的人都知道崔鎮長在上海發了大財。”
“哪裡是什麽大財,無非就是點小錢。”
“那我走了。有什麽好項目我們可以合作著乾。”
“好,我會考慮到的。”
崔鍵把那存折塞到劉元的手裡,熱情地把劉元推到門外。看到劉元騎上自行車消失在遠方,崔鍵搖搖頭,心想,這是自己的第一任領導,這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居然就來給自己送禮來了。這就是要跟他修複關系套近乎,但他想,別坐美夢,他是不會忘記劉元對他的羞辱的。
在家呆到初五,這一天是跟於靜梅訂好的約會的日子,吃完了早飯,崔鍵對家人說去看幾個老同學,出了家門,就給於靜梅打了電話,於靜梅馬上就接了電話,笑吟吟地說:“給你拜年了,祝你步步高升,今年再上個新台階。”
崔鍵也說:“祝你新婚幸福。”
“快別說這個了。我煩。”
“怎麽了?”
於靜梅說:“一會見面再說吧。我們到什麽地方去啊?”
這大過年的,哪裡都不開門,崔鍵就說:“你在什麽地方,我去接你吧。”
於靜梅說了自己家的地址,崔鍵開車過去,就看到路口站著一個秀麗苗條的小媳婦。崔鍵心裡就笑,這剛結婚才沒幾天的新媳婦,就對婚姻厭倦了。
崔鍵開了車門說:“上來吧。你可真漂亮。”
於靜梅看到崔鍵,一臉的笑意,就說:“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呆會。這幾天可是煩死了。”
於靜梅上了車,崔鍵問:“你的那個牛沒跟你回來嗎?”
“他呆了一天就走了。家裡把他供起來似的。”
“是啊,人家可是市委書記的公子啊。”
“我看就是能裝,沒什麽了不起的。”
“呵,那可是你的老公啊。”
於靜梅搖搖頭說:“好了,你就別讓我煩心了。我們倆在一起,別提他行不行?”
崔鍵知道於靜梅其實看不上這個離過婚的三十幾歲的男人,這一切都是於靜波給包辦的,嫁給市委書記的公子,自然要得到一定的好處,但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崔鍵把車開到村外的樹林裡,一切都是靜悄悄的,於靜梅說:“我們就在這裡啊?”
崔鍵說:“那我們還能去哪裡?現在可是哪裡都不開業的。”
於靜梅就笑著說:“這大過年的,找個約會的地方都找不到。”
“這可是大冬天的。”
崔鍵好久沒有跟女人在一起了,自打於靜梅上了車,他下面的東西就膨脹起來,他拉過於靜梅,於靜梅一下子就撲到他的懷裡,他也就馬上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裡,於靜梅啊地一聲說:“你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跟那個……牛就是不一樣。你摸的我渾身酥軟,而他的摸我……我的身上……就起機皮疙瘩。”
“他可是你的老公啊。”
“那又什麽的?現在我讓你是我的老公。”
於靜梅早就被自己升騰的情 與激蕩著。雖然她不喜歡跟段青牛坐 愛,但坐 愛的美妙還是喜歡的,而且是崔鍵給她開墾出來的,眨眼間她就脫下衣褲,讓崔鍵大為驚訝,而自己也立刻把於靜梅壓在身下,直挺挺地插 進於靜梅的洞穴裡,車子就上下動了起來……
初六,崔鍵就回到大肚川。年一過,各種大會小會不停,而崔鍵也接到通知,今年要“普九”驗收。所謂“普九”,就是普及九年製義務教育,包括硬件和軟件兩個方面。硬件即房屋設施儀器設備;軟件主要是管理方面,包括升學率輟學率,教師學歷達標率,教學質量等方面。
崔鍵負責文教衛生,“普九”驗收由他分管,崔鍵接到通知後,把蔣維業叫來,現在蔣維業不但是大肚川中學的校長,還兼任學區主任,是大肚川教育系統的最高領導。
“崔鎮長,我們大肚川在教育方面的投入一向不多,這次驗收形勢嚴峻。”蔣維業苦著臉說道。
“那哪些項目能達標?”
“哪都不能達標。軟件方面勉強可以想點辦法,因為可以作假,硬件絕對不行,擺在那兒,不能蒙混。”蔣維業在崔鍵面前不敢說假話
“這麽說關鍵就是一個錢的問題?”崔鍵問
“確實如此”蔣維業說。
“那好,從明天開始,我們先下去摸摸情況,看這個缺口到底有多大”崔鍵說道。
崔鍵與蔣維業用了三天的時間,跑遍了全鎮十五所中小學,條件確實很不樂觀。中學條件稍好些,小學更差,主要存在的問題是投資不足,設備圖書短缺,尤其是前山村,學校都是危房。
每年農民的攤派,教育佔很大一塊,可就檢查的情況看,近幾年教育沒有投資。崔鍵想起鎮裡的欠款,如果全部收回來,夠蓋幾十所小學的,其實從走了的陳維新,還有他的前任開始,對教育都沒有足夠重視,問題越積越多,崔鍵上任之後,雖然也知道這裡邊的情況,可是鎮裡的資金他卻是沒有動用的資格。現在一到檢查,問題就暴露出來了。
這幾天崔鍵把討債的事讓李順和新加入的賀喜去辦,他與蔣維業一起搞了修整改方案,中心是校舍改造,算出結果,崔鍵都嚇了一跳,共需要二百五十多萬,如果讓村裡投資,肯定沒指望。
崔鍵找霍大偉匯報,對於崔鍵的工作,霍大偉是比較支持的,但是鎮裡現在也拿不出錢,追繳回來的錢總共才四十幾萬,這還是崔鍵去年討債要回來的,酒廠和侯家集的豆製品廠年末上繳的幾十萬,但過這個年,幾乎都花了出去。
“你看這樣行不行,全鎮的圖書儀器款,鎮裡給解決十萬,剩下的,就看你的了。”霍大偉說道。
靠我?崔鍵鬱悶不已,驗收通不過,縣裡的板子可打不到自己頭上,一切由霍大偉這個高個頂著,但是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也不好多問,
晚上,崔鍵獨自又去了霍大偉的辦公室,這次霍大偉才告訴他,大肚川鎮歷來就是在全縣墊背的,驗收這種事,縣裡有統籌安排,讓他不必太放在心上,看崔鍵不解,霍大偉又說道:“按照驗收程序,要檢查三分之二的鄉鎮,說是隨機抽查, 但到時候縣裡肯定有辦法不檢查咱們大肚川。”
原來是這樣,崔鍵豁然開朗,但他又為大肚川的教育感覺到悲哀,本來可以借這個機會,把硬件設施搞上去,但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霍大偉能拿出十萬解決圖書儀器,已經是給了自己天大的面子。
“這麽說就算我們準備得很充分,也不會來檢查?”崔鍵問。
“那不一定,到時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縣裡不敢冒這個險,但不必花太大力氣。”霍大偉說道,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答應解決十萬的。
按照霍大偉的說法,崔鍵可以高枕無憂了,可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欣喜,自己分管文教衛生,怎麽能在這樣的時刻,讓大肚川當縮頭烏龜呢?但他也知道,鎮裡已經拿不出太多的資金,一切只能靠自己在其他方面想辦法。
“書記,鎮裡的準備一定會非常充分的,”崔鍵用力的點了點頭,說現在離“普九”檢查還有幾個月的時間,自己一定要坐點什麽,既為自己,也為大肚川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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