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別墅內,一名穿著寬松衣服的中年男人站在窗前,目瞪口呆注視江名。
他從開始殺戮到結束,過程被此人全部親眼目睹。
震撼!
石化!
中年男人不知道用怎樣的語言來表達自己心情。
突然!江名站起身,扭頭看了他一眼。
“啪!”
一聲輕響,男人手一抖,手中瓷質咖啡杯掉地上摔碎,褐色溫熱咖啡灑在地面。
他神色恐懼,踉踉蹌蹌倒退幾步,最後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股寒氣從脊椎骨冒出轉眼間直達腦門,讓他頭皮瞬間炸起然後狠狠打個寒顫!
冷!
那眼神就像死神的凝視,一眼看來自己就像墜入冰窟!
“它發現我了它發現我了……”
男人嘴唇顫抖,不斷重複這句話,腦子裡亂成一鍋粥。
似乎想起什麽,他驚慌的連滾帶爬向臥室跑去。
“逃不掉了。”
站在修羅場中央,江名微微搖頭。
冷冰的眼神看著之前站有人的那扇窗戶,眼神充滿對生命的漠然。
刷!
他動了!
江名身體化為一道幻影,攜帶著濃濃血腥氣息迅速突進!
風聲呼嘯,幾十米距離轉瞬即至。
他站在別墅下仰頭看著二樓落地窗,眼睛眨了一下。
“劈啪!”
一躍而起,身體短暫滯空手腳並用,爆裂的攻擊讓堅硬鋼化玻璃窗瞬間成為漫天碎片!
嗖!
就像在空中借力一樣,江名身體變換方向,直著向前衝進二樓。
雙腿微曲落地,然後站直。
生命感知形態視覺一掃,別墅裡只有一個人,確定位置後不緊不慢走過去。
張星辰躲在臥室門後,渾身冷汗,體若篩糠,雙腿就像抽風一樣打擺子,怎麽都止不住。
他手中拿著一把袖珍黑色手槍,但就算這樣也沒能給他一點安全感。
緊張,恐懼,怕到極致!
家裡落地窗碎掉聲音,就像一錘狠狠敲在他心臟,讓他片刻窒息!
張星辰現在就希望那個怪物找不到自己,然後獨自走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感覺是那麽難熬,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而呼叫過的救援最少需要半個小時才能來。
身上寬大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緊緊貼在身上,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應該,走了吧?”
張星辰心中踹踹不安,臉上帶著些希冀,忍不住從門後探出頭看一眼。
下一刻,他表情凝固在臉上,身體也隨之僵硬。
一隻黑色異形出現在他眼前,異形雙手放於膝蓋彎著腰,半橢圓形頭顱斜對著他,離他鼻尖只有不到十公分!
“滴答。”
一滴黃豆大小的汗珠順著張星辰下巴滴到地上,他喉結滾動,‘咕咚’一聲咽了唾液。
這一刻他大腦一片空白,別說反應,就算連自己叫什麽都忘了!
這時,他看到眼前這隻異形嘴角向後扯了一下,似乎是在笑?
怪物竟然會笑?!!
“噗!”
張星辰還沒回過神,一根手臂粗內巢牙瞬間彈出將他腦袋貫穿!然後收回。
強大衝擊力讓他腦袋猛的向後仰,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身體緩緩軟倒在地。
鮮血從頭部那裡往外蔓延……
“希望你下輩子投胎長點記性,不該看的東西就別看。”
輕飄飄留下一句話,江名轉身離開。
臥室,張星辰雖然已經死亡,但神經反射能力還殘存,他死死睜著眼躺在地上,屍體一抽一抽。
“該去那裡了。”
站在二樓破碎的落地窗前,江名目光遙遙望著遠方。
這裡所有一切處理完畢,自然會有警察來收拾洗地。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江名在城市陰暗的角落穿梭,規避掉交警設置的快速攝像頭和一些監控。
市人民醫院,到了!
上次他一怒之下殺了張候,導致動靜太大想要辦的事情沒辦成,現在來解決。
凌晨兩三點鍾,夜深人靜。
哪怕在醫院,這個點走動的人也很少了。
江名偷偷潛入進去,目標:太平間!
這次他來是想把母親屍體帶走,和父親合葬。
農村都有土葬習慣,哪怕火化之後也講究入土為安。
“嘭!”
一記手刀切在太平間管理員脖頸經他打暈,然後丟在一邊。
江名用顫抖的手打開儲物櫃,拉開速度很慢,很慢……就像怕驚擾到裡邊沉眠的人。
下一刻,一副蒼白而又安詳的面容出現在眼前。
“媽!”
他痛苦的叫了一聲,有種想哭的衝動。
子欲養而親不在,這無疑是一種巨大打擊!
父母被害病逝,兄弟慘死,重重打擊讓他心力交瘁。
崩潰過,也瘋狂過,但最終還是冷靜下來。
並不是他心智有多堅韌,而是異形那對生命和感情的冷漠在影響著他,任何感情,只要消失之後不在眼前就難以長存。
異形記憶和他的記憶融合,異形天生殘暴,沒有感情可言。
他還是人類時連隻雞都沒殺過,現在殺人不眨眼,哪怕是無辜的人!
這一切,都是異形那份冰冷性格在影響他!
但是看到最親近的人屍體出現在眼前,江名還是忍不住心中悲痛。
就像幾隻大手在心中用力撕扯,疼的令他窒息!
“我一定會為您報仇!”
江名握緊拳頭髮誓,由於長時間冷凍,屍體就像一塊堅冰,觸感冰涼。
他拿過一個黑色屍袋將母親屍體裝起來,抱著離開。
一隻異形抱著親人屍體,穿梭在城市陰暗角落。
孤獨與黑暗將他吞噬, 就像被整個世界遺棄。
“到了。”
一座孤零零小墳包出現在眼前,上面有一個花花綠綠的花圈。
父親的墳墓!
江名把墳墓刨開,裡邊是一具漆黑如墨的棺材。
黑夜中,不知名蟲子發出詭異叫聲,就像厲鬼在尖笑,一具棺材擺在眼前,換做普通人恐怕嚇得魂都沒了。
但是他心中沒有恐懼,有的只是痛苦,難以言喻的痛苦!
棺材很涼,但江名的心更涼!
將之打開,裡面正中間安安靜靜躺著一個骨灰盒。
他把母親屍體放進去,父親骨灰盒放於頭部位置。
棺材蓋上,泥土重新將之掩埋。
江名跪在墳前,雙手無力垂在兩邊,神色茫然。
“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心中痛苦,絕望,悔恨,撕心裂肺,各種情緒來回糾纏讓他難以承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江名就像一隻發瘋的野獸,仰頭,雙手抱著腦袋歇斯底裡咆哮起來!
聲音是那麽淒厲,又是那麽淒涼!
沒有希望,便不會再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