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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不科學的七齒輪盤》第1章 禦阪一萬七千一百一十
  地點在學園都市,日期是6月13日。

  某個研究所的地下設施,陰暗的人體生產線,一名名身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在實驗室內來回穿行著,將一名名赤身裸體的女孩從看起來像個巨大膠囊的圓柱體――人體培養箱“子房”中取出來。雖然被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和鼻子,但因為數量過多,還是能一眼看出這些女孩居然都長著一模一樣的臉,研究員們卻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驚訝,他們忙匆匆地將一名名女孩從子房中取出,然後用手扶著還不會走路的她們進入另一個房間。

  此起彼伏的、如同初生嬰兒的哭聲在整個地下室內回響,不包含任何的情緒,隻是本能地對外界感到不適,對“母體”的眷戀。

  當然,這些女孩並沒有真正的母體。

  “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呢?”女性研究員安頓好一個女孩之後,立刻回到又一台子房之前,把又一個女孩從子房中釋放出來。

  子房雖然隻是秘密的製品,功能卻非常的完善,對於受過高等教育的研究員來說這實際上是最簡單的傻瓜機,隻要按動幾個按鈕,子房就會自動清除內部的培養液,放出其內的克隆體,然後按照設定或自動關機或自動開始下一次克隆體的培養。

  女孩從子房中跌落出來,軟軟地跪倒在冰涼潮濕的地面上。

  “哦?居然沒哭……”

  研究員沒有聽到雖然煩人卻已經習慣了的哭聲,稍稍有些驚訝,但每天要收獲幾百個克隆體女孩,她早已經疲憊不堪,根本沒有心思去關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同樣是疲憊,讓她忽略了女孩身上更多的異常。

  這個女孩的眼神並不和其他的女孩一樣是類似新生兒的空洞,而是充滿著著一種名為“疑惑”的情緒,她不像其他女孩一樣不會使用雙手和雙腳,卻被一種名為“自律”的精神束縛著而被迫表現得和其他女孩一樣――一些微小的動作出賣了她的特殊,比如因疼痛而做出的掙扎,因環境變化而發出的無意識的“呀呀”聲都和其他的女孩略有不同。

  研究員沒有意識到這些不同,她隻是覺得這個女孩比其他的女孩更討厭一些,在把女孩拖到另一個房間之後,用有些粗暴的手法將她塞到了一個橢圓形的機器中,在她的頭上戴了一個金屬質的頭套。

  學習裝置,因為女孩本身的特殊性,這種裝置可以通過電磁波的方式向女孩的腦中輸入諸如語言信息、運動能力、倫理關系等關鍵信息,從而在女孩腦中形成簡單的初始人格。

  在大腦是一片空白的前提下。

  巨量信息的進入讓女孩一下清醒了過來,這是她短時間內第二次體驗這種感覺,很難說是在害怕還是在興奮,之前一直處於奇怪的“自律”狀態所以一直沒有真正把注意力傾注到外界上,但現在她才意識到自己到底遇到了什麽樣的事情。

  “……”

  怎麽可能!

  喉嚨非常的生澀,一時間無法發出聲音來,殘余的“自律”也依然組織她做出任何不符合“現實身份”的事情,但是心中的震驚是無法被阻止的,雖然無論是身體還是眼神都沒流露出太大的異常,她的心裡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怎麽回事……怎麽可能……怎麽回事……怎麽可能……怎麽回事……怎麽可能……怎麽回事……怎麽可能……怎麽回事……怎麽可能……

  沒人能接受這樣的現實――從一個世界被拋入到另一個世界,從男人變成了女人,從自由人變成了處境未知克隆人,雖然暫時無法判斷自己到底在什麽地方,但短暫的經歷已經告訴女孩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地方!

  就在她自顧自震驚的時候,一個龐大的網絡向她展開。

  這是一個難以想象世界。

  “檢體編號17110加入了禦阪網絡,do,禦阪用比其他禦阪都快的速度向所有禦阪宣布道。”

  啊?什麽?

  “禦阪先於此報告發現了17110的加入,do,禦阪得意洋洋地報告道。”

  “檢體編號17111加入了禦阪網絡,do,禦阪再次用比其他禦阪都快的速度向所有禦阪宣布道。”

  越來越多的信息流經她的腦海。

  ……

  什麽……鬼……這是論壇嗎?直接出現在腦子裡的論壇?

  女孩閉著眼睛,腦海中被數不清的看起來雜亂卻有序的信息塞得滿滿的,她總覺得“禦阪”這個似乎是姓氏的音節有些熟悉,卻因為腦子被塞滿暫時無法思考到底為什麽這個姓氏會讓她感到熟悉,名為“禦阪網絡”的虛擬世界一瞬間讓她的意識進入了無措的狀態。

  不是聲音,也不是文字,而是記憶,這些記憶並不出現在腦海中,而是在網絡的某個地方儲存著,隻要她想要閱讀就可以隨意地調動。

  這到底是什麽鬼?我到底怎麽了?!

  一個七齒的輪盤漂浮在她的額頭上,一動不動,散發著隻有她一個人能看到的暗淡光芒。

  披上研究員遞來的簡單的衣服,女孩開始回答研究員的簡單的提問。

  “檢體編號。”

  “17110號,”雖然大腦被震驚和無措佔據,但女孩一點也沒覺得腦子不夠用,龐大的網絡時刻向她毫無保留的開放,她可以隨意地動用網絡中的資源,不用自己刻意思考,就能明白研究員正在問的問題是什麽意思,怎樣回答才是最正確的答案,“do,禦阪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

  她還是覺得嗓子非常地難以控制,說出的話雖然不是斷斷續續,但絕不是女孩正常的聲音。

  “哦,看來你的身體狀況在標準一下啊,”或許是研究員換了的原因,17110覺得對方的態度似乎很不錯,“放心吧小姑娘,我會幫你安排合理的身體調試,讓你能夠正常的進行實驗的。”

  “非常感謝。”禦阪網絡中的記憶告訴她這個時候怎麽樣的回答才是最正確的。

  研究員的好態度並不來自於17110,她沒有在意女孩的真誠的感謝,而是很隨意地擺了擺手。

  17110明白對方的意思,禦阪網絡中的記憶很清晰地告訴她接下來該怎麽做。

  “禦阪沿著走廊慢慢地走著。”

  17110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這些沒意義的話,但她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這似乎是“自律”在發揮作用。她稍微抬了抬視線,看了看漂浮在自己額前的那個七齒的輪盤――輪盤處於靜止狀態,“自律”中的信息提示她這絕不是輪盤的正常狀態,但即使不是正常狀態,這輪輪盤也在管理著她的言行舉止。

  “禦阪對不自由的狀態感到不滿。”

  又沒管住嘴!但是這好像是不該說的話!為什麽沒有被“自律”阻止?

  “禦阪對剛剛發生的事件理解不能。”

  …………

  還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17110就已經走到了她的目的地――理發的地方。

  全都是禦阪,坐在理發椅上的是禦阪,站著理發的也是禦阪,熟悉的面容讓女孩終於確認了自己的所在,不僅僅因為“禦阪”這個姓氏,還因為那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形象。

  禦阪……禦阪……

  “姐姐大人……”

  姐姐大人。

  ……

  姐姐……大人……

  這是我會說出來的話嗎?為什麽我會這樣認為?!為什麽會被影響到這種程度?!

  17110聾拉著腦袋坐在了一個空出來的理發椅上。

  “禦阪對剛剛出現的奇怪情緒感到非常沮喪。”

  “唔?”一個和她長著一模一樣的臉的禦阪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她的表情,“你怎麽了?”

  “do,禦阪好奇地看著新出生的妹妹說道。”

  好像是在對她說話,但聽起來更像是自言自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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