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動靜。”王仙嶠忽然跳了起來,抱著蘇三娘子,激動的道:“你看,剛剛唐憶的眼皮子眨了,你看到了麽?”
三娘也是欣喜若狂,道:“好像是的。你們快看。”
“我就說嘛,這小妮子乃是玄女陰脈,怎麽可能不開盤古識,陰長生他娘的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可是就在兩人興奮的時候,唐憶又陷入了昏迷之中,王仙嶠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對著紫玲玎攤手道:“紫仙子,唐方的碑,你打算用隸書還是草書?”
紫玲玎一把抓住王仙嶠的衣襟,狠狠道:“這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你要是不把唐方給我完完整整的找回來,我跟你沒完。”
“我是看大家都很緊張,所以開個玩笑放松放松嘛,你以為我不想我家老祖啊。長的這麽漂亮,就沒點幽默感,可惜。可惜。”
蘇三娘子眼神憂鬱,道:“若是唐憶不醒來,事情就真的沒法收拾了。”
王仙嶠忽然道:“唐憶可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
魏老鬼看了紫玲玎一眼,臉色有些古怪,道:“有道是有,只是……”
王仙嶠連忙道:“大爺,人命關天,你還吞吞吐吐什麽啊。”
“唐憶以前特別喜歡那隻貓。這幾天我把它關在後山……”
“哪隻貓……”王仙嶠問道。
“就是那隻,那隻……三娘你留下的那隻。”
蘇三娘子頓時明白了。魏老鬼口中所說的那隻貓,定然是唐方當年單戀的無辜枉死的那個小姑娘,張若昀。
難怪剛才魏老鬼的神色有些古怪,顯然是因為當世以為唐方和紫玲玎要來,怕唐方觸動傷心是事,或者是紫玲玎吃醋,所以故意將張若昀藏在後山上,現在王仙嶠問了起來,就顯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魏老鬼當年以張若昀作要挾,逼唐方入身祝由,又以以還張若昀人身做餌,讓唐方答應了和魏柔的那段婚事。至始至終,魏老鬼都是以張若昀來威脅唐方,逼唐方就范。
後來唐憶入魏家之後,對魏家的人始終不冷不熱,倒是和張若昀這隻黑貓成為了極好的朋友,形影不離,成為了唐憶在這世界上除了唐方之外,最大的慰藉。
“還不愣著幹嘛,快去抱過來。”王仙嶠毫不客氣的吩咐道。
魏老鬼剛要起身,蘇三娘子道:“魏宗主你身上有傷,不便起身,還是我去吧,那隻黑貓和我有些淵源,想必還是聽我的。”
“諸位不必了吧,”忽然門外一個聲音響起,緊接著一聲貓叫,一隻黑貓閃電般的竄了進來,看見唐憶便猛地撲了過去,嗚嗚直叫。
紫玲玎顯然已經聽出了聲音,頓時間面如寒霜,冷冷道:“是你,你居然還敢來?”
“紫仙子當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們不是早已經冰釋前嫌了嗎?”鄔蠹緩緩地走了進來,看了四周諸人,露出了猩紅的舌頭,一舔自己的嘴唇,陰森森地地道:“見過魏家兩位前輩,見過紫仙子,見過蘇三娘子。”
“你居然認識我?”三娘微微有些差異,看著眼前這個雙手插在袖子裡面,微微佝僂著背,仿佛一陣風就可以吹走的瘦弱青年,道,“那倒是三娘眼拙了,不知道這位英雄高姓大名。”
“賤名不足掛齒,三娘不知道也罷。”鄔蠹環顧四周,道,“紫仙子和唐方向來是形影不離,怎麽不見唐方?”
“跟你有什麽關系,鄔蠹,你倒是膽子真大,居然還敢來見我?”
“紫仙子乃是龍虎掌教,有大家風度的女中豪傑,何必和我這個小人一般見識,不過,若是我沒有猜測錯的話,我的好朋友唐方,應該是遇到了一點麻煩。”
紫玲玎臉色一變,道:“管你何事。”
“看來段先生倒是料得絲毫不差啊,”鄔蠹陰聲一笑,道:“紫仙子若是要我走,我立馬消失,只是紫仙子可不要後悔哦。”
鄔蠹是什麽人,在這個緊要關頭前來,定然是有備而來,而且他一進來便提唐方,肯定對唐方的遭遇,猜的不離十了。
紫玲玎強壓著對鄔蠹的恨意,冷冷道:“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若還不滾,別怪我不客氣了。”
鄔蠹陰陰一笑道:“我知道,紫仙子對我有成見,不過若是紫仙子見到我送來的禮物之後還恨我鄔蠹的話,我鄔蠹無話可說,拍拍屁股走人。”
鄔蠹這次來,肯定和唐方有關,到了現在,紫玲玎也顧不上私人恩怨了,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不想放過,按捺性子道:“你帶來了什麽?”
鄔蠹拍了拍手道:“當日,我和唐方在小樹林中話不投機,所以不歡而散了,但是唐方似乎忘記了一件‘東西’,段先生叫我一直留著,說有遭一日,一定能夠派上用場。”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緩緩走了一名女子,只是腳步僵直,身形遲鈍。
“是她。”紫玲玎忽然記得一事,道,“鄔蠹,歐陽風骨呢,不是也在你們手上嗎?”
那日在小樹林中,歐陽風骨與鄔蠹一戰,戰敗之後的確被鄔蠹壓在一個神秘的金棺之中,只是紫玲玎因唐方被陰長生打敗,一時間慌了神,才把這事給忘了。
鄔蠹道:“說來慚愧,這歐陽風骨確實厲害,我雖然鎮住了他,但是他噬金蟲破開棺木逃走了,不過這個女子,我卻留下了,段先生曾經吩咐我今日送來,不知道對紫仙子有沒有幫助。”
(歐陽風骨的下落本來是要開一章單章的, 但是後來因為唐夢琊與唐方相遇,所以後來寫忘記了,又不知道夾在哪裡,就沒有寫了,筆者致歉。)
唐方曾經將這女子的來龍去脈告訴過紫玲玎,這女子乃是來自苗疆,被唐方所救,因為一直沒有合適的地方安頓(唐方是這麽說的)所以一直帶在身邊,因為一些變故慘死街頭。後來被歐陽風骨發現,挖墳倔屍,變成了僵屍。
王仙嶠一蹦三尺高,幾乎要跳起來吻鄔蠹一口,道:“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七滴贏勾血,一滴已經有了!這位肺癆朋友,你可真是及時雨啊。”
鄔蠹笑道:“雲雷先生極為看重唐方,我們自然也不會讓唐方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消失。只要有用得上我們軍統的地方,盡管開口,唐方本就是我們軍統的人,幫朋友,就是幫自己。”
王仙嶠咧嘴一笑道:“我就知道,上天不會白白看著我們老祖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消失,老祖當年在這世間種下的因,現在該是結出果的時候了。肺癆朋友,我現在怎麽越看你越覺得可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