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臨鎮的一家酒樓,雖然剛才在紫玲玎與林黑兒一戰驚天動地,但是在這種戰爭年歲,動則上百萬的集團大作戰比起來,就顯得小巫見大巫了,一夜之間,,所有人房門緊閉,哪怕是從窗戶外向外偷瞄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的人們,直到天色大亮才偷偷摸摸地從房中探出頭來。
當然當地的地保、皇協軍之類的,也猜測一定是皇軍喝多了把事情鬧大了,也就不敢聲張,把這事給壓了下去。
所以,盡管這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但是在明裡卻沒有人敢提,因為所謂的“安定守紀”的順民才是日本人希望看到的。
所以這家酒樓依然在開業,只是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多,幾人要了幾間空房,便圍在了林不依所在的房間裡面。
林不依打開窗戶,透了透氣,床上的林黑兒依然昏迷不醒林不依是不是摸了摸她的額頭或者脈搏,確認問題不大這才松了口氣。
但是眉頭依然緊鎖,歎息了一聲,道:“小紫,你今趟做得有些過了。”
紫玲玎不屑的一笑,挺了挺胸脯道:“善惡不兩立,我乃是龍虎山當代掌教,除惡務盡乃是本份,倒是你善惡不分,強行出手相救,是何道理。”
“其實……小蓮也沒有那麽壞……”
“哼!”紫玲玎冷哼一聲,道,“塔教黃蓮聖母,手中鮮血無數,害人無算,難道還是好人不成?”
“其實,很多事情都是道門中以訛傳訛,小蓮當年也是有苦衷的……”
“塔教為惡,人神共憤,難道還有人逼她不成?不算其他,她心狠手辣,居然連自己的親生骨血都不顧,這樣的冷血之人,難道還是好人嗎?”
“紫仙子,你根本不知道當年的情況,很多事情都是龍虎山所謂所謂的正道之人傳出來的,成王敗寇,本就是這樣……唉……”蘇三娘子微微歎息道。
“塔教之人,難道還有好人嗎?”
蘇三娘子臉色一變,唐方顧及自己姐姐的感受,連忙出來做和事佬道:“小紫你做的沒錯,塔教是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也有很多人並非十惡不赦,正如林先生所說,也許其中有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這麽說來,是我錯了?”紫玲玎冷冷道。
唐方碰了釘子,嚇得忙吞了吞舌頭,縮著脖子不敢說話……
王仙嶠笑呵呵的看著紫玲玎,她知道,紫玲玎表面上看上去什麽都不在乎,其實對唐方著急得很,只要唐方稍微對哪個女人稍加辭色,她的醋壇子便會打翻,只是表面上不說,可是嘴上卻總和唐方過不去。
這個醋壇子,是他王老神仙給頂到紫玲玎的頭上去的,以王仙嶠這種猥瑣可恥的性格,焉能不高興?
林不依歎息道:“小紫,其實不用我說,你們可能也能猜到,小蓮其實是我一手帶大的,只是後來她長大後對我……可是我又不能接受她的好意,所以……”
“林老頭,你到真有喜歡未成年的習慣,有事沒事總喜歡收養個小孩兒,不過眼光不錯,收養的女娃兒都長得不錯,到底有什麽秘訣,明兒我也找個小女娃兒養養。玩玩爺孫戀什麽的,哈哈……”王仙嶠哈哈大笑起來。
如此譏諷,若是換做其他人,怕是當場立馬翻臉,紫玲玎已經懶得和這個無恥小人搭話,而林不依又是涵養非凡之人,早已經看透人情世故,喜怒不形於色,當下微微一笑道:“誤會了,林某人之所以收養小紫和小蓮,其實都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們身上留著相同的血?”王仙嶠嘻嘻笑道,“你老小子當真耐得住性子。”
“不錯,”林不依點頭道,“他們兩人都是青仙子的後人,留著青仙子的血,只是……”
“只是小紫這副‘作品’你更滿意,而林黑兒則是一個失敗的‘作品’?”王仙嶠嘿然笑道,“所以當你發現林黑兒不是你想要的作品的時候,你就向垃圾一樣扔了,所以這小妮子才會對你因愛生恨,一出來就死纏著你了。”
林不依就算是修養再好,也禁不住王仙嶠如此咄咄逼人的逼問,臉色微微一變,汗顏道:“各種原因,非常複雜,只是林某做事,一向無愧於心。”
“像你這種人,不對……這種‘東西’,還有‘良心’嗎,不是早就在幾百年前被法海給掏去了嗎?林不依啊林不依,當年你在龍虎山做下的那些事情,這些小輩們不知道,但是你我同輩,我可是把你老底子摸得一清二楚的,你莫要逼我,你一逼我,我就把你當年如何對青仙子窮追猛打,差點連掌教位子都不保的齷齪事情全部都抖出來。”
林不依面色平淡道:“當年的那個雲道子早已坐化,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只是林不依。王仙嶠,你莫要弄錯了。”
“呵呵,換張皮就當真換了個人麽?幽冥血海當真洗得了你在人事的那些孽債嗎?”
林不依眼神痛苦道:“不錯,若是當年不是我一意孤行,我龍虎山的耆闍之地也不會輕易被法海抹去,但是若是沒有我,法海同樣早已將天下所有的道門全部滅去……”
“得得得……”王仙嶠擺手道, “那些都是青仙子的功勞,乾你小子屁事,若不是青仙子大義,你小子應該在地下和張道陵那些老牛鼻子打了五百年的麻將了吧,哪裡還輪到你現在這般風流快活。”
林不依默然。
紫玲玎忽然冷冷地打斷了王仙嶠,道;“過去的事,我曾經在耆闍之地中見過一些,誰是誰非已經不重要了,我現在隻想知道,林不依,你讓我來找畜道的白娘子,到底是為了什麽,她到底能給我們一個什麽答案。”
蘇三娘子看了一眼唐方,又看了看紫玲玎,喃喃低語道:“前世孽債,今世又重現,當很是天道輪回,善惡又報,只是……你們這又是何苦呢?”
王仙嶠急聲道:“法海出關在即,若是唐方兄弟不能當機立斷的話,現世有難,三娘知道什麽但說無妨。”
“法海……”蘇三娘子輕啟朱唇,臉上露出一絲哀傷,道,“這的確關系到我們畜道柳脈一個故老相傳的辛密,你們既然想聽,那我就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