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動的魏十三,又豈能不識此物,看得神色緊張,喃喃道:“當年我負冰雲十分,她卻還我魏家百分,冤孽宿仇,到當真如同這天地機關,無人能夠算透。魏家小兒,冰雲既然能夠將此物贈你,想必也已經……希望你能夠好好待他,不要似我……飲恨終身。”
魏求喜舌尖在卷,居然將身前這泓黑水從中一刀而斷,魏求喜舌尖如同狂鯨飲水,將這半截黑水全部吸入舌中,頓時間,在魏求喜的口中化成一條蒼龍,橫在半空,隨著魏求喜踏浪向前,衝向白寒。
一股驚天動地的殺意,加在這黑水玄龍之中,蒼龍引嘯,震天動地!
連白寒也不禁為之肝膽俱裂,不由分說,向著一處遁逃而去。
哪裡走!
魏求喜一聲大叫,黑龍張口,一口便要將白寒連人帶骨頭一並吞下!
鄔家家主身子一動也沒動,卻整個人憑空出現在三丈之外。
而王雲光也橫出數步,低眉垂首。
兩人所在之處,正是白寒唯一能夠遁逃的兩處!
三大高手已經將白寒團團圍住,鄔、王兩人雖然沒有出手,但是那股強大的壓力,已經讓白寒難以招架。
場面上如同風雲突變的形勢逆轉,根本讓所有人來不及反應。
他們看見的。只有魏求喜嘴裡那道蒼龍,已經將白寒整個人要硬生生吞下。
這道黑水之龍,蝕骨,若是白寒被他吞下,還有活命之理?
白寒避無可避,逃無可遁,眼見著便要被魏求喜誅殺當場!
白寒氣急敗壞,他不想死,他還沒有重入祝由,白家還沒有成為四大宗門之一。
還有白幼娘,自己一死,她怎麽辦。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白寒心中只有此念,但是魏求喜咄咄逼人,讓他無法無處可逃!
白寒從懷裡猛地掏出一物,頓時間金光四散,魏求喜嘴裡那道黑水蒼龍頓時間全部化為齏粉。
魏求喜冷哼一聲,身形倒卷,落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東西所吸引,因為白寒的手中的東西,太過刺眼。
如同黑暗中升起的朝霞,
如同暗夜裡引路的明燈。
如同在深不見底處,忽然打開的一束光亮。
攝魂鈴。
攝魂鈴。
攝魂鈴……
所有人都驚呆了,睜大的眼睛,張大的嘴唇,根本合不攏來!
原來。
魏求喜如此咄咄逼人,就是要白寒祭出此物!
可是作為魏家至寶,祝由門中第一神器的攝魂鈴,怎麽會在白寒的手裡?
看到這裡,唐方深深地籲了一口長氣,道:“白寒的狐狸尾巴,終於被你哥哥逼出來了。”
這番局勢的變化,已經快得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魏求喜收了神通,頓時間所有的黑水全部被他退卻,冷冷地道:“這東西,不要告訴我是你撿回來的。”
白寒狼狽不堪,剛才自己因為性命相關,不得已用出了原本自己打算永遠保留的攝魂鈴救了自己一命,但是卻不得已將自己的‘秘密’泄漏,如今證據已經現出來了,自己縱然有十張嘴,怕是也難以洗去這殺害魏老鬼的罪名了。
鄔無極站了起來,雙眼緊緊盯住白寒手中的攝魂鈴,冷冷道:“這乃是祝由為就愛不傳之寶攝魂鈴,怎麽會落入你的手裡面。”
下面的弟子紛紛道:“原來這魏老宗主是他殺的,沒想到白寒賊喊捉賊,差點當真嫁禍到了唐方的手裡面。”
“不錯,他肯定是想殺了唐方之後再將這東西拿出來,到時候,他便是有了收服魏家至寶的功勞。順理成章的歸入祝由。”
“然後他再用奸計殺害魏家的小姐和魏求喜,甚至是鄔家家主,然後整個祝由中,沒有人勢力比他還大,他擁有這攝魂鈴,便理所當然的成為祝由宗主,這人心思至毒,活該千刀萬剮!”
“這白寒,真實心腸歹毒之際,若不是魏少爺識破了他的奸謀,他肯定得逞了,我們祝由就要亡在他手裡面了!”
“可惜神鬼難欺,白寒就算是再狡詐,上天又怎麽會放過這個無恥之徒,他理應千刀萬剮,向魏老宗主謝罪!”
魏柔看見攝魂鈴,嗖的一下便站立起來,喃喃道:“對了,對了,我怎麽就沒想到,我怎麽就沒想到,爺爺仙去的時候,怎麽不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我,當時我真的是糊塗了,怎麽不知道爺爺的攝魂鈴丟了,我都不知道。”
“所以說,你連你哥哥半個指頭都抵不上。”王仙嶠道,“你以為你哥哥當真這麽有孝心,這些日子當真是為你家那些個人守孝不成?他其實早就起了疑心,這些日子他在山裡面挖地三尺,幾乎把你魏家的祖墳翻了個遍,其實就是一直再找攝魂鈴,只是沒有找到罷了。”
“原來哥哥早就已經覺得不妥了……”魏柔喃喃地,忽然覺得不對道,“王仙嶠你什麽意思,我哥哥本來就是在山中守孝。他怎麽會那樣做!”
“大小姐,你當真是……唉,女人啊,其實就該在家帶孩子,出來走什麽江湖,這種智商,也只能給騙子數錢了……”
“你。”魏柔正待要起身,與王仙嶠爭辯,但是王仙嶠所言雖然刻薄,但是自己確實天真過頭了,若不是白寒自己將狐狸尾巴露出來,自己完全不可能察覺。
“老祖。”王仙嶠看著魏求喜,感慨道:“這小子可是真能忍啊……”
“是啊。 ”唐方也不由得感慨道,“入鞘之刀,不到萬不得已,絕不鋒芒畢露,一露鋒芒,必然雷霆一擊,魏求喜的的‘忍’字決,天下怕是無人能出其右。”
“你們什麽意思。”魏柔問道。
王仙嶠道:“若是你覺得你爺爺是被人害死的,你覺得這其中最大可能是誰?”
“當然是。”魏柔想了想道,驚呼道:“原來我哥從一開始就在懷疑你們這幾個。”
“是啊,你爺爺被人害死,嫌疑除了我們這幾個,誰會更大?你哥哥天天與我等相處,居然能夠做到絲毫不露聲色,雖然我們只是‘嫌疑人’但是,這世間,能夠天天與殺害親人的嫌疑人在一起,並且好不表露半分心思,這份忍字功,小女娃兒,你可得好好跟你哥哥學學。”
“如非老祖用計將這白喊你逼出,怕是魏求喜這份忍功,還不知道幾時才發作。王某人自愧不如啊。”
唐方看著魏求喜道:“百忍成真,這魏求喜的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