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怕死,難道有錯嗎?王仙嶠問你,你難道不怕死嗎?”
“怕,我怕的要死,天下間我是最膽小的人。但是有的時候,的確需要一些人去死,但如果沒有一個人肯去死的話,可能所有人都會死。”
“什麽時候?”魏柔反問道。
王仙嶠緩緩地道:“比如說,法海來了的時候。”
魏柔歎了一口氣,看著場上的局勢,若有所思。
而在場上,白寒如同一條被打斷了脊梁的狗一般,爬在地上,口中還不斷的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而唐方則是在台上不動如山,神態披靡天下。
白寒心中不由地暗恨,自己原本一切都盡在掌握,但是為何這唐方毫無章法的出現便可以打破自己所有的精心布局,還有,鄔家家主的臨場反悔,也是讓他恨得差不多撲上去殺掉他。
當然他心中更是在恨,原本最有可能對唐方造成威脅的人,這一刻,卻遲遲沒有現身。
為何他們三人還不出現,難道以他們的修為,也怕他唐方不成?
成王敗寇,事已至此,他白寒也無話可說。
白寒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道:“唐方,你狠,我認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這跟頭,我白寒認栽了,但是我在臨死之前,還想拜托你一件事。”
白寒歎了口氣,似乎蒼老了幾十歲一般,道:“我白寒尚有一女在世,若是他知道我橫遭不測,定然會替我報仇,她沒有修過陰刀,也沒有練過祝由道法,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一介女流而已,唐方,你功高蓋世,若是她尋了復仇,你能否饒她一命。”
白幼娘,白寒那個怯怯的女兒,唐方似乎有了些印象,點頭道:“冤有頭債有主,這點我還是明白的。”
白寒慘笑道:“希望你說到做到。”說完,白寒雙手一合,對著自己的額頭猛地拍去!
所有人都不敢正眼去看白寒,因為,所有人有認為,白寒是被唐方活活逼死的。
但是卻沒有人肯站出來為他說話。
唐方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他知道,依著白寒的性格豈能乖乖的引頸就戮。
果然!
就在白寒的手要觸到自己天靈要穴的時候,雙手忽然一錯,五指戟張,大聲喝聲道:“開弓架箭,發火連天,用吾心法,百萬用兵,開弓射箭,護佑護法,法法同心,乾元亨利貞,陰間化做千萬兵。”
此咒一開,頓時間宛如一道陰風從地底中衝了出來,化作一團遮天蔽日的狂風,在狂風中無數的陰兵拉弓射箭,目標直指唐方。
唐方疾身後退,而那白寒豈敢罷休,雙手不斷舞動,捏出一個又一個玄之又玄地要訣,嗖嗖嗖嗖,破風之聲不絕於耳,所有人只聽見風在吼,鬼在叫,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萬箭齊發,千萬隻陰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唐方射來,而與此同時,白寒的容貌也在快速發生著變化,那原本花白的頭髮,瞬間變成一根一根的銀絲,而臉上更是如同揉皺了的橘皮一般,忽然起了千溝萬壑。
就這一勢,已經讓白寒似乎瞬間蒼老了百歲。
鄔無極、王雲光、魏求喜也是各自後退,雖然白寒的目標不是自己,但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遮天蔽日的黑箭,即便是他們這等身手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白寒不惜燃燒自己的壽元,擊錘白家陰刀中的最強招式就,隻為自己贏得片刻的喘息機會。
唐方雙手輪圓,瞬間所有靠近他的黑箭全部化作灰燼,而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白寒已經縱身而起,向遠方遁逃。
唐方沒有起身,雖然以他現在的身法速度,逼近白寒並非難事,但是他沒有動。
白寒心中暗自叫了一聲僥幸,甚至連頭都不敢回看唐方一眼,現在,能夠跑快一步,便多了一分的生機。
就在此時,忽然之間,空中一聲巨響,一個雷鳴般的聲音在空中炸開:“白寒小兒,哪裡走!”
一道身影似乎早有準備,從斜刺裡面驟然殺出,堵住了白寒的去處。
那人橫推一掌,頓時間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向著白寒湧來,白寒此時並非沒有躲閃的機會,只是當他看清楚此人的時候,心智全亂了。
白寒的瞳孔開始收縮,脫口而出道:“你怎麽沒死!”
那人仰天長嘯道:“就憑你破刀,也想要老夫性命?”
來人正是已經死在白寒手中的鄔無霜。
白寒心虛莫名,加之正在逃命,平日裡的本事根本使不出三成,被鄔無霜一掌結結實實地擊中,身子如同斷線的風箏,直接砸回了台上。
鄔無霜一躍上台,站在白寒面前,面色猙獰恐怖。
白寒左看看鄔無霜,右看看唐方,此時整個人已經慌了手腳,一時間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這鄔無霜,明明必死無疑,現在為什麽又活蹦亂跳地站在自己的眼前?
難道自己眼花了,白寒擦了擦眼睛,眼前的人,的確是鄔無霜無錯!
“不可能,不可能……”白寒依然不肯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一切,“你明明已經死了,怎麽可能。”
鄔無霜上前猛地一把抓住了白寒的脖子,冷冷道:“不錯,我是死了,但是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找你報仇。”
鄔無霜的手,冰冷徹骨,根本不是一個活人的手,而他的胸口也絲毫沒有起伏,明明只有死人才會這樣。
死了,但是為何現在又會出現在這裡!
白寒的頭頂處寒氣直冒,鄔無霜死而複生,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唐方將他復活了。
人死燈滅,若是鄔無霜已經死了,就算是變成了僵屍,也應該如同呢金亞東那般,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僵屍,不可能擁有前世的記憶,更不可能前來尋仇。
但是,若是復活他的是僵屍真主唐方呢?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白寒大聲叫道:“生死有命,你的死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那鄔無霜的手捏地更緊了,白寒此時心智已經完全時常,已經半狂半瘋的狀況。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陰陰地響起:“白寒,你可認得我。”
白寒掙扎地扭頭, 只見一個人正朝著自己緩緩的走來。
白寒的瞳孔收縮地如同針尖一般大小。
因為這個人。
正是魏家老宗主,魏老鬼。
他怎麽也……
白寒更是嚇得肝膽俱裂。而與此同時,鄔無霜的手緩緩地松開。
白寒一個翻身跪倒在地上,顫抖地道:“魏老宗主,你已經死了,死了幾不要再來找我,不要來找我報仇……”
諸人一片嘩然,白寒這已經不打自招了。
果然是你!
魏求喜忽的一下暴起。手中的銅錢劍對著和白寒灌胸而入。
白寒慘叫一聲,直直的跪倒在魏老宗主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