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上台,果真如王仙嶠所說,鎮住了整個場面,三娘回首,顧盼生姿道:“諸位,我們雖然都是畜道弟子,但是平日裡難得一聚,今日能見這麽多同道中人,可見我畜道欣欣向榮,三娘深感欣慰。”
“三娘,場面上的話,誰都會說,這些廢話你說的煩我們聽得更煩,你少說幾句,把失魂引交給老子,老子回去還得睡熱炕頭呢!”一人在人群中高聲叫道,頓時引來了一陣哄笑。
另外一人高聲嗤笑道:“就憑你嶽老四也想得到失魂引,你是被那個小婆娘搞的神魂顛倒,都他娘的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睛了吧!”
嶽老四在人群中巡視一圈,找準了開腔之人,反唇相譏道:“我到是誰呢,原來是疤臉張,怎麽當年在以紅樓給的教訓還不夠嗎,還敢到這裡給老子叫板。”
疤臉張嘿聲道:“老子管你是誰,這失魂引我們黃脈勢在必得。”
“不就是仗著你們黃脈的那隻老狐狸嗎。神氣什麽。。”嶽老四毫無顧忌道,“你黃脈有人,難道我白脈就無人嗎?”
嶽老四這句話頓時激怒了在台上那對生著綠豆大小的王八眼的黃皓,胡須微微一吹,道:“小子,菜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有本事上來過上兩招,到時候你要是還站的起來,我黃皓便把混元天尊的號讓給你!”
“黃皓,你果然還是那副脾氣,不過是小孩子家家說話沒大沒小而已,何必動怒。”旁邊一人輕輕擺頭,“難怪一輩子隻配龜縮在廟裡面替婦道人家看相。”
不用說,這能有資格站在台上,並且肯為白脈嶽老四站台的,必然是白脈的大人物無疑,黃皓嗤笑一聲,道:“白刺蝟,這幾十年躲起來不敢見人的是你吧,怎麽,聞到了失魂引的味兒,就勾了出來了?”
唐方對於他們反覆提到的失魂引,根本不知道是何物,在旁忙小聲問王仙嶠,王仙嶠差點失聲笑了出來,道:“什麽失魂引,不過就是一坨屎而已,不過這失魂引比其他的屎要高級不少,五百年才產那麽指甲殼大小一塊,但是乃是世間至穢,所以這群人才會趨之若鶩。不過在王大仙人眼中,始終還只是一坨屎。變不成金子的。”王仙嶠雖然口中這麽說,但是依著兩人對於他的了解,看見他眼中閃動的精光,正是他平日裡見到寶物時候才會發出的,看來王大仙人不僅是在意,而且還是很在意。甚至很想把這坨屎揣進懷裡。
紫玲玎生**潔,從進來的第一刻起就渾身不自在,現在更是一陣一陣的泛著惡心,果然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數百人聚集在這裡,居然是在搶一坨屎!
不過紫玲玎深知邪門道術,一般喜歡用穢物修煉,想必這失魂引定然沒有王仙嶠口中所說如此不堪。
唐方是經歷過湘西祝由趕屍大會的人物,當時的趕屍大會,雖然鬥爭慘烈,但是好歹盡然有序,尊卑有別,哪像這畜道大會,簡直就是亂成一鍋粥,毫無章法,唐方心中不由得暗自搖頭。
下面哄鬧,上面也是劍拔弩張,白脈和黃脈兩脈還沒開始,就吵得不可開交,而兩脈的大人物非但沒有製止,反而大有唯恐天下不亂之勢。
“咳咳。”兩聲清咳傳來,頓時所有人都停止了爭吵,整個場面變得鴉雀無聲,唐方好奇的抬起頭,只見一個乾瘦老頭手中捧著一隻似貓非貓,似狸非狸的小東西,慢條斯理道:“好了,都安靜一下。”
說話人正是一直沒有開口的段觀音,唐方沒有想到段觀音在畜道中居然有著如此超然的地位,只是清咳兩聲 ,就將黃脈和白脈兩脈鎮住,大氣都不敢出。
段觀音沙啞道:“三娘,你繼續。”
蘇三娘子甜甜一笑,道:“段先生乃是我畜道碩果僅存的幾位長者,今日段先生能夠親來,也算是讓我們後輩一睹風采了。”
“狗屁。兩個塔教的妖人一唱一和,在演大戲呢?” 在唐方的身邊不遠處的馮三小聲嘀咕道,“這次要知道這老耗子要來,我也懶得來了。”
唐方輕聲問道:“看來你對那個人倒是成見極深啊。”
剛開始的時候,王仙嶠已經自報家門,因為不是灰脈弟子,所以馮三也就沒有什麽顧忌,冷聲道:“你知道為什麽灰脈隻來了他一個人嗎?”
唐方大奇道:“為何。”
“因為灰脈的弟子都是死在他的手裡。”馮三冷笑道,“別的人不知道,但是我黃脈的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當年這小子入門之日,便心術不正,當年柳脈仙人便三番五次的追殺他,可是此人投靠冷冷塔教,柳脈先人忌憚塔教,所以不敢與他怎樣,沒想到柳脈仙人一走,這小子到真的上了台面,裝上了什麽高人,可笑。”
“柳脈?”唐方皺眉道,“柳脈今天來了多少人?”
馮三上下打量了唐方,有些驚異道:“你這都不知道?”
王仙嶠心知要遭,忙上去道:“我們知道,柳脈向來單傳,我兄弟的意思是,今天怎麽沒有見到柳脈的仙人,只有那個,那個小騷娘們在上面。”
馮三顯然對王仙嶠的一句小騷娘們極為受用,努努嘴道:“看來你們入門的時間不長,不知道也不足為奇,柳脈仙人早就被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子活活氣死了,也對,要是我有這麽一個不成器的徒弟,加入塔教,我也得氣的死去活來不可。”
唐方心中大訝,沒想到柳脈蘇三娘子居然還有這等黑檔案。
王仙嶠的聲音在唐方心裡響起:“柳脈向來單傳, 為的隻產白娘子,所以我的老祖,你不懂就不要亂開口,我很難為你圓謊的啊。”
唐方老臉一陣騷紅,狠狠地瞪了王仙嶠一眼。
蘇三娘子續道:“我就長話短說,我知道,諸位都是為失魂引而來,失魂引能夠在我們這代產出,是我們這代的榮幸,但是最後花落誰手,就得各憑本事了,不過大家遠到而來,總不能空手而歸,我就先讓大家見識見識著寶貝,也算是沒有白來一次。”
頓時,所有人耳朵都豎了起來,連馮三都沉不住氣,踮起腳尖拭目以待,蘇三娘子微微一笑。往台下猛地一砸,頓時間砸出一個尺許的大坑,大坑砸開,臭氣彌漫,紫玲玎和唐方都幾乎嗆出眼淚,而與他們不同的是,所有人都開始席地而坐,用力呼吸,如鯨吞牛飲一般將這臭氣吸入口鼻之中。
蘇三娘子手中猛地一翻,一個寸許的小人般模樣出現在她手裡,那小人渾身金黃,身上纏滿蛆蟲,所有的惡臭,都來源於此。
看見此物,唐方紫玲玎幾乎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