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畜道居然如此喪失人性,實在是……”唐方看到這一幕,有些痛心疾首。
想起自己的姐姐蘇三娘子也是出自畜道,定然也是同流合汙,做下不少傷天害理之事,其實當年自己初見蘇三娘子的時候,蘇三娘子的手段,已經讓他汗毛倒豎,只是蘇三娘子對自己不錯,所以自己潛意識裡面一直把蘇三娘子當成了好人,雖然身邊的人一直提點畜道乃是一個人見人憎的邪門道派,當總覺得是以訛傳訛之說。
知道自己今日親眼所見,畜道之人的狠絕手段,這才知道為何畜道之人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眼前的這個男子,就算是千刀萬剮也不能抵去罪孽啊。
王仙嶠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也不盡然,畜道和其他的道門都有所不同,他收徒不像其他門派,就算是龍虎山那種道貌岸然的門派,進門之前也要假模假樣地篩選一番,但是畜道,只要你瘋畜道五祖,管你惡人也好,奸人也罷,只要你願意,畜道一並收納。不過進了畜道,便終身是畜道的弟子,終身不得叛教,否則的話,天下畜道之人共誅之。”
“哼!”顯然紫玲玎對王仙嶠編排自家道門有所不爽,狠狠地瞪了王仙嶠一眼。
王仙嶠續道:“但是畜道真正的高手是不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的,他們學的是上層的造畜之術,這等喪天害理之事,早已經不屑為之,那些都是修了大神通之術的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對自家門內弟子也是根本不管不問,只要沒到滅門的地步,他們絕不會過問。”
“禦下不嚴,為虎作倀,難道不是畜道那些高手的責任嗎?不是那些人護短,畜道早就滅了。”
“不然……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他們眼中,花花草草也好,阿貓阿狗也罷,都一視同仁。天下人畜皆是平等,又何來仁與不仁。”
“那這些敗類,將人變成畜生,就對了嗎?”
“你們龍虎山,整天殺雞宰羊的,不一樣手沾鮮血,和他們又有什麽區別。”
“這不一樣,人是人,畜生是畜生!人怎麽可以跟畜生比!還有,我龍虎山不殺生!”
王仙嶠微微一笑,不再爭辯。
“不過畜道之人,卻是為惡甚重,這倒是不爭的事實,不然千百年來,怎麽會出現只要有邪門歪道出現,就會有畜道的影子,當年五鬥米教中有畜道,後來白蓮教中有畜道,白蓮教余孽建立的塔教中也有畜道弟子的蹤影,這門派倒真是一個有個性的門派,和蒼蠅一樣,哪裡臭就往那裡鑽,奇怪得很。”
爭論了很久,紫玲玎和王仙嶠終於在這件事情達成了一致意見,不容易。
“不對。”唐方搖搖頭道,“每一個門派都會有自己行事的宗旨和法則,比如龍虎山,就是號稱天下道門正宗,講究的是人力勝天,白日飛升,而祝由的創立則是守護屍鬼村,守護僵屍四大真主,其他的各門各派都有自己存在的理由,而畜道呢?”
“這個問題倒是一語中的,我當年也想過,但是這畜道作為天底下存在最久的門派之一,按理說也應該有些驚天動地的秘密,但是……紫仙子你乃是龍虎山掌教,學問最多,您知道嗎?”
王仙嶠把難題扔給了紫玲玎,紫玲玎又是冷笑,沒有回答。
“堂堂龍虎山掌教都不回答不了的問題,老祖你扔給我也太看得起我了。”王仙嶠愁眉苦臉道。
紫玲玎又中了王仙嶠一記暗諷。心中咬牙切齒,卻偏生拿這小東西無可奈何。
幾人在屋頂都鬥嘴了半天,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門開了,三男兩女都走了進來,其中便有剛剛出現過的那個漢子。
“老五,你這個玩意管用嗎?”其中一人皺起了眉頭道。
老五,也就是剛才那人,得意道:“天下犬類,王者莫過於獒。我這條獒犬,乃是九犬一獒所得,威猛十分,我在西藏整整尋覓了三年才得到。其中有幾次還差點丟了性命,你說管用不管用。”
“這麽珍貴的獒犬,別人舍得讓給你?”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響起。
“自然是舍不得了,不過我也沒真想他舍得。”
“看來老五這次手上又蘸了鮮血,”一個豪放的聲音道,“不過若是這獒犬當真管用的話,殺幾個人又怎麽了,老五,我們狐脈已經輸了好幾次了,這次可不能再輸了。”
“聽說這次不僅僅狐、黃、白三脈要參加,連柳脈和灰脈也要參加。”
“啊!”一人驚訝到,“柳脈,柳脈還有人在江湖上走動嗎?"
“難道你忘了?當年那迷死人不償命的人?”
“三娘子?”一人驚詫道,“她居然還沒死。”
“人家那是柳脈高人,又是嫡傳,哪裡那麽容易死,不過三娘多少年不問畜道的事情了怎麽這次會忽然參加?奇怪。”
幾人聽到蘇三娘子的名字,不由得精神一振,看來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蘇三娘子終於現身了。
“聽說不僅僅是蘇三娘子,連大名鼎鼎的段觀音貌似也會大駕光臨!”
“又是塔教的人,怎麽塔教的人都一個一個現身了。”
“你消息可真不靈通啊。”一人道,“塔教的黃蓮聖母現身龍虎山的事情你還不知道?塔教當年的紅燈照的掌燈之人現身了,其他的塔教余孽哪個不蠢蠢欲動。”
“黃蓮聖母!”諸人齊呼,“她居然沒死!”
“這件事情詭異之極,道門中都很驚愕,傳說這黃蓮聖母並沒有死,而是藏身在祝由之中,所以逃過了殺生之禍,現在江湖亂局,她自然是要出來分一杯羹了。”
“她居然藏在祝由?”
“所以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不過這黃蓮聖母當真是女中豪傑,是我,打死我也不敢藏在敵方陣營之中。”
“這就是你為什麽成不了真正的高手的原因,”一人冷哼道,“黃蓮聖母當年威震天下,無論道法智計都無人能比,可惜你晚生了幾十年,見不到她當年風姿。”
一人傾慕道:“若是能一親黃蓮聖母的芳澤,就算是少活幾十年又如何。”
“只怕黃蓮聖母還看不上你呢!”一人道,“當年多少人拜倒黃蓮聖母腳下,你是不知道,什麽人間閻王閻書勤, 八臂羅漢什麽的,哪個不是為了黃蓮聖母才心甘情願地加入塔教,傳說……”那人壓低了聲音,“就連那個灰脈的段觀音,都是黃蓮聖母的入幕之賓呢!”
“好了好了,說一千到一萬,黃蓮聖母再美,現在不過也是人老珠黃之輩了,我要選,我就選龍虎山新任掌教紫玲玎,當年我在龍虎山下曾經遠遠看過她一眼,我的媽啊,那才是當真傾國傾城,要是我能睡上她一晚,死了也值得。”
紫玲玎聽的粉臉通紅,目中含煞,不經意間感應到王仙嶠的目光,一看,只見王仙嶠笑嘻嘻地看著自己,一臉的不懷好意。
好“了好了,你們幾個正經事不商議,竟是談論些有的沒的,要是真的耐不住了,八大胡同裡面有的是貨色,老五,這次你真的有把握嗎。”
老五哭喪著臉道:“本來還算是信心滿滿,但是聽說這次柳脈和灰脈的人都要來,我就把握不大了。”
“盡人事聽天命吧,我們這一脈原本在五脈中就是最末,輸了也不丟人,何況這次出現的都是長輩,老五好好訓練訓練,說什麽也不能輸的太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