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唐方仿佛無數個炸雷同時在耳邊炸響,眼前這個女子,居然不認識自己?
緊接著,張若昀又說出來第二句話:“我又是誰?”
張若昀左顧右盼看著四周,喃喃地道:“這裡是哪兒,我怎麽在這裡?你們是誰,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難道失憶了?唐方頓時有些明白了,這張若昀估計活了過來之後,已經失憶了。
不然怎麽會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呢?
唐方心中不由得澀然,他想過千般情形,但是卻沒想到張若昀醒來之後,居然會失憶。
不過這對她未嘗不是一個好事,一個並不算開心的記憶,除了徒增負擔之外,還能有什麽?
這個時候,魏柔不知道從何處走了進來,冷聲道:“這女子這條命,是我魏家數人的性命換來的,唐方,希望你能記得我魏家的好處。”
唐方點了點頭道:“魏家大恩,唐方沒齒難忘,魏大小姐有什麽吩咐,我定然萬死不辭。”
魏柔朗聲道:“我要你以魏家家主,祝由宗主的名義召開趕屍大會,向天下宣布,你將永生永世效忠我魏家。”
“這。。”唐方不由得皺起眉頭,道,“這個。”
魏柔冷冷地道:“為你了,我魏家上下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我爺爺死了,幾位年長的爺爺也死了,我魏家做到了我們應該有的承諾,現在是你唐方報恩的時候了。還有,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魏家的孫女婿,生是我魏家的人,死也是我魏家的死人!”
“魏柔姑娘,我看你未免有些太不客氣了,唐宗主是我祝由宗主沒錯,既然是祝由宗主,便是我祝由中說一不二的人物,若是別人知道了,唐宗主是個只知道聽媳婦話的無用之人,這祝由,雖說是掌握在唐宗主手中,但是後面另有高人垂簾聽政,這傳出去可不大好聽吧?”鄔蠹不陰不陽地道,“唐宗主自有他自己的打算,就算他是你魏家的人,你們總不能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吧。”
“鄔蠹,這是我魏家的家事,和你有什麽關系。”魏柔冷冷地道,
“我鄔蠹也算是祝由的一份子,雖然人微言輕,但是也想說上一說,讓大夥兒評評你。”
“我祝由千年祖訓,不做朝廷鷹犬,你已經降了軍統,便早已和我們祝由劃清界限,這裡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魏大小姐,我佩服魏老宗主是個人物,但是不代表我鄔蠹也得處處對你忍讓,若是你硬要挑戰我鄔蠹的底線的話,我很樂意見識見識魏家的厲害。”
“鏘!”魏柔寶劍出鞘,柳眉倒豎,道:“我魏家新喪,想不到其他宗門便要欺上門來,當真欺我魏家無人否?”
“好了,一人少說一句,”進來的王仙嶠忍不住道,“大家都是自家人,自家人吵什麽吵,老祖能回來,本事天大的好事,你們倒好,居然爭了起來,當老祖是什麽東西,可以爭來爭去的嗎?就算是要爭,**勞,你們能和我王大神仙相比嗎?你看我什麽時候主動邀功了的?膚淺!”王仙嶠腆著老臉道,“老祖這次我可是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差點就把小命擱在這裡了,你可不能忘記我的功勞。”
唐方橫掃了一下四周,冷冷道:“魏家的事,魏老宗主一諾千金,我唐某人萬分感激佩服與景仰,我是入贅你魏家,也是你魏家的孫女婿,我不否認,但是魏柔,我答應你,只能是給你一個名分,你應該知道,小紫對我恩重如山,我這輩子若是負她,當真就是豬狗不如的東西,但是雖然只是名分,我也會竭力維護你魏家的周全,只要我唐方還留在世間一日,我保你魏家香火不斷!”
唐方又看了一眼鄔蠹,道:“我妹子生前孤苦伶仃,命途坎坷,你能將她送到我身邊,我自然是感激不盡,我欠你人情,自當會還給你,但你若是以此作協,要挾我唐方,我唐某人隻好做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了,鄔蠹,你和我應該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應很清楚我的脾氣,總之不要逼我,把我逼急了,我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鄔蠹露出一笑,陰森森地道:“那是自然,我等絕不會逼你去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聲嚎哭之聲,從裡面傳來,“叔叔,你回來了嗎?你回來了也不來看我,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哭的人自然是唐憶了,估計她在裡屋聽到唐方的聲音,原本準備躲起來給唐方一個驚喜,哪知道唐方一進來就和這些人吵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半分記掛自己的心思,想到自己為了找到叔叔費了那麽多心力,結果人家反倒把自己忘了,小孩兒心性一起,不由得悲從心來,一時間哭了起來。
“唐憶。”唐方心中一喜,道,“你也在。”連忙衝了進去。
唐憶一見唐方,連忙一把從床上跳了起來,撲進了他的懷裡,哭哭啼啼地道:“我還以為,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哪裡。”唐方輕輕的撫摸著唐憶的頭,道,“好了不要哭了,我這不是回來看你了嗎?”
唐憶原本乖巧靈泛,深的眾人的喜歡,現在盤古識一開,自然是以後造化非同小可,小姑娘在幾人的心中分量自然不是同日而語,甚至有了幾分巴結討好的意思。一見唐憶哭起來,連連哄著。
外屋中,正好隻留下了王雲光和魏柔。也不知道兩人是有心,還是無意。
王雲光對著魏柔微微一笑,保持著一貫的彬彬有禮模樣兒,道:“恭喜唐夫人,唐方能夠安全回來,想必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了。 ”
“你不是也一樣,若是沒有唐方,你王家估計也快亡族滅種了吧?”
王雲光神情尷尬,道:“唐方兄弟的確是我王家最後的希望,但是若是唐方兄弟不肯相助我王家,雲光一人也隻好獨自與法海那廝鬥上一鬥了。”
“鬥上一鬥,你鬥得過嗎?”
“正如魏大小姐所說,大不了亡族滅種,我王雲光什麽都沒了,只有這爛命一條,法海想要,就讓他去取吧。”
魏柔淒然一歎,如何沒有聽出這王雲光話語中那種心灰意懶之意,想必,王雲光之所以意志如此消沉,與自己那天對他所說的那番話不無關系。
自己給了他希望,又最後將這希望的燈芯殘忍的掐滅。
魏柔知道這對王雲光來說,不公平。
但是這只是一個講究強權和暴力的社會,公平、公理,又值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