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趙寡婦的力怯,加上撞上的又只是一棵樹,所以並沒有立刻撞死,但是這趙寡婦已有求死之心,用盡的全身力氣,雖然唐夢琊幫助她止住了血,救了她一命,但是以後有沒有後遺症,這就很難說了。
“這個畜生,定然是什麽妖怪投胎,不然怎麽這麽邪門,若是要他留在村裡面,以後他一開口說話,定然又要有人被殺,殺了這個妖怪!”忽然張家的人大聲喊道。
唐方霍然站了起來,大聲道:“趙寡婦都已經把命配給你們家了,你們還要怎麽樣?”
張父冷笑道:“不是還留著一口氣嗎?”
另一個張家人也道:“我們要的是這妖怪的命,他娘自己想不開,管我們什麽事情?”
唐方頓時火冒三丈,他這般維護白童子,一方面是憐惜趙寡婦,另一方面則是由此想到了當日張若昀的故事,愛屋及烏,他絕對不想讓當日的悲劇再次重演一遍。
“砰!”忽然唐方猛地朝天開了一槍,用槍指著四周,大聲道:“我看你們今天誰敢動他!”
張家的一個婦人忽然撲到在他們面前用唐方的槍口對準自己的腦袋,哭聲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殺了我們張家上上下下,反正我兒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唐方頓時陷入被動,農村裡人護短心裡極強,對唐方這樣的外人極為排斥,見唐方耍橫,頓時幾個人看不過去了,紛紛站在張家一方,不陰不陽地道:“你倒是誰啊?有槍又怎麽樣,有本事去找鬼子橫啊,在這裡耍威風算什麽本事?”
“有槍了不起啊,有本事你把我們全村的人全部打死啊?”
“他是誰,趕出村去,我們村裡的事情,輪不到外人說話!”
“趕出去,趕出去!”
“你們!難道你們都忍心看著這麽一個孩子死嗎?”唐方雙目通紅,大聲質問道。
可是回答他的卻是一張張冷漠的臉孔,沒有一個人站在他一方,即便是唐夢琊也保持沉默,唐方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是啊,白童子這麽邪門,喊一聲死一個,害死了這麽多人,今天又害死了小六,差點連他娘也害死了,這樣的禍害,若是留在村裡面,估計沒有人睡得著覺。
對趙寡婦,村民們都是很同情,但是對於白童子,村民們嘴裡雖然不說,但是只有他死了,才能了卻村民們縈繞心頭這麽多年的恐懼。
唐方僵在那裡,唐夢琊走了上來,扯了唐方的衣服,悄聲道:“你怎麽這麽不開竅啊,你越是這樣,越是把二娃子往死路上逼啊。”
“難不成我就看著這個孩子活生生地被這些人害死不成?”唐方大聲道。
“你啊!”唐夢琊跺了跺足,道:“這麽多人,你怎麽救他?”說完唐夢琊在唐方耳邊說了幾句,道:“懂了嗎?呆子,現在我們先救趙寡婦要緊。”
“嗯。”停了唐夢琊的耳語,唐方點了點頭,居然跟著唐夢琊扶起了受傷的趙寡婦,去時不忘用手指了指張父,威脅之意淨顯,張父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
安頓好了趙寡婦之後,到了晚上,雙唐悄悄地摸了出去,唐方豎起大拇指,悄悄地道:“還是你聰明,知道半夜去救這小子。”
“所以說你笨嗎!”聽到唐方的讚歎,唐夢琊有些得意洋洋,道,“剛才那麽多人,你越是跟他們對著乾,就越是把二娃子往死路上逼,還掏槍,你以為你是誰啊!”
唐方憨憨的摸了摸頭,兩人悄悄地摸到村頭白日裡捆綁二娃子的地方,卻發現那裡二娃子已經不知道去向,空留著一根繩索在空蕩蕩的晃悠。
唐方看了唐夢琊一眼,道:“你果然好聰明啊。”
唐夢琊道:“這定然是張家的人藏下了二娃子,走,去張家要人!”
張家大堂裡面靈堂已經搭好,張家的一些婦人在靈前哭得死去活來,卻不見張父。
在張家的一間破舊的柴房裡面,放著已經死透的張小六的棺材,一盞昏暗的燈光下印出幾張面目有些猙獰的臉,他們嘴裡都叼著那個時代最為流行的哈德門,煙頭一陣明滅,將眾人的臉照的時明時暗。
再旁邊,是一鍋燒的滾燙的開水,下面加足了柴禾,水面上冒著騰騰的熱氣。
張父忽然將手頭上的煙頭掐滅,扔在地上,道:“乾活!”
一人疑惑地道:“老二,這麽做合適嗎?”
“有什麽不合適的?他害死了我們小六, 難道不該讓他陪葬嗎?”丈夫的面容憤懣大聲道,在他的面前是一張高高的棺蓋,旁邊正是被五花大綁,眼睛裡面透著深深怨恨的二娃子。
“可是……可是……我們下不了手啊……”另外一個人道。
“我來!”張父接過了那人手中的錘頭,道,“這小子邪門的很,若是跟我家小六合葬,定然會在陰間欺負我們小六,那個老道士說了,只有這樣,才能鎮住這小子,讓這小子到了下面,給我們小六做牛做馬,還清他生前欠我們小六的!”張父的臉上露出陰狠的神色,對著地上的二娃子道,“小子,不是我們不仁,你殺我們小六,我殺你,這都是前世的債,是報應,這仇,你衝我來就是了,跟我們張家的人無關!拿來!”
“老二,真的嗎?”
“難道是假的啊!”張二面容有些扭曲,接過那人手中燒的滾燙的一桶開水,大聲道:“給我,我來潑!”
“唰!”一盆開水劈頭蓋臉地向著二娃子的身上潑了下去,二娃子疼得整張臉都變形了,但是出乎意料的居然沒有大聲叫出來,只是牙齒緊緊咬著下嘴唇,雙目怨毒地看著張二,張二大聲道;“還不死?再來一桶!”
張二如同喪心病狂地一桶接著一桶,往二娃子的頭臉上澆了下來,幾桶滾燙的開水下去,二娃子疼得昏了過去,那張二居然拿著一根刷子,在二娃子身上死命的刮,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自己兒子的名字,燙的雪白的皮膚頓時一塊塊被他刮了下來,張二又加了幾桶水,直將這二娃子的皮膚全部如刮皮一般用刷子全部刮下來,露出裡面已經燙熟了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