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洞中那間破屋之中,一個年輕的男子輕輕地推開了門,正是那日在村裡面收瓷器的那個楊掌櫃,走進了這間破爛得不能再破爛的小屋之中,在屋中,恭敬地道:“師傅。 ”
“收了多少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出現。
這個青年人猶豫了一下道:“今年不同往日,收的不多。”
“為什麽?”
“瓷器這些家夥們倒是越做越精細,但是裡面的內容卻越來越強差人意了,跟師傅的要求差了很多。”
“是嗎?那就好好的教,教他們怎麽做,必要的時候,讓他們折些陽壽填埋進去也是可以的。”
那個男子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怎麽做了。”
“還有什麽事情嗎?”這個聲音響道。
“師傅,你還在接地氣嗎?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嗯,”這個時候,一個人影緩緩的從棺材下面爬了出來,正是那個楊瘸子。
“這裡是個好地方啊,若是不是陽盛陰衰,需要調理,倒是一處風水寶地,可惜了。”
楊姓男子笑了笑道:“師傅,這一切還不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若不是李二那個不知道好歹的家夥硬要插入這麽一腳,恐怕師傅早已經大成了。”
“不要提他了,他只是一個無足重輕的小人物而已,自以為是,狂妄自大,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了贏勾血脈的頭上,自取其辱,怨不得人。”
“我需要?”這個楊姓男子用手在脖子間做出一個抹喉的姿勢,老者擺了擺手道:“經過這次的教訓,這小子肯定會老實不少,倒是他身邊的那個屍鬼,倒是對我日後有極大的用處,天海段家的女子,有趣,有趣。”
楊瘸子輕笑一陣,忽然道:“龍虎山的那個黃毛丫頭走了嗎?”
“走了。那黃毛丫頭道行太淺了,想必也是沒有看出這其中的奧妙,拿了人骨劍自以為大功告成。”
“錯了。”楊瘸子搖了搖頭,道,“這黃毛丫頭小小年紀,卻知道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倒也難得。”
“師傅你是說?”
“所以我常常跟你說過,人外有人,這黃毛丫頭看上去年輕,但是心機卻很深,她明明已經看出了這其中的部分玄奧,但是卻難得隱忍不發,因為她知道,這件事情還輪不到她去管,不愧是林不依調教出來的。”
楊姓公子冷哼一聲道:“就算這姓紫的丫頭,有些本事,但是另外兩個簡直就是草包中的草包。”
“錯,另外兩個更厲害。”楊瘸子歎了口氣,道,“唐方小兒是老祖血脈,光憑這點就是非同小可,若是他當真能夠覺醒,就算為師這幾十年心血,苦心孤詣地造出來這玩意兒,也不見得是他對手,而另外一個小女孩李鑫,你必須答應為師,無論如何,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可以與她結怨。”
這個化名為楊姓的李鑫點了點頭,眼中依然有些不以為然的神色,但是不敢違逆了師傅的意思,低聲道:“徒兒知道了。”
“好了,”這個楊瘸子輕松地道,“無論如何,這紫丫頭識趣,離開這裡了,不然我們恐怕還要當真費上一些周章,為師也算是送了一口氣,去看看火候吧,算算日子,已經快要臨近了,千萬不要在這關鍵的時候給我掉了鏈子啊。”
“徒兒知道。”李鑫微微頷首,對著楊瘸子一拜再拜後,小心翼翼地離開了這間草廬。
唐方腆著老臉屁顛屁顛地跟在紫玲玎後面,噗哧噗哧地誇張地喘著氣,翻手一屁股拍在唐夢琊的滾翹的屁股上,裝模作樣地道:“給我老實點,要不然把你仍在這深山野嶺喂了野男人。”
唐夢琊此時雖然有些意識,但是卻不可能跟著唐方打著嘴仗,唐方意氣風發,反過手將唐夢琊扛在肩上,快步追上紫玲玎,嘻笑道:“我說小丁,這次出來你能得到這玩意兒,我唐某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是不是抽個空給唐爺唱個小曲兒逗逗唐爺開心啊?”
紫玲玎知道唐方是個話癆,為了不挑起唐方滔滔不絕的話匣子,乾脆充耳不聞,少了唐夢琊在一旁鬥嘴,唐方頓時少了很多樂趣,但是用熱臉去貼紫玲玎的冷屁股永遠是唐方樂此不疲的事情,一路上唧唧歪歪,天南海北地說個不停,但是紫玲玎根本不搭理他。
“其實我早知道,這李二小子沒有死。”忽然唐方沒有來由地來了一句。
紫玲玎停下了腳步,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
“嘿嘿,大爺我自有大爺的本事,”唐方得意洋洋地道,“昨晚我和夢琊偷偷摸進了那窯洞之中,把那個那個女鬼引出來了,當時我們進去的時候,窯洞外面沒有結界,可是後來我想逃跑的時候,卻發現外面有了一層結界,當時我就知道,定然是有人故意引我們進去的,那個女鬼沒有捏決過, 所以肯定這結界不是她布下的,外面肯定有人。”
“其實當時我可以出來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小子布下的結界,根本就不是結界,但是我想了想,這小子日後肯定還會來找我麻煩,索性我就留了一手,乾脆假裝被困在裡面,讓那小子以為他的三腳貓功夫對我有用,後來果不其然,那小子想對我用術,老子卻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直接上去就是一拳,打得他小子連娘都不認得,不然,你以為那小子那麽容易拿下啊!”
紫玲玎頓了頓,沒有(5)想到這看上去神經大條的唐方,居然還有這等心機,又問道:“那你怎麽知道,外面的人是李二?”
唐方聳了聳肩膀,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李二在外面。其實我一直忘了告訴你,我一直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紫玲玎反覆打量了唐方一下,這番話,甚至連她都有些真假難辨了,這小子,變得越來越深不可測了。
“走吧,”唐方換了一個肩膀背著唐夢琊,又手上不老實地揩了一把油,“車子就到前面,可是開車的人卻半死不活,娘的這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