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三微微一笑道:“看不出你還真的是條漢子,若是不是你自己大意了,要捉住你,當真要費上老夫一番周章了。 ”
唐方一瞪魏十三道:“我現在依然可以活剝了你。”
魏十三不以為意,對著唐方道:“剛才的一幕,你自己也是看到了的,你可知道我為何捉你來此……”魏十三不待唐方回答,已經笑道,“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
雌伏了這麽久,魏十三即便是經歷過大悲大喜之人,心中不免也有些激動,王仙嶠當年不過是一時嘴漏,說出了這個秘密,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有著別人難以理解的野心的魏十三早已經記下了,並且付出了十數年的代價。
而現在,他藥方已經到手了,而缺的,只是唐方這道藥引。
當年方家的高人,以肉身入道,早已經擺脫了祝由一脈的控制,成為了傳說一般的人物,只是,因為當年方家之人證道的手段並不光彩,所以,祝由中並不刻意提及,早已經在千年之中,隱沒無痕了,就算是方家的長生排位中,也不曾有此人的出現,只有王仙嶠這等活了千年的老怪物,又以窺陰為樂的人,才在機緣巧合中,發現了這段辛密,為了獲取如同判師一般的力量,王仙嶠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但是,王仙嶠畢竟不是判師,沒有十世惡人的因果,到頭來到底入不得判師之門,卻被判師之祖利用,成了當年在屍一戰中,一顆事關成敗的棋子。
不過,福禍相依,也正是因為判師之祖,王仙嶠才躲過了法海的追殺,活到了現在。
當年的王仙嶠,雖然也是祝由中少年一代中極為傑出的人物,但是論根骨,與法海這等不出世的人物比起來,不過是螢火與皓月之光,但是即便實力懸殊,即便是當年的法海如日中天,道門中人人忌憚,但是王仙嶠卻有著和他的本事不太相稱的膽子,可能也是當世唯一一個敢把偷的主意打到法海的頭上的主。
當然,王仙嶠也不是好惹的主,依他的眼光,世間上所有的道氣對他來說都已經沒有了任何吸引力,他敢冒著殺生之禍,偷取的法海的東西,自然也是世間最為珍貴之物。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王仙嶠居然把這個不可能變成了可能,他偷到手了!
當然,這其中奇巧,一言難盡,王仙嶠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自己的靈魂,在加上永世不敢出屍的恐懼。
當然,依著王仙嶠的性格,他如何能夠忍受得了屍的苦楚,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法海的恐懼也越來越淡,終於,被他找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逃出了屍。
或者是樂極生悲,逃出了屍的王仙嶠居然陰溝裡面翻船,被天目用計困在了落洞中不得而出,也正是在落洞中,他遇到了魏十三,當這個廢人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開始不過只是將他當成了和一般洞女一樣,用以續命的爐鼎,但是他很快發現了,這個人的與眾不同!
此人居然有是十世惡人轉世!
只有十世惡人,才有了讓天地懼怕的本事,只有十世惡人,才能夠繼承判師的衣缽,成為新一代的判師!
算出了這個命格的王仙嶠,當時欣喜若狂,他看到了從落洞中掏出的希望,於是將判師的本事傾囊相授,這判師的產生,原本就是應劫而出,若是沒有十世惡人的積攢,就算是天資在高,也無法習得判師的任何一個本事,但是若是十世惡人,便可稍加提點,甚至無師自通!
原本萬念俱灰的魏十三,在落洞中,被王仙嶠賦予了新的生命,也從此增加了數十倍的野心,祝由之祖,早已不被他放在眼中了,他所要的,是和當年法海一般,憑著自己無上道法,重塑天地法則!
成了神一般的人!
而現在,他從未如此接近心中潛伏的野心。
魏十三看了唐方一眼,驀地一抬手,只見一道宛如實質的真氣,從他的手中如同利劍一般射向了唐方的經脈,頓時,冰冷刺骨的感覺侵襲全身,唐方的全身,仿佛如同冰封了一般,不要說抬手反擊,就算是動一個手指頭也不能。
唐方倒也硬氣,居然一聲不吭,反而笑了起來,道:“小子,你就這點本事,難道是給本大爺撓癢嗎?”
魏十三的眼中冰冷,沒有任何感情,仿佛地獄中的鬼魅,忽然雙手如同驟雨閃電一般一連點中了唐方的十多出要害,每一指均注入一道冰寒徹骨、直鑽心肺令他生出五髒六腑驟被撕裂感覺,偏又大叫不出聲來,就像在噩夢中,明知猛獸毒蛇噬體,卻沒法動彈。
唐方感覺這魏十三心中的歹毒,他根本不可能給唐方一個痛快,他不僅要他失去所有的抵抗力,然後在慢慢的折磨他,卻不會讓他輕易死去。
唐方想破口大罵,但是卻奈何根本運足不了力氣,魏十三如此殘忍的手段用在自己的身上,就算是自己能夠逃出生天,下半輩子估計不但道法全失,能不能不變成一個不能動彈的廢物,還不得而知。
可是自己先是大意中了魏十三的道法,現在又被魏十三用詭異手法封住了全身的血脈,逃出生天,怕是癡人說夢。
難道唐方今天就要死在這裡嗎?唐方心中又急又怒,可是剛才又是自己打腫臉充胖子,一命換一命。
一個個念頭電光石火般閃過唐方的腦海,在錐心刺骨的極度痛苦中,他往後仰跌。
魏十三輕聲一笑,道:“不用怕,這只是開始,很快等痛苦過去後,你的感知也會慢慢消失,到時候便會神智迷糊,到那個時候,你身體中的那個怪物,就不會在作壁上觀了。”
“好好享受人生最後一段旅程吧,若是來日我能夠得償所願,定然十倍還給你,你若是有來世,我保你錦衣玉食,一生無憂!”
說完,緩緩地將唐方放在地上,平躺起來。
就在是個時候,唐方隱隱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移動,魏十三好像將自己移到了祭壇的中間,唐方仰面朝天,隱隱看見在祭壇中,那道高大雄偉的巨幅雕像。
此時候唐方體內的變化, 只能用地獄酷刑來形容,即便是唐方這等硬漢,也忍受不了,如同前玩吧細刀在自己的血脈中流走,切割這著他的經脈和五髒六腑,若是不能開口大叫,唐方恐怕早就叫破了喉嚨,這個痛苦讓他渾身發抖,如同墜入冰窟。
而更讓他感到恐怖的事,所有的如同魏十三所料一般,自己的感官也漸漸地失去了作用,眼不能見,口不能言,耳不能聞,甚至神智也開始漸漸迷糊,就如同投入了一個一無所有的虛無境界,一切都不知道所發生了何事,伴隨他的只有一波加上一波更為洶湧激烈的疼痛。
若是能夠有選擇,唐方此時只求速死,了卻這慘絕人寰的痛楚。
就在這悲慘深淵的更深處,仿佛有一股暖意,沿著自己的身體最深處,緩緩的向著唐方的神智深處襲來,此時的唐方,哪裡還顧得上其他,就如同即將凍死的人,仿佛看到了一堆灰燼,即便不能取暖,但是總算是能夠給於生命一丁點溫暖。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關注著唐方的魏十三的神色開始凝重,從手裡緩緩地掏出了一把小刀,向著唐方的手腕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