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嶠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贏勾之體,怎麽可能會修出陰陽眼,就算是贏勾本人爺不可能啊,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路!”
所有的小孩的眼睛開始閉著,花朵又重新開始收縮,變成剛開始唐方進來的時候的模樣,唐方跌跌撞撞地向著王仙嶠的方向走來,王仙嶠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一個滾身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叫一聲,沒命地向著一處地方倉狂逃命。
想走!忽然,一聲歷叫在王仙嶠地腦前炸響,只見唐方一隻大手已經向著王仙嶠地天靈處砸了下來,王仙嶠嚇得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忙不迭的叩頭道:“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唐方的手在王仙嶠的頭上一停滯,乾澀地道:“你此番又是害我之計?”
王仙嶠忙不迭的道:“此處原本就是端目布下的火眼金睛大陣,我早已經提點了真主,不要貿然行事,是真主一意孤行,怨不得小人啊,真主若是將我殺了,我死不足惜,但是恐怕此事傳了出去,會害真主背上濫殺無辜的罪名,請真主三思而後行啊。”
唐方陰森森地道:“我原本念你千年修行不易,所以這才留你一命,奈何你心腸歹毒,三番兩次的傷我害我,我若是在留你在這世間,我自己都要覺得對不起我自己了!”說完唐方一把抓住王仙嶠的衣襟,一掌當空排下,王仙嶠雙膝早已癱軟在地上,涕淚橫流,避無可避,隻得睜目等死。
忽然一道金光閃過,唐方的手微微一震,頓時間偏了半分,王仙嶠得逃大難,忙從唐方的手中掙脫,急急大喊道:“端目老司救我一命,端目老司救我……”
唐方一愣,卡看著自己有些焦黑的手,厲聲喝道:“端目,藏頭露尾的算什麽英雄好漢,有本事的給我滾出來!”
在花從之中,一朵嬌豔的花朵緩緩地打開,裡面坐著一個童子,低眉垂首,緩緩的開口道:“唐先生請手下留情,此人殺不得。”
唐方盯著那個童子,有些詫異地道:“你就是端目小兒?”
那個童子睜開眼睛,看著唐方,點了點頭,道:“是也罷不是也罷,唐先生既然然已經將我當成端目,那我就是了,唐先生可否看在我你曾經還有些香火緣分之上,姑且饒恕了王仙嶠,就當給老夫一個薄面。”
唐方冷哼一聲道:“我什麽時候跟你有過交情,再說,憑什麽你一句話,我便要放了這個無恥地小人?”
那個童子笑了笑道:“贏勾血傳承,當年確實跟我們湘西老司有過一段交情,只是唐先生這是世記不得也不足為奇,唐先生不知道為何會來到我這燒屍森林中來,恐怕不是機緣巧合吧。”
唐方暗自道:“傳說中老司都一般由上了年紀的人擔任,這個老小子怎麽看不過七八歲的小孩,怎麽可能是端目?是了,這老小子既然知道我姓唐,必然是知道我的來歷,肯定是用了某種邪術,利用這些小孩子開口,自己卻躲在一個別人找不到地暗處,讓我捉他不到,肯定是這樣!這老小子也忒雞賊了。”
唐方一念之此,開口道:“端目,我也不管你跟我以前到底有什麽交情,總之,你將紫玲玎交給我,我就將這賊人交給你,否則,若是你不交出紫玲玎,這小紫不但性命難保,我還要一把火將你這全部燒了,讓你這成了正在燒著你的屍體的燒屍森林!”
那個童子微微一笑道:“紫小姐現在已經無礙,只是我不能擅自做主,將她交給你,唐方先生,這燒屍森林中我是可以做主,但是落洞中,卻不是我能左右的,紫小姐既然已經是落洞之女,便是不可改變的事實,若是我壞了規矩,擅自將已經成了洞女的紫玲玎交給你們,到時候洞神動怒,降罪於我等,整個苗疆都會有大難,請唐先生看在苗疆百萬生靈的份上,不要為難老夫。”
唐方用手按住王仙嶠的天靈,冷冷地道:“難道你就不怕老子一手拍了她?”
端目笑道:“唐先生宅心仁厚,斷然是做不出這等以怨報德之事來。”
“以怨報德?”唐方嘲弄地道:“莫非這小子剛剛害我,還是對我有恩不成?”
端目苦笑道:“若不是這小子引你來此,我此處三代所布的火眼金睛陣勢又豈能被你破去?你的陰陽眼又如何能夠開啟?王仙嶠本意是想害你不錯,但是沒有想到,卻給了你天大的一個造化,當然若非你是贏勾之體,堅不可摧,可能早已在這陣中死去,若非你身體中已經有了陰陽眼的血脈,恐怕也不會因此開眼,一飲一啄,具有前定,只是可惜我三代老司的心血……唉,怨不得人,隻願老夫我無福消受,徒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是啊,是啊,其實小人早已知道,此處對真主有大機緣打造化,才引著真主來此,真主真的錯怪小人了……”王仙嶠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道。
唐方一愣。陰陽眼!難道是和那個方雲小子一模一樣的陰陽眼?
那小子的那對眼睛的厲害,自己何曾不知道,一個定,可以定人定鬼定乾坤,斷是厲害,難道自己也能擁有那個變態的本事?
雖然方雲的陰陽眼定不住自己,但是世間又有幾人能不被他定住?連紫玲玎都在他的手頭吃過虧,有了這本事,自己日後殺人豈不是不費吹灰之力?
但此時,並非興奮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救出紫玲玎,至於日後如何顯擺,那是以後的事情,唐方按捺住心思,冷冷地道:“如此說來,老鬼你是不肯放紫玲玎出來了?”
端目一歎,道:“說實在的,老夫也很想與你結上一段善緣,若是力所能及之事,老夫絕不推辭,只是此事,唐方先生太過為難老夫了,”
“你真不怕老子一怒之下,將這個地方全部燒毀?”
“法不可破,若是唐先生一意孤行,老夫也無法阻止,此處精華,俱已被先生吸取,留之無用,看著心煩,唐先生若是真的動手就請便吧。”
唐方道:“你老小子捉了這麽多的小孩,在此祭煉,老子還沒有找你麻煩,想借我的手毀屍滅跡,沒那麽簡單,我今天懶得跟你算這筆帳,你先把紫玲玎交出來,不然,我定然踏破此處,將你揪了出來,吊起來打!”
端目沉默了一會,道:“紫玲玎並非在我處。”
唐方一愣,道:“剛才不是你捉走了紫玲玎?”
端目苦笑道:“紫小姐道法高強,老夫就算全力施為,也並沒有活捉她的本事。唐方先生太高看老夫了。”
唐方冷冷的一撇王仙嶠,意思不言而喻:你小子又哄老子了。
王仙嶠弱弱地道:“小人……小人也是……也是猜的,並沒有說……肯定……是他捉去的……”
唐方沒時間和這個卑鄙小人嗦,冷冷地道:“那……紫玲玎去哪兒了。”
端目道:“老夫怎麽知道……”
“少裝……”唐方道,“這是你地地盤,有什麽風吹草動會瞞過你地耳目?再說了,你老小子連我的名字都算的出,算不出紫玲玎被誰捉走了?”
“唐方先生果然機敏過人,但巫卜之術,原本就是捉到命運經過的那一絲軌跡,若是不已燃燒命魂為代價,根本不可能真正言中,即便是老夫,也不敢說是百卜百靈,而且就算是老夫想為唐先生卜卦一出,但是此事還需要焚香沐浴,百無禁忌之後方可行動,實在是……”
唐方冷笑道:“少拿這些來糊弄老子,就說,你知道不知道紫玲玎在哪兒。”
端目沉吟道:“應該還在落洞之中,若是這落洞中還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掠走紫玲玎的話,恐怕只有他了。”
“他?”唐方急忙問道,“哪個他?”
“魏求喜。”端目道。
“他魏老鬼地孫子,不太可能吧?他連魏老鬼都不是對手,最多和紫玲玎打個平手,他想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弄走紫玲玎,恐怕不可能。”
“你知道此人?”
唐方點了點頭道:“我見過。”
端目長長地歎了口氣,道:“連王仙嶠、紫玲玎之輩都無法走出落洞,而他魏求喜卻能來去自如,這難道不能證明他自身地實力了嗎?”
唐方一想,頓時不再停留,飛也似的返回落洞,見唐方離開,王仙嶠一屁股坐在地上,拍了拍胸脯,大有劫後余生地感覺,而就在他自身暗自慶幸地時候身後一張大手猛地將他瘦弱地身軀凌空提起,王仙嶠在空中手舞足蹈,大聲叫喊,唐方冷冷地道:“你以為你小子就這麽容易逃過我地手心嗎?”說完,到提著王仙嶠飛也似地向著落洞中跑去。
看著兩人端目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花朵重新閉合,這片碩大的花林重新陷入了寧靜,良久之後,一個白須老者緩緩地從花林的深處走了出來,看著自己這片花林,眼中露出憐惜之色,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這片花林,喃喃自語到:“三十六代了,整整三十六代了,沒想到贏勾血脈之中又出現了一個天縱奇才,居然又能夠吸收這天睛火眼這難道是個巧合嗎?”
“當年地法海,便是利用了天生陰陽眼之人,再強行吸收了這天睛之力,在我苗疆老司地合力做法之下,才打開了幽冥鬼路,讓這世間和屍**露出一絲縫隙,導致了當年那場滔天血海,為此,我苗疆千年不曾再祭煉天睛。沒想到,正當我苗疆之人重啟天睛之力,妄圖再次逆天瞞修之時,你贏勾又來坐收漁利,這難道當真是我苗疆老司世代欠你贏勾的不成?”
“只是希望這唐方能夠宅心仁厚,不似法海那般野心滔天,再次釀成不可收拾的慘禍。”
老者用手緩緩地摸著這花枝,喃喃地道:“可是誰又知道了?天下之人,皆以能夠煉成一具旱魃為榮,以為能夠奴役一具不死不滅,扛過天雷地火之威地僵屍,便是無上珍品,可以縱橫天下,殊不知,旱魃乃是神物,豈能是人力所能操控,逆天修旱魃,自己為能控制旱魃,卻被旱魃反控制了心神,成為旱魃真正修仙的嫁衣,只是人世間多癡兒,誰能看穿這點,從這點看,王仙嶠已經算不錯了,可是世上又能有幾人能像他一般洞徹世俗,超於物外……”
端目老司抬頭看了一眼遠方,續道:“希望王仙嶠能夠指點唐方這個癡兒,讓他不至於沉迷苦海,及早回頭是岸……若是當真如同當年一般……唉,老夫也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