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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鬥小民》第266章 己所不欲 勿施於人
到了施羅德家裡,八鬥哥總算是清淨下來,正好祖兒也在這,胖子便詢問了一下她和伊莎貝爾的意見,就這樣,兩位姑娘就欣然加入了尚未成立的八鬥藝術品公司。

 在幾個人的努力下,一個中西合璧的晚餐新鮮出爐,雖然只是很普通的晚宴,但是在剛剛鬧過饑荒的幾個來說,卻勝過最豪華的宴席,吃得都格外珍惜,就連一貫挑食的猴小帥都沒剩飯碗子。很多時候都是這樣,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懂得珍惜。

 飯後喝一杯咖啡,都感覺無比愜意。閑聊的時候,兩個姑娘對未來的八鬥藝術品公司很是期待,因為他們都見識過山洞中的寶貝。而伊莎貝爾則想起來在村長家裡獲得的那幅油畫,低聲向胖子詢問:“那不會真是達芬奇的真跡吧?”

 “不管真假,反正那是送給你嫁妝,倒是便宜了施羅德這個家夥!”胖子其實也有點舍不得那幅畫,畢竟他得到的那些畫作,都是墮落的藝術品,以近現代的比較多,裡面還真沒有文藝複興時期名家的作品。

 伊莎貝爾一聽,便有些坐不住了:“不行的,這麽珍貴的東西,我怎麽能收呢——”

 在她想來,如果真的能和胖子高先生成為戀人的話,倒是可以收下這件禮物;但是現在看來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實在受之有愧,心中不安。

 “不要達芬奇的話,就給你換成畢加索也成,不過你要是和施羅德結婚的時候,就甭想俺再送你們什麽禮物!”胖子也做出了決定,在那些藝術品中,畢加索的畫作不少。這種現代抽象風格的作品,在那位小胡子眼中,當然是墮落的!

 看到胖子高先生是真的。伊莎貝爾也就不再爭執,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幫著胖子高先生經營好公司。而且不領薪水——如果她得到的是一幅傑作的話,那麽這輩子的薪水估計就一次性提取了。

 祖兒在旁邊聽了半天,再聯系到藏寶洞裡面見識過的那些雕塑作品,她也猛然意識到,自己那件農夫耕地,應該也不簡單吧,否則的話,胖子高先生怎麽會費那麽大的勁幫著扛回來呢?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對胖子高又多了不少了解,如果是為了追求她而獻殷勤的話,還可以理解,但是聽說胖子高先生已經訂婚,而且在山洞裡也沒有對她動手動腳什麽的。

 前思後想,越想越不簡單,於是祖兒就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胖子呵呵兩聲:“俺當時就說了,那件算咱們共同擁有。到時候叫公司的評估師給估個價,然後俺要東西你收錢——”

 祖兒開始搖頭,可是胖子心意已決:“就算是咱們一起患難的見證吧!”

 大夥這才接受。而施羅德腆著臉皮湊上來:“高,我的那一份呢?”

 “你的已經結算完了,雙倍的雇傭金你還不滿足嗎?”胖子伸了個攔腰。然後就蜷縮在沙發上,準備好好睡一覺。

 施羅德將一個枕頭狠狠砸過去:“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

 第二天上午,胖子會和了師父,又叫上見習經理卡爾先生,一起去參加記者招待會。會場什麽的都是瑞士銀行方面安排的,除了胖子這方面的代表之外,還有銀行的代表以及一位代表聯邦的外交官,當然還少不了翻譯。

 禮堂裡面已經座無虛席,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人頭攢動。少說也有千八百的。胖子低聲問了師父一句:“這些不會都是債主吧?”

 金眼雕則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手裡輕輕轉著兩個核桃。他一身長袍,銀發長須。坐在那裡,盡顯宗師風范。台下的人在把眼睛望向他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幾分敬意,要知道,有些東西不是可以裝出來的。

 不過當他們的目光轉向胖子的時候,則立刻換成了鄙夷,那是一種看土財主的眼神,大概在他們看來,這個胖子高,就是碰到了死耗子的那隻瞎貓。

 所以,在那位官員宣布發布會開始,可以自由提問之後,一位記者就率先站起來發問:“胖子高先生,您不會介意我這樣稱呼您吧,反正報紙上都是這麽說的。我想問的問題是,您是怎麽發現納粹寶藏的?”

 台上的胖子點點頭:“這個問題,你最好是問猴小帥先生——”

 猴小帥是何許人也,在座的當然都很清楚,因為猴大師的名頭,比胖子高一點也不差,所以現場出現了一陣竊笑,而那位記者當時就面露怒色,把這個當成了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只聽胖子繼續說道:“俺和猴小帥先生去阿爾卑斯山野遊,小猴子淘氣,差點掉進那處冰縫,所以俺就起了下去一探究竟的心思,就這樣發現了寶藏,一切就是這麽簡單,純粹是運氣使然,而且主要還應該歸功於猴小帥先生。”

 狗屎運——那位記者先生只能訕訕地坐了,因為現場的記者太多,所以每人隻限一個問題。

 第二個站起來的記者,提問就更加尖銳:“胖子高先生,請問您準備如何處理這批寶藏,是據為己有還是準備遣還給它的所屬國?”

 其實,在座的記者,百分之九十都想問這個問題,所以一時間全都屏氣凝神,準備好各種錄音設備,有的還握緊了手裡的筆。

 胖子也早有準備,嘴裡呵呵兩聲:“藝術是沒有國界的,這些藝術品是全人類的財富,所以,俺準備把其中的一部分送進博物館進行展出,讓全世界人都能欣賞到它們。而俺本人恰好也有一個博物館,這裡請允許俺先做個廣告,八鬥博物館,歡迎全世界的朋友都去參觀!”

 這家夥還真夠卑鄙的——現場不少人心中都暗暗鄙視:說的好聽,東西進了你的博物館,那不還不是進了你私人的腰包?

 那位記者則繼續追問:“胖子高先生,您還沒有回答,是否把這些藝術品交還給它的所屬國嗎?”

 胖子也收起了臉上的微笑,一本正經地搖搖頭:“俺不是慈善家,也沒有義務替別的國家找尋本國的藝術品。俺是一個中國人,所以俺只有回流本國文物的責任。納粹寶藏中的另外一部分文物,俺準備用來進行交換,不過隻用來交換華夏流失在海外的文物。如果真有誠意的話,請聯系卡爾先生,他將全權負責此項事宜。”

 說完,他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顯然不想再對這位記者的提問進行解釋。而現場也出現了短暫的寂靜,人們想不到,這位胖子高先生會如此直接,這就等於把自己一下子就推到了歐洲大部分國家的對立面。

 而有些人則已經開始考慮

 “胖子高先生,您這樣做考慮到歐洲各國人民的感受了嗎?”一位女記者站起來,拔高聲調,這就有點開戰的節奏了。

 八鬥哥無所謂地聳聳肩膀:“當年,英法聯軍,八國聯軍大肆掠奪華夏文物的時候,體會過俺們中國人的感受嗎?如果俺現在要求大英博物館或者是盧浮宮把裡面珍藏的華夏文物都交還回去,他們會同意嗎?俺們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以俺肯請各位,不要再提類似的要求!”

 針鋒相對,毫不留情,這就是胖子制定的策略,如果一味搪塞或者推諉的話,只會陷入更加不利的地位,被對手咬住一陣窮追猛打,倒不如撕破臉皮,反正此事也不能善了,沒有必要再戴著面具說話。

 那位女記者登時為之氣結,真要是翻起陳年舊帳的話,那些陳芝麻爛谷子誰又能分得清呢?

 她很想說一句:你們那時候落後,就活該受欺負。可是對方肯定會用小胡子發動閃電戰橫掃歐洲來反駁,這是一定的。最後,這位女記者只能氣鼓鼓地坐下,一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堵住了在場絕大部分人的嘴。

 開到這裡,發布會的氣氛稍顯尷尬,那位官員見狀,連忙咳嗽兩聲,目視台下的幾名記者,這幾位,就是事先早就安排好的。於是,其中一位立刻站起來,開始轉移話題:“胖子高先生,您準備怎樣進行藝術品的交易,能跟我們說說這方面的打算嗎?”

 這個問題胖子索性就交給金眼雕和卡爾來回答,一起來的,不能跟著打醬油啊。 金眼雕說的比較簡潔,而卡爾顯然做足了功課,洋洋灑灑一絲不苟說了起來,現場那種針鋒相對的氣氛,也終於得到一些緩解。

 胖子著意聽了聽,這個卡爾還真是個人才,一些方法和措施都很有推行的價值。考慮到這家夥死板的性格,八鬥哥都有點為將來那些前來交換藝術品的人而憂心。

 本來以為,發布會就會這樣平穩的結束,可是當卡爾的長篇大論結束之後,忽然有一夥人衝進會場,他們一個情緒激動,憤怒和悲痛交織在他們臉上,其中領頭的一個大胡子老頭用手指著台上的胖子:“你這個劊子手,還我兒子!”

 其他人也都開始聲討,在他們口中,胖子高轉眼就化身為劊子手殺人犯和惡魔,簡直比納粹還可惡。

 記者們一瞧這場面,頓時來了精神,哢嚓哢嚓摁動快門,忠實記錄下來這一幕——當記者的,還有怕事大的啊?

 而那些剛才吃癟的記者,此刻則充滿了幸災樂禍,快門也摁得最歡。他們已經在心裡盤算好了:甭管是黑鍋還是屎盆子,到時候就往這個死胖子的腦袋上使勁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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