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也同樣是心潮激蕩,他後世見慣了各種靈珍。相較而言,這雷鸞之卵,雖也珍貴,其實卻不算什麽。 只是那都是在神皇遊戲中,現實裡真正頂尖的奇珍,幾乎未曾謀面。
眼神有些熾熱地,看了那枚色的巨蛋一眼。宗守心中暗暗感慨,荒古那隻雷鸞,隱藏自己後代時,確實是謹慎小心,也足夠隱蔽。
藏在此間,即便是日遊之上,可以神遊天地的靈師,若不注意,也極難察覺。
若非是那異族強者,恰好在此處隕落,蛋中的這隻雷鸞,本該在三千載前,就可破卵而出。
這是天不欲此鳥出世,自己也取之無愧!
從袖中再取出一個藥瓶,這一次,卻非是直接塗抹。而是先脫下了外衣,以一口柳葉符刀,在自己身上,劃出一條條血痕。夠不到的後背,則直接交給了小金,以心念遙控,在自己背後‘雕刻’。深約半厘,一絲絲血液,從身上蜿蜒滴下。
那血痕隱隱與體內的經脈對應,又似是而非。初雪看得是面無血色,想要開口勸,又知宗守此刻,明顯是在自己身上,刻錄著一個符陣。貿然打擾,反而是害了自家少主。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那一條條血痕,才隱隱現出了輪廓。只見宗守的四肢胸腹,正好是四條雷鸞之形。而其喙尖處,正好在匯聚在宗守的氣海。纏繞著宗守身軀,又可分成無數個細小的靈符,與分支符陣。
額部也同樣有著一個小小的圖案,仿佛是一條雷鸞,正在展翅高飛,尾端則與身體連接,形成一個整體。
隻眉心處,留下一個拇指頭大小的空白。
當所有的符文,全數繪完。宗守就著那溫泉,把身上所有的血跡,都全數清洗乾淨。這才將方才取出來藥液,塗在那些傷痕上。
深紫的顏色,使得宗守周身,添上了一層詭異的氣質,又顯幾分華麗美感。
不出片刻,所有的傷痕,就全數轉為紫色。而那四大一小,五頭雷鸞,愈發的靈動,栩栩如生。似乎下一刻,就要從他身上飛離。
宗守的神情,也更見沉凝。記憶中此物,乃是那位日遊境靈師,合全宗之力,歷時半年,才將這雷鸞之卵煉製成丹,交由弟子服食。
他此刻絕無可能,有這等樣的條件。唯一能依仗的,就只有一門吞元之術而已!
“雪兒給我護法!若是這次不成,你與尹叔,就盡早離開東臨雲陸!”
隨代了一句,也不待初雪反應過來,宗守就已走到那巨卵之前。隻稍稍猶豫,就驀地一指,點在那卵殼的頂端一側。
觸之有如精鋼,堅實無比。又灼熱之至,隱隱有一絲絲微弱電流,彌漫在外。
不過當宗守,催動起吞天元化大法時。那蛋殼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軟化。數息時間,那手指就已刺入卵內。
下一瞬,一股巨大的紫色電流,驀地噴薄而出。順著宗守的手臂,衝擊而上。隨著那‘茲茲’聲響,肌膚表面,更傳出陣陣焦味。
本該是立時將他身軀,炸成碎片。可當通過他身軀時,卻又紛紛潛入到那雷鸞符陣中。
宗守身軀顫抖,不止是全身麻木,一屢屢的深紫電光纏繞周身。那手指尖處,更是一團團精純的先天元力,如滔滔大河,洶湧而入。仿佛無有止境,衝湧入他的脈輪中。
片刻後,宗守已是漸漸地騎虎難下,那吞天元化大法,此刻想要中止,也不可得。只能是任其湧入,在體內激蕩洶湧。
身上那一條條傷痕,
卻在迅速愈合。將所有的紫色雷電,封在其中。同樣封在身體內的,還有那些強吸過來的,所有雷鸞之卵的精華。 初雪看得是膽戰心驚,雖是最初的紫色雷光已經淡去。可那些血痕,卻愈發的猙獰,不停的扭曲凸起。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內中扭動掙扎。
靠前一步,又下意識地縮了回來,竟不敢稍稍碰觸。
而宗守此刻整個人,卻仿佛是要被這些氣流,徹底撐爆的感覺。
那劇烈的痛楚,也早已被他忽略。隻全心催動著,那些先天元力,在輪脈各處遊走。只求身軀,不被炸成粉碎。
髓脈的所有穴位,在這強壓之下紛紛開辟。而之後的血輪與智輪,也沒能撐過多久。二十四個主穴,以及無數分支穴位,都被強行撐開。
好在其中一部分先天之氣,也滲透入他骨骼與氣血腦髓之中。使他的體質,也在漸漸改善,築強著根基。
一直到那髒腑二輪,也撐不住,開辟出數十穴位。從卵內傳過來的先天精元,才終於減緩。
體內的氣息,也由之前的狂烈,轉為溫和。由宗守引導著,沉積在身體各處。
雖是身體脹脹的,難受到了極點。卻仍是強運著那斂息術,配合體表的五鸞符陣,將這一團團先天真元,封印在身軀各處。
每一點先天真元,都是珍貴無比。哪怕他明知自己,此刻距離死亡,僅隻一步之遙,也不敢稍有浪費。
而幾日前開始修習斂息術, 也正是為了今日此刻,最大程度的,將這些元力留存在自己體內。
身上那些傷痕,一條條地愈合。當身上那五條紫色雷鸞,全數隱去,消失在肌膚之下時。那卵殼之內,灌輸過來的雷鸞精華,也終於告一段落。
只是宗守的目中,卻仍舊是一絲厲芒隱透。知曉真正最危險,也最關鍵的一步,正在此時。
就在灌輸過來的先天真元,漸漸若有若無時。宗守的食指卻猛地一漲,一枚仿佛松子果核般大小的凝實氣團,驀地強行衝入體內。
一路所過之處,所有脈絡,都紛紛撐裂。循著手臂,直溯而上。
本是向下往那氣海沉去,卻剛到胸腹處,卻又驟然分流。一部分,依舊是沉入氣海之內懸浮。一部分卻是直入神意,直接鑽入他神魂之中。在他魂海之外,形成第十三個符文。隱隱約約,是一個‘靂’字符文,與旁邊的‘運’字同樣大小。卻又變幻不定,忽而似電字,忽而又好像是個‘霆’字。
宗守也隻覺自己的頭部,仿佛是被人重重地一錘,暈眩了許久,才漸漸回過神。
整個人無力地坐倒,卻立時以刀為筆,在眉心間寫下一個‘封’。剛好拇指頭大小,玄奧無比,卻使身周那五頭雷鸞,再次閃現。全身紫電狂舞,氣勢飆升。
就仿如是畫龍點睛的最後一筆,使整個符陣的效果,大為不同。之前還有一絲絲紫電,散溢在外。甚至那先天真元,亦有部分溢散。
可當這符陣漸漸穩定之後,宗守整個人的氣機,立時就歸於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