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初時不覺,知道那震顫幅度越來越強,這才注意。m[]
一聲清冽的劍鳴之音,從他袖中發出,在這祠堂中不斷的回響。
宗守不由是啞然失笑:“莫非你也是如此覺得?這口劍好是好,可惜對我蒼生道卻是無用——”
那無名劍已然在震響,也不知到底是同意宗守所言,還是在抗議。
宗守微覺奇怪,仔細想了想,便自以為是的,又在袖內的劍身上拍了拍。
“放心!這口劍你家主人我不要便是。”
無名劍能煉元魂,增強諸般靈法。本身雖非是特別銳利,卻異常堅韌。
且有進化之能,初到他手中時,也不過中品的法寶而已。
而到了此時,卻已晉階到了上品。
在宗守看來,此劍的價值,全不在這煉魂劍之下!遲早能夠成為仙器。
話說回來,蒼生道這位羲子祖師,真是忒也奇怪。
既然明知自己有身殞之險,留下劍陣,就該以盡力保全宗門為上。
卻偏偏煉成這麽一口,條件苛刻,無一可用之劍。
唯獨隻一點奇怪,就是直至如今,都不能知此劍,到底是何來歷?
當日他在蒼生穹境,然後這口劍,就突兀無比的掉落在他身前。
對了!明玉師兄,常年都守護在雲界附近,或者能知一二?
那無名劍依舊在輕鳴著,顫音卻在走低。似乎極是滿意。又似乎意念極度的消沉,總之是漸漸平息了下去。
宗守也沒放在心上,正欲開口詢問。那邊明玉就已搶先出口:“宗守你可知元靜師叔?”
宗守聞言,頓時是詫異的看了過去。
元靜散人林玄靜,宗門內僅有的幾位祖師,太元宗之祖,他怎能不知?
好好的。這位明玉師兄,又為何要問他此事?
“那麽師弟你又可知,元靜師叔她。(看小說就到· )二十載前。已經走捷境踏入至境之事?”
明玉問著,神情陰晴不定:“既是她壽命到了,也有靈潮將起。我蒼生道,急需戰力之因。只是道基不全,差了真正至境不少。十萬載後,仍有隕亡之憂——”
竟有此事?
宗守神情默默,回思過往。想起他在上霄宗那一戰前後,而後那目內,已是了然。
不用明玉再繼續說,他也知這位師兄的言下之意。
“師兄是想請我那敖兄,為元靜散人補完道基?”
見明月不說完,顯是默認。眼神企盼的看過來。宗守卻面色凝然的一搖頭:“此事師弟我,自不會推拒!不過我觀敖兄他,在仇怨徹底了結之前,只怕是無瑕分心,多半顧不得此事。且即便答應了。一時也難辦到。不了悟創造之法,就無法掌存在之道。敖兄如今,還差了不少——”
這麽說著,心中卻是微動。敖坤辦不到,或者他卻可以?
創造毀滅與太初終末,其實大有關聯。彼此可以衍伸。
存在消亡之術,需要在因果、命運、時間、空間這諸般大道上,都有涉獵。
敖坤差了一些,他宗守卻無疑缺憾——
他的核心之法,雖非是存在消亡二法,卻是‘道’!三千大道的道!大道至簡的道!
這存在消亡雖是強橫,卻也同樣是大道之一!
或者,可以一試?
只是他想要走到那一地步,能有足夠實力,助元靜恢復道基,卻需時間——
宗守這邊陷入沉吟,明玉卻隻道他是在為難,不由一歎:“說的也是,不但這創造之法難尋,敖坤復仇心切,要他再次重傷本源,為元靜師叔補全道基,也確有些強人所難。此事不急於一時,是我太心切了,宗守你無需在意。”
他話落之後,就是心事重重的,往那祠堂之外走去。【】【】
宗守好不容易等到這位師兄說完,正欲開口。就見明玉已經是踏破虛空,離開了蒼生穹境,隻留下一串清冷之聲。
“外域不同雲界,強者眾多。與你能並駕齊驅者,不在少數。宗守你在域外闖蕩,確需小心!若是遇有災劫,獨力難支之時,可以我蒼生道信物求援。”
宗守愕然,然後是一聲苦笑。這位明玉師兄,走的也忒急了些。
他有許多話要說,許多疑惑要話。
隨即就未在意,其實此時說自己可助元靜師叔的話,也實在早了些。
口中說,倒不如用心去做。只需抽出些時間鑽研此道,待得他登入聖境之日,自然可水到渠成。
至於無名劍的來歷,就更不急於一時,
舍得將這口劍贈給他,必定是與他關系深切之人。
那明玉的聲音雖在,氣機卻早已不見了蹤跡。
宗守也不好留在這祠堂之內,回過頭再次看了那煉魂劍與玄命金冊一眼。而後了搖了搖頭,轉身出了這祠堂。
而下一刻,宗守現身的所在,正是那藏書甲樓之外。
此是蒼生穹境之中,真正的禁地。重要程度,甚至還在傳功傳法二樓之上,僅次與祖師祠堂。
有單獨的靈陣禁製,宗守到來,也被稍稍一阻。
不過以他的身份,整個蒼生穹境之內,都是出入無礙。
那靈光一閃,似乎是與祖師祠堂那邊的玄命金冊,感應確認了一番。
此處的靈陣禁製,就對他徹底敞開。
宗守踏入其間,好奇的四下望了一眼。
此地他以前,也有資格進入。不過以那時才入地境的修為,來了也是無用。直到如今,才自問有足夠實力,可以參悟這些典籍。
只見這裡,赫然竟是一個方圓千丈的小千世界。不過說是書樓,其實卻無多少書冊。
大多書架之上,都是一枚枚的玉簡。
書文承道,此處的藏書,都是蒼生穹境,最珍貴的珍藏。
沒有足夠的紙張記敘,就隻好改用這種玉簡,以意念刻印。
雖有不少失真之處,卻總好過無。
宗守一枚枚玉簡拿起,都不求甚解。只是將其中內容,全數在心中記下。
遇到有些特別精彩,對他恰好用處的,才會仔細研究一番。
先前他對明玉,可沒有說謊。確然是有事,要返回這蒼生穹境。
離去雲界之前,他最在意的,就是這些穹境中,未能盡覽之書。
二十載不能回雲界,自然要預做準備一番。
而這藏書甲樓,正是他重中之重。
如此兩刻鍾後,那樓外忽然一道火光閃至,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我道是誰,居然能入這藏書甲樓。原來是宗守你這家夥——”
水凌波的聲音,是滿含著意外之意,隨即就又帶著幾分幸災樂禍道:“還沒恭喜國君,一舉踏入靈境。乾天山那一戰,以飛刀之術,力斬數位仙境,真好威風!只是看來這雲界,是已容不得殿下呢——”
“師妹你過譽了。”
宗守一聲失笑,一邊繼續拿起那一枚枚玉簡,用意念掃蕩。一邊分神,調侃著水凌波。
“要你水凌波喚一聲師兄,就這麽難?話說回來,我宗守雖被逼出雲界,某人卻連這個資格都沒有。可歎可歎!”
那水凌波恨的磨牙,接著又問:“你這般走馬觀花,到底想尋什麽?”
“不是尋,而是記下來!”
也難怪水凌波想不到,修行到了靈境之後,就該求專精。
化繁為簡,精研一兩種大道即可。見識淵博,所學駁雜,有時候非但不會有益,反而會在一定時間,成為障礙。
此語說出,水凌波果然不解。宗守也不願解釋,他為自己選擇的道途,就是‘道’字。
——天道的道,三千大道的道,大道至簡的道,包容萬象的道。
於是直接轉開了話題:“不過也確實是順便尋了一尋,看這裡是否有暫時封禁靈識真元之術!”
“封禁靈識真元之術?你要此術何用?”
那水凌波說完,又上下仔細看了宗守一眼,而後了然。
不同於她,在步入靈境之前,就有數十年的積累。可以順理成章,就掌握住那新增的實力。
宗守的修為,進展實在太速。修為可謂一步登天,短短數載,就已成境強者。
偏偏實力,又是遠遠超出同階的強大,
此時一舉衝入到靈境後期,對己身的氣力魂念,明顯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
估計宗守也已有察覺,這才要尋這類秘術。
凝思片刻,水凌波就一閃身,至偏遠處,一個書架旁。將上方一枚玉簡,往宗守所在,丟了過來。
“此是七轉玄通入微禁!對你而言, 應該是最好不過。平時可封禁,慢慢打磨。功可七轉,助你通玄入微。若遇戰時,又可隨時解開禁鎖,全力而為。很是不錯!”
宗守將那玉簡接在手中,以靈念稍稍一探,面上就浮露出喜色。
“多謝了!”
這水凌波,果然是知他心意!
他所需的正是此類功法,不禁感激。錯非這女人。要想在這些玉簡之中,尋得此法,怕不要幾十天時間。
他在雲界,最多只能停留兩月時間。若在這藏書甲樓耽誤太久,必定會誤事。
“不用!”
水凌波卻冷哼了一聲,禦劍往門外興趣。出門之前,卻又再次開口。
“外域凶險,你需小心。雲界大名鼎鼎的血劍妖君,可別死在外面!”(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