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霜的言語雖是平淡,宗守的心情,卻真是可用驚喜莫名來形容。
盡管還不能見真正的太上六神圖錄,然而隻憑手中這些由太上六神圖衍生出來的武道典籍,就足可使他窺測真正六神圖的一二玄妙了。
無非是互相印證,取長補短而已。
對他而言,這些書冊圖卷的價值,的確是遠勝過那枚九竅生元石。
如能進一步完善他的六神禦刀術,那時再以增玄持法翼加持。施展六神斬仙刀時,必定更將在十三等無上神通的基礎上,再增強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也首次感覺,天方界外那些夜魔異族,已經是不足為懼。
只需暗世魔廷,不能將所有的力量,都用在此間。只需孔瑤,能代他抵禦住夜魔大軍數月時間的攻勢。當他的六神禦刀術完善之時,就是破敵之日!
一思及此,宗守頓時是眉開眼笑,之前的鬱悶,都拋到了腦海之外。又誠心誠意的朝林玄霜一禮:“那麽弟子,就多謝師尊厚賜了!”
“厚賜?”
林玄霜卻又‘噗嗤’輕笑,面色古怪的一揮手:“其實也無需謝我。這些典籍圖卷,至少有七成是取自我蒼生道藏書。蒼生道本來就有,只是你未尋得而已。其余三成,若仔細留意,以你如今大乾國勢,也大可輕易取得。舉手之勞而已,順手為之,不足為謝,不足為謝——”
宗守的臉,頓時僵住,這些書冊,蒼生道藏書中本來就有?
他卻是不怎麽清楚,當年雖也幾乎將蒼生道的諸般經典。二十個藏書樓內書籍中的小半,都拓印複製了下來。
然而他修行才多少時間?即便加上宙書的時光加速,也最多只是參閱了其中百分之一二左右。其中許多,更只是粗略瀏覽,就算完事。其中大多,都是修士對天地‘至道真理’的論述。
未接觸到這些與太上六神圖有關的書冊圖錄,也不足為奇。
他是蒼生道二代嫡傳,玄命金冊中排名第五。蒼生道所有一切,都會對他開放。包括蒼生所有的秘傳,所有的經義道典。
換而言之,林玄萱給他的這些,本就是他遲早能收集到的,而且可不費吹灰之力。
雖說提前了數十年。給他帶來的好處巨大,可這話聽在耳裡,卻為何如此的令人不爽?
自家這位師尊,果然不是一般的混蛋——
不過被林玄萱這麽一說,宗守之前的沉重心情,卻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再無半分擔憂。
時間站在他這一邊。如今雲界靈潮爆發,正是高峰時間。拖延越久,大乾與雲界一方的強者,也就會越多。
夜魔族侵入雲界。所要遭遇的阻力,也會愈來愈強。盡管還有影神等勢力,也在窺伺。然而這幾個異族之間的關系,也不是和諧到可成為互信盟友的程度。
用一些最高也隻第九等撼天級的武道典籍打發完了宗守。林玄霜就將那枚九竅生元石,放在手中把玩。
越看越是歡喜。隻除了沈月軒刻錄的那些靈紋,令林玄霜稍稍不悅。
“畫蛇添足!不過總算未傷靈性,之後似乎又有際遇,補回了一些元氣——”
冷冷的一哼,林玄霜接著卻又將一根綠色的柳枝取出,似是已準備開始煉器。隨即卻又喃喃自語道:“倒是讓人有些頭疼了,原本是隻準備稍稍煉製一根柳杖,能供應一些生元之力就可,可如今有了這枚九竅生元石,再似先前那般打算,就有些暴殄天物了。精心籌劃,或者可得一件中品的後天神器也未可知——”
宗守的目光,則微微一凝。他不知那柳枝到底是何寶物,也從未見過相關的記載,
然而卻隱隱可覺,那柳枝之上,竟紛紛是蘊含著世界之力!
僅僅這一條柳樹枝,就可相當於一整個最低等中千世界的力量!
真不知這林玄霜到底是從何處取得,難道也是羲子的遺留?
而沉吟了大約半刻,林玄霜就又朝著宗守嫣然一笑:“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這件神寶煉成之時,我當可借其之力,恢復肉身。甚至你那小情人,也恢復過來。”
宗守心神再振,肉身完全恢復?也就是說完整實力的林玄霜麽?
那麽與暗世魔廷這一戰,是真的半分懸念都沒有了。
不過他卻高興不起來,想必後面那個壞消息,定然不是什麽好事。
果然就聽林玄霜又笑得愈發嫵媚:“壞消息是師尊我要閉關半年,半年之內打擾不得,暫時也幫不到你。”
宗守心中道了聲果然如此,微微一歎,卻也不覺怎麽失望,
半年時間?他應該能撐下去。
其實也同樣需要時日,將這些同樣是脫胎‘太上六神圖錄’的武道秘術,都融匯貫通。
※ ※ ※ ※
宗守本來是準備親眼看林玄霜煉製神寶的過程,能夠觀摩一件神寶成就,可是難得的體驗。不過僅僅隻呆了片刻,他就只能乖乖的自己退了出來,
林玄霜煉製那件神寶前,一開始做的,就是寬衣解帶。他這個弟子,總不好繼續留在鈞天仙府之內,只能匆匆告辭。
而回歸天方世界之後,宗守第二個拜訪的人物,就是沈月軒。
那問器摟內, 卻再不複此前的冷清。數十位墨者,都匯聚在這裡。
當宗守踏入,都紛紛以錯愕好奇的目光望來,也有敬畏,不過卻並不明顯。
墨家兼愛非攻,對於君王,並不怎麽在意,通常是以平等視之。
固然敬畏宗守的威權神通,然而宗守的本質,與他們並無什麽不同,
所以猜出他身份之後,反而是感激之色居多,神情敬重,紛紛施禮。
而更多的人,則是專注則自己的事情。一些人是在煉器室內煉製兵刃,一些人則是在修複這那些破破爛爛的傀儡甲獸。
沈月軒則是呆在最裡面的一間煉器室內,並未出來迎接。
而當宗守好奇尋過去的時候,就見他這位匠作大將,正在對著眼前的煉器爐發呆,
直到宗守到來,才終於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