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陸夫人又私下裡找過我幾次，也是那麽跟我說的。”

  “你怎麽說？”

  他簡短地道，“我拒絕了。”

  “幹嘛拒絕？”她說，“我雖然沒見過陸夫人，鎮上的人都說她是個氣質美人呢。陸府那麽多錢財，你不動心？還是你嫌陸夫人太老了？”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也不是她老不老的問題。”他的眸光定定地看著她，“而是，我不喜歡她，就自然不會跟她在一起。”

  他有幾分灼-熱的目光，明顯在說，她蘇輕月就是他喜歡的人。她心念一動，“三哥，看不出來……”

  “媳婦，你相公我雖然整天嬉皮笑臉的，有些原則，卻是不會改變的。”他目光極其認真，“我今生所要的女人，只有你一個。”

  她心裡微熱，“蕭家這幾年這麽窮，你就沒想過去找陳紅玉？”

  “沒有。事實上，兩年前，陸夫人還派人來找過我，轉告我，若我願意去陸府，她會出錢給我治病，我推卻了。”他苦笑道，“我一直以為我生病了，你說我是中毒，我才明白，我中的毒是陳紅玉下的。在陸府做短工的有一天夜裡，我聽到柴房有女人又哭又嚎，跟鬼一樣地嘶吼，我忍不住悄悄靠近，看個究竟。發現柴房裡用鐵鏈子鎖著一個女人，那女人肮髒邋遢之極，跟街上的乞丐差不多。陸夫人正好帶著管事前來，管事手裡拎著籃子，裡頭是餿了的飯。那被鎖著的女人一看到飯就往嘴裡塞。”

  蘇輕月聽到這事，就想明白了，“那鎖著的女人是陸浩元的瘋妾阮青青。”

  “是的。”他沒什麽表情地說，“那天晚上，我偷聽到了陸府最大的秘密。陸浩元與其子溺水不是意外，是陳紅玉一手安排的。是管家下的毒手，阮青青也沒有瘋，是被陸夫人關起來了，且一直關了好些年。官府老爺那，陸夫人花了不少錢疏通，陸浩元與其子屍首上的疑點，也就遮過去了。表面心善的陸夫人，才是最狠毒的蠍子。她害死了夫婿，與夫婿妾室的兒子，卻還博得了賢良的美名。因為她在人前一直裝得賢淑。當天晚上，聽陸府下人說，阮青青燒院子，意外把她自己燒死了。也許，那不是一場意外。”

  她面無表情地聽著。

  他說，“我知道事實的真相，而我卻不能說出來。你會不會覺得相公沒用？”

  她搖首，“以陸府的財勢，你一個村夫，說出來沒人信，世人隻當你覬覦陸府的財產，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把她擁入懷裡，“我自十五歲起，走村串巷地賣貨什，接觸過太多人，知道的冤枉事，根本不是件把兩件。我管不了天下事，也無法為天下人伸冤。陸府的事，也權當不知情。”

  她也任由他擁著。

  他擁著她柔弱的嬌軀，“我願意為你拚命，那是因為，你已經在我心裡生了根。我看起來好說話，或許，我骨子裡的血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