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拇指在食指與中指之間輕輕來回地摩擦，“給點封口費。我就當什麽都不知道了，不然的話，我到處跟人說這裡沒鬼，是你李貴跟人通奸，指不準睡的還是別人的老婆……”

  他沉默了一下，“你想要多少？”

  “也不用多的，給個十兩銀子就成了。”她掃了他一眼，“李家是村裡的富戶，十兩銀子對你來說，不算什麽吧。”

  “十兩就十兩。”他睨著她嚇人的臉，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她感興趣，明明是個死要錢的女人，“蘇輕月，如果你跟了我，別說十兩銀子，就是一二百兩，我都可以給你。”

  她淡瞟了眼他看起來英俊的臉，有點陰鷙的神情，“我已經嫁人了。”

  “你那不是嫁，你不過是毫無人權地被買去了而已。”他點醒她事實，“蕭家隨時可以把你轉賣出去。”

  “至少你出到一百兩，蕭家的人寧願住山洞也不肯賣我。”

  “你不會幸福的！”

  “少廢話！”她右手掌心一攤，“十兩銀子拿來。”

  他神色陰沉，當初她訛詐李旺財的時候，覺得她滿有趣、蠻好玩的，現在她訛詐自己，怎麽就覺得那麽難受？

  一抹陰摯劃過眼底，他在袖袋裡掏了掏，別說十兩銀子，就是二十兩銀子，他此刻身上也有，只不過，他隻摸了八兩銀子出來，冷漠地道，“我隻帶了八兩銀子，欠你的二兩以後給吧。”

  蘇輕月拿過銀子，向空中拋了拋，“收了你的錢，你的事，我也就不會說出去了，連我三哥他們，我都不跟他們說。”

  八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窮人家幾年都未必存得到。

  她收進懷裡，也不問他什麽時候給余下的二兩了。就是一共隻給個八兩，她覺得這封口費也差不多了。

  走到裝滿楊梅的兩隻籮筐前，她用扁擔挑起籮筐擔子，往山下走。

  “蘇輕月，那個紅衣女人不是我的姘頭！”李貴在她身後開口。

  她是壓根兒不信，如果不是，他幹嘛給封口費？從她提起紅衣女人，他驚訝的樣子，那個紅衣女人跟李貴肯定脫不了關系。

  好奇心害死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管他跟那女人什麽關系，她才不去深究了。

  回到了蕭家，還沒進院門口呢，蕭羽川的聲音已經響起來了，“媳婦，你回來啦。”

  “月兒……”

  “輕月……”

  二哥與四哥的聲音也是同時響起。

  輕月在院子裡，把最後的一擔楊梅搗碎摻了糖，放進大壇子裡，等著自然發酵。

  蕭羽川問道，“媳婦，你上吊脖子山，真的沒見到那個紅衣女鬼了嗎？”

  她橫他一眼，“你才上吊！”

  “嘿嘿……”他尷尬地笑笑，“你有沒有碰到鬼？”

  “沒有。”

  “媳婦，可能是你太嚇人了，鬼見了你都不敢出來……”蕭羽川不放心地盯著她的表情。

  她只是淡然地把壇子搬進了雜物間的角落放好。

  她再出來，去廚房拿了瓢，走到主臥炕邊的桌子前，給桌上的水壺加了飲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