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從朱家買過來的時候,她還真瘦得只剩皮包骨了,來蕭家一個月,蕭家也沒短她吃的,只是她一直就心情不好,天天淒淒哀哀地縮在角落裡,硬是不肯多吃幾口飯。
他跟二哥也想讓她多吃點。
二哥的左臉有疤,她是看到二哥都嚇得哭。
只能由他出馬。他特意把二哥打獵來的肉燉了,專程給她補身子。她可能很久沒吃過肉,吃是滋吧滋吧、香噴噴地吃了。
他還以為她肯留在蕭家了,哪知她看到房裡四弟的情況,當場就又哭又鬧,又是跪地求饒。
他們三兄弟都清楚,她不願意做蕭家的媳婦,她尤其看不起四弟的殘缺。她求他們放她走。
可家裡艱難,十六兩銀子是蕭家存了多年的積蓄。蕭家的情況不允許白白放她走。
因為放了她,即便是他們再存個十年八年的錢,再買個媳婦,新買的也未必願意留在蕭家,難道要再放一次?
何況,他們三兄弟年紀都不小了,大哥二十五,他也二十二了,在村裡,別家男人這個年紀,早就是幾個孩子他爹了。
蕭家已經等不起了。
那次之後,他跟二哥都冷了心。別的他與二哥都能容忍,唯獨不能忍受她看不起四弟。
蘇輕月拿起飯碗就吃。現在這副身子很虛,她向來又不會跟自己過不去,再臭再惡心自個,也要吃飽了才有力氣收拾乾淨不是?
蕭羽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著。誰都知道她以前在朱家過得很差,朱家老娘是厲害角色,又不把她當人看,經常短她的吃喝。可她也不是個心善的,許是覺得來了蕭家之後,他們兄弟欠她的,覺得委屈了她,經常是嫌棄夥食不好。
她看不起四弟那事發生之後,他與二哥也沒有故意給她做好吃的了,家裡吃什麽,就讓她吃什麽。於是,她就更怨了,嫌吃的差,吃得極少,來蕭家一個月也沒胖起來。
現在的她,不但坦然敢上桌吃飯,似乎一點嫌吃食差的意思也沒有。
蕭羽川也是個精明的,不由重新琢磨了起來,“臭婆娘,你要是肯留在蕭家乖乖當個好媳婦,我就不賣你了。”
蘇輕月是個聾子,當然沒聽見。
羽川見她只顧低頭吃飯,對自己的話根本沒反應,還當她不肯,頓時就火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當你是天仙美女啊?也就我老蕭家肯要你。難道你還想著伺機逃跑不成?偷了八兩銀子還差點被打死餓死,賤到去做賊骨頭,說明你離了蕭家根本活不了!”
蘇輕月吃完了飯抬起頭,正好看到他一臉怒容,也不曉得他說了什麽,怎麽就突然發火了?她只看清他最後說了三個字……活不了。
他是在說要不是他的哥哥救了她,她活不了嗎?
以她昨天的傷勢與饑餓……萬一沒人管,宿在街頭,有這個可能性。
她倒是大方地點了點頭。
蕭羽川騰地站起身,“點頭是什麽意思?是想著再逃跑,還是認了離不了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