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了一會兒,把毛巾取下,重新放進冷水盆裡浸,又次擰個半乾疊起敷在她額頭。
如此反覆了幾次,蕭熤山背著老大夫孫常德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
“嗨喲,大山、大山,你跑慢一點,你背著我這把老骨頭跑那麽快,我這把老骨頭都被你顛散了!”孫常德在抱怨中被蕭熤山放下地。
“你別怪二哥,他也是急的。”蕭羽川霍地站起身,“孫大夫快點,快點幫我媳婦看看!”
“你們倆兄弟怎麽回事?為了這麽個女人急成這樣……”孫常德放下背上的藥箱,瞅了眼炕上的蘇輕月,“氣色很差呀。”
“要是氣色好,也不用請您過來了。每回您過來,可都得花錢。”羽川把他往炕邊推,“別磨蹭了,快給我媳婦診脈。”
孫大夫一聽,可就不樂意了,“說啥子,有本事你就不要請我過來啊。看你媳婦這樣兒,昨兒我就跟你二哥說了,不治就不治了,今兒又病了,你媳婦這身子骨極差,指不準以後得花下去多少藥錢。要麽,你們省點,我走得了?”
“別聽我三弟胡說。”蕭熤山神色凝重,“孫大夫,不論多少錢,不管她生多少次病,都得把她治好。”
孫大夫滿意地看了蕭熤山一眼,“大山,看不出來,你對你媳婦倒是不錯。”坐在炕沿伸出枯瘦的老手摸上蘇輕月的脈門,“她是內傷未愈,又發高燒了。好在你們請我來得及時,沒等她真燒糊塗了才請大夫。到時就晚了。”
“那大夫,你趕緊開藥啊。”羽川催促著。
孫常德一雙烔烔有神的老眼在蕭家兄弟二人身上溜了一圈,歎口氣道,“她正在服用內傷的藥,一般治發燒的藥,會對她內傷的藥起衝。要換個方子,今晚、明早各服一副藥,兩副藥得一兩銀子。她這個情況不是太好,身子過虛,興許喝兩副藥,就能退燒了,也興許,燒一直退不下來,到時會燒成傻子。”
“不會的。”蕭羽川搖搖頭,心裡很是難受,“我媳婦可機伶了。”
“一兩銀子就一兩銀子。”蕭熤山倒不在乎錢,心疼地往炕上的蘇輕月瞥一眼,“她會熬過來的。”
“若是意志強的,就挺得過來。意志差的……”孫常德都不忍心說,“就只能變成個傻子了。到時,要是她自己不爭氣,給你們家雪上加霜了,你們可不能怪我。我也盡力了。”
說著從藥箱的小格子裡配了兩包藥,“大山呐,我也知道你家難的……但昨兒你媳婦那十八副內傷藥的醫藥費還欠著,我家那口子你們也知道的,她實在是小氣得緊。昨兒的藥費,她都不知道你們是奢著,我隻謊說付掉了,用別家的診費瞞著對付了過去。剛才我家那口子也知道我來你家看診,要是再……”總之就是這次不能再奢了。
蕭熤山去衣櫃裡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銅錢,數了數遞給他,“孫大夫,我也知道您不容易,這回看診,我沒打算欠的。上次輕月的診費,我一有錢就給您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