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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7崛起南海》第370章 開辟新鹽場
考慮到安全因素,從勝利港發往大陸地區的‘私’鹽並不會停靠到廣州城外的珠江碼頭卸貨,以免讓鹽課司的人抓到把柄。網-早期由“福瑞豐”當獨家代理商的時候,海漢這邊出發的貨船基本都是把貨拉到番禺李家莊外的碼頭進行‘交’割,而現在隨著大陸地區代理商的增多,‘私’鹽的主要‘交’割地點也由李家莊向南轉移到了珠江口的萬山港。東至漳州、西到雷州,兩廣包括福建在內的沿海地區都有不少鹽商慕名而來,到萬山港購買質優價廉的“三亞‘精’鹽”。

 在銷路打開之後,牽涉進這張利益大網中的大明權貴富商就越來越多了。跟海漢合作的這些鹽商可不是什麽小打小鬧的‘私’鹽販子,層次太低的分銷商根本沒資格和海漢建立直接的貿易關系,把持著分銷渠道的大多都是地方上的豪強富紳,甚至不乏有地方官府和鹽課司的人也參與其中分一杯羹。

 海漢‘私’鹽以低價傾銷的態勢向大明供貨,最顯著的成效倒並不是拉低市面上的鹽價,而是在短期內就使得一大批沿海地區的中小型鹽場陷入到破產境地。過去鹽商們拿著鹽引倒賣‘私’鹽,其貨源出處仍然是這些官方鹽場,然而海漢‘私’鹽出現在市面上之後,迅速地搶走了官方鹽場的市場份額,海漢人的出貨價格,甚至比大部分鹽場的生產成本還低,而鹽的質量卻明顯高於官方鹽場,只要腦子沒有燒壞的鹽商,自然會選擇海漢這邊進貨。

 官方鹽場由於其國營‘性’質,長期以來產業結構和經營模式都很單一,根本就不具備抵抗市場風險的能力,在出現產品滯銷的狀況之後很快就會因為資金無法回籠而影響到生產環節。而唯一能夠改變這種局面的經營策略就是通過增加銷量來降低生產成本,重新奪回市場,但無論這些鹽場怎麽努力,在這方面也無法與擁有跨時代產能的海漢鹽場相抗衡。僅僅只是一個勝利港鹽場,年產量就已經超過了瓊州島全島的食鹽所需,再加上一個鐵爐港鹽場,其產能幾乎就相當於兩廣地區所有鹽場產能之和了,而兩處鹽場的鹽工加在一起,卻連大明鹽場的十分之一都還不到,想通過降低成本來打價格戰根本就沒有機會。

 除了產量和成本上的優勢之外,穿越者們從後世帶來的先進經營理念也同樣功不可沒。海漢鹽業公司成立之後,對外地分銷商幾乎都是用後世的公司企業管理的理論在進行運作,在先進的管理體制之下,整個銷售系統的運作效率比起這個時代的民營商行,簡直就不可同日而語。

 “福瑞豐”前前後後‘花’了近兩百年數代人的時間,才由小做大,將自己的商業機構布局到兩廣地區內的各個州府大城,細數下來,分支機構其實也不過十幾處而已。然而海漢鹽業在一年多的時間中,便在各地發展了數十家大大小小的渠道分銷商,覆蓋區域幾乎已經到了縣級,要論建設銷售渠道的速度遠超“福瑞豐”。面對這麽龐大的銷售網絡,如果沒有高效的管理體系,就很難實現現在這麽大的食鹽銷量,而執委會借著‘私’鹽生意從大明財政中吸血的打算也會因此而大大放緩速度。

 海漢的‘私’鹽賣得風生水起,而官場出的鹽卻銷量直線下滑,這一漲一消之下,海漢‘私’鹽席卷東南沿海鹽業市場的勢頭就更加不可抵擋,今年才過去九個月的時間,目前的月銷量已經比年初的時候翻了兩倍。

 不過這並沒有讓執委會就此感到滿足,因為瓊州島還有鶯歌海這處早早就進入執委會視野,卻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沒有正式開發的超大鹽場。網如果把這片地方也能充分利用起來,那麽海漢鹽業旗下的鹽產量除了自身消耗,以及供應瓊州島、北越和兩廣地區之外,甚至還有余力出口到福建甚至更遠的江浙地區。

 由於當地沿海地區都是大片的鹽鹼灘塗,草木極少,因此要在那裡開發建設鹽場,一應生活用品包括建築材料都必須得從三亞這邊用船運過去才行,所需耗費的人力和資源都相當大,相關部‘門’都是默默地在為這件事做著準備。不過隨著大批廣東移民的到來,人力缺口陡然間得到了緩解,而且還多出了數以千計等待工作分配的勞動力。執委會在經過權衡之後,便決定入駐鶯歌海,並開發當地的鹽業資源。

 當相關部‘門’緊鑼密鼓地開始為裡開發鶯歌海做準備的同時,澳‘門’那邊也終於傳回了好消息。在王湯姆和恩裡克的協力之下,當地的葡萄牙理事會最終同意了在原有的貿易互通協議基礎之上,再增加軍事合作的部分。

 這一部分協議主要的是以軍火貿易協定為主體,雙方雖然沒有在協議中明確達成軍事盟友的定位,但還是規定了相應的底線,即雙方不得以任何方式協助或夥同第三方,以軍事手段威脅或損害對方的利益,如出現這樣的情況,合作協議將立刻自動終止。

 之所以會在貿易中加上這一條,是因為雙方心中都還是對彼此有所忌憚,海漢這邊怕葡萄牙人出爾反爾,聯絡其他西方國家攻打三亞統治區;而葡萄牙這邊也同樣害怕海漢人不守信用,說不定哪天就跟大明或者北越聯合,將葡萄牙人徹底逐出遠東海域。作為這個協定的補充條款,雙方也達成了原則上不派遣武裝船隻前往對方的港口附近活動的約定,以免因此而引起不必要的緊張情緒。

 至於被雙方都視為重頭戲的軍火貿易,條條框框的東西可就複雜多了。定價權、‘交’貨周期、‘交’貨地點、付款方式,等等一系列的問題都需要一件一件地敲定,而在這個過程中雙方為了能實際利益最大化,在談判桌上也是經歷了多次的‘唇’槍舌劍。

 王湯姆雖然並不是屬於商務部‘門’的人,但在一群腹黑老油條的耳濡目染之下,看也看會了幾分談生意的本事。加上他原本就掌握葡語,連翻譯都不需要,跟葡人理事會溝通起來倒是沒有太大的障礙。從最終所達成的協議內容來看,海漢這邊雖然由於對手的謹慎小心而沒能佔到多大的便宜,但也算基本不吃虧。

 海漢對於出口武器的去向,隻給葡萄牙人列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不能向大明出售海漢製造的一槍一彈。是的沒錯,執委會並不打算在遠東地區的軍火貿易上再找什麽代理商,特別是大明這個消費潛力巨大的市場,更是容不得西方國家的‘插’足。至於說他們買了武器是運回自己的殖民地當作防禦手段,還是作為利潤豐厚的商品運回到歐洲發賣,那都是他們的自由,執委會不會派人干涉——頂多也就是提供一些參考意見而已。

 當然在這個過程之中,王湯姆也沒忘了陶東來等人的囑咐,在葡人理事會面前小小地神棍了一把,對歐洲戰場的近期戰果作出了一些預測——當然這些預測是根據相關歷史資料整理出來讓他背下的,目的其實也是為了讓葡萄牙人確信海漢給他們所指引的道路是最正確的。

 盡管王湯姆對參謀部‘門’整理出來的歷史資料倒背如流,並且表現力也非常的強,但由於來往於印度半島和澳‘門’之間的葡萄牙商船要好幾個月甚至半年上下才能往返一次,他所泄‘露’的某些關於歐洲戰局的“天機”,必須得等到下一次有船從印度半島過來才能夠得到驗證。

 在這個問題上,恩裡克可是磅了王湯姆的大忙,他以自己在三亞地區的所見所聞為參考,極力說服理事會相信王湯姆所說的某些將會發生的狀況。比如王湯姆就很準確地說出了三年前信奉新教的丹麥王克裡斯蒂安四世在英法荷三國的支持下,向神聖羅馬帝國發動了進攻,並且佔領了德意志的北部以及‘波’希米亞西部,這是已經得到了驗證的真實消息。王湯姆還透‘露’說今年四月,神聖羅馬帝國發動了反擊,在薩克森擊敗了英軍統帥曼斯菲爾德,立功的將領是帝國皇帝雇傭的‘波’希米亞貴族華倫斯坦——這個消息目前還並沒有從歐洲戰場上傳到遠東,理事會並不是很相信這種毫無根據的預測。

 歐洲戰場上的勝負,跟數萬裡之外的海漢人並沒有什麽直接的關系,但王湯姆卻提醒葡萄牙人,不要錯失了做生意的好時間,因為根據海漢獨家技術的推斷,就可以很明確地得知未來數年中歐洲戰場上誰能佔取到上風。

 對於海漢人來說,這些國家就算打出狗腦子也無所謂,但對葡萄牙人而言,勝負卻將直接影響到他們念念不忘的復國大計,要知道西班牙可是雙方之一的哈布斯堡王朝的主力,在整個歐洲過程中至少也算個戲份頗多的實力演員了。如果有辦法利用戰局,消耗西班牙的軍隊和國力,這些葡萄人是絕對會不遺余力去做的。

 於是最終葡人理事會選擇了半信半疑地聽取王湯姆的指路妙策,按照他的指點,將武器的銷售對象先鎖定到丹麥身上。在原本的歷史中,丹麥在1629年5月向神聖羅馬帝國提出議和,簽署了《呂貝克合約》,並且保證不再‘插’手德意志事務。而這個合約也算是歐戰三十年第二階段結束的標志,在這個階段中,神聖羅馬帝國應該算是贏家,因為他的勢力已經借著戰爭從歐洲腹地伸延到了北部的‘波’羅的海。

 在丹麥人開始吃不住攻勢的這個階段,如果將海漢的大威力武器售賣給他們,相信能夠幫助他們跟西班牙人戰鬥得更久一些——西班牙人死得越多,對急於復國的葡萄牙人來說就越是好消息。

 而至於之後的戰爭競爭會走向何方,王湯姆便沒有再進一步透‘露’了。他可不會告訴葡萄牙人,哈布斯堡王朝聯盟的好日子也就這麽兩三年的時間,隨著1630年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二世宣布出兵,新的一戰又會重新開始,而這個持續五年的階段當中,戰況的‘激’烈程度比起前面的戰事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並不是完全信任王湯姆的鬼話連篇,但葡人理事會還是決定先購買一批海漢出產的武器,一來用作研究,看看海漢人在製造技術上是不是有什麽可以模仿的秘密,二來也可以將這批武器運往歐洲,賺取經濟上的收益。

 至於說要不要悄悄把這批貨賣給南越朝廷,理事會可不敢去趟這潭渾水了。南越方面現在經濟已經瀕臨崩潰,國庫裡根本沒有現銀,即使他們想買也有心無力,只能賒帳,而理事會絕不可能為一個經濟狀況如此之差的政權去冒任何軍事風險。王湯姆當著他們就已經表過態,最遲一兩年內,就會讓南越阮氏政權倒台覆滅。話挑得這麽明,剛剛達成了合作協議的葡萄牙人自然也就不便再去‘插’手安南內部事務了,否則真的惹‘毛’了海漢人,到時候倒霉的恐怕就不止一個南越了。

 當然這份協議僅僅只是澳‘門’的葡人理事會通過還不能完全生效,必須還得上報到位於印度西海岸的果阿,然後通過漫長的海上航路再將這個消息傳回到國內。不過在這漫長的等待期之前,澳‘門’的葡人理事會倒是可以全權代表葡萄牙王國,先將這份協議施行起來再說。

 1628年10月2日,恩裡克搭乘王湯姆親自駕駛的“閃電號”帆船,再次由澳‘門’來到了勝利港。而這次進港時的心情無疑是他來此三次之中最為輕松的一次,不再有具體的任務‘交’待到他頭上,也無需再事事向澳‘門’匯報。至少在今後的一段時期當中,恩裡克在勝利港的日子會過得非常的輕松愜意。

 幾乎是在恩裡克第三次造訪勝利港的同時,從毗鄰的三亞港駛出了一支船隊。這支船隊在出港之後就折向西方,沿著海岸線一路前行。這支船隊在海上行駛了整整一個白天,在天‘色’將暗時抵達了目的地,位於瓊州島西南角的鶯歌海地區。

 關於這裡的情況,相關部‘門’派來做勘測的船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對於這裡的地理環境可謂非常清楚。船隊沿著寬度不足五十米的狹窄航道,駛入到內陸的鹹水湖中——這個鹹水湖中的水有大部分都是來自於海水的倒灌,加上這附近平坦的地形,簡直就是修建鹽場的絕佳地點。

 但崖城開埠數百年來一直都沒有人開發這地方,也是有原因的。這裡地廣人稀,土地鹼‘性’重,種糧食基本種不活附近又沒有可為修建房屋提供木材的森林,如果要開發這裡,對於什麽都需要自給自足,缺乏細致社會分工的大明百姓來說純粹就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而在周邊地區唯一具有豐富的移民經驗和實際‘操’作能力的,就只有海漢一家。雖然鶯歌海的自然條件比較惡劣,但海漢搞大規模的移民搬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對這種事務有非常豐富的處理經驗。船隊靠岸之後,勞工們便魚貫下船,他們需要搶在夕陽完全落坡之前,在岸邊修築起可供數百人過夜的臨時住所。

 第一批被派往鶯歌海地區打前站的移民,大多都是從事跟建築有關的行當,他們並不會成為這裡的居民,所肩負的主要任務也就是在當地修築臨時住所,以及各種配套的生活設施。

 由於本地常年遭受海水浸泡的鹽鹼地特‘性’,這裡的水質都有些發苦,近似於海水的味道。而為了能讓在這裡定居的人畜健康飲水,建設部還專‘門’搬了兩個井架過來,期望能夠在這裡打出幾口自流井。考慮到在這裡淡水是屬於稀缺資源,還專‘門’設計了幾個大的淡水蓄水池,用於存放那些離不得水的特殊物品。

 這批人有十天的時間來修築營地,十天之後,從三亞新港運送過來的第一批移民便會抵達這裡。不管這些移民以前是來自何方,從事何種職業,但他們今後的若乾年恐怕都得在這個地方跟鹽水打‘交’道了。鹽業公司上上下下對這件事也非常重視,就在先遣隊抵達這裡的第三天,鹽業公司負責人安西也親自到場視察,並決定要在這裡待上數天,一直要等他親眼確實第一批移民安頓下來,並且按照標準的鹽田開掘方式開始工作之後才會離開。十月中旬,在上個月漂洋過海來到勝利港的那一批移民,得到了執委會的一紙調令,他們從移民暫住地再次出發,乘船前往他們真正的落腳地鶯歌海鹽場。盡管當鹽丁並不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但移民們還是選擇了相信幹部們的宣傳,去親身體驗一下海漢人治下的鹽場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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