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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7崛起南海》第385章 可疑對象
“所以說這就是南越現在的海軍部隊了?”喬志亞放下望遠鏡,有些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道。網

 在大約三海裡之外的海面上漂浮著幾艘小船,如果不是借助望遠鏡能夠確認這些船上懸掛著南越軍旗,喬志亞真的很難相信駕駛這些破舊漁船的居然是南越正規軍。一年前海漢民團出兵爭江的時候,他也曾參與其中,那時候南越的水面部隊雖然羸弱,但好歹也還有些排水量在五十噸以上的船隻。一年過去,南越軍力的衰退之大,從使用的船隻上也能反映一二了,想要指望這些小船來阻止海漢民團從海上發起的攻勢,基本上無異於螳臂當車。

 大概是自知實力與對手相差太大,這些南越小船並不敢太過於接近海漢的船隊,只是在外圍遠遠地觀望監視。而喬志亞也沒什麽興趣指揮船隊去剿滅這些可憐的小船,要打沉這些小船所需耗費的彈藥,肯定比這些目標本身還要更值錢一些,動用大船對付它們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南越最大的兩處造船基地洞海和會安,去年都被我們摧毀了。會安港當時能裝載十人以上的船,幾乎全被我們拖回三亞去了。現在鐵爐港和鶯歌海鹽場用的漁船和小型貨船,基本上都是那時候從會安拖回去的戰利。”王湯姆不無炫耀地說道:“被我們壓著,南越是不用奢望把造船業恢復到以前的水平了。”

 “就算恢復到以前的水平也沒用啊!”喬志亞抬手指了指周圍的己方戰船:“我們這陣容雖然還算不上強大,但吊打他們是綽綽有余了!”

 喬志亞的說法並不算誇張,現在這支被派來封鎖順化府附近海域的艦隊,雖然作戰船隻僅僅隻佔了一半的陣容,但放眼整個中南半島,已經沒有任何一支海上力量能與這幾艘戰船媲美。

 1月24日,一直在近海無所事事的海漢船隊在攔截一艘南越海船的時候終於正式動用了武力。這艘船在警告性質的炮擊之後非但沒有停下來投降,反倒是試圖繼續逃竄,結果被兩艘“探索級”戰船從後面追上之後,夾在中間硬生生地吃了兩輪炮擊。第二輪的炮擊打中了這艘船的尾舵,才讓其不得不慢慢停了下來。然而面對兩艘海漢戰船的夾擊,這艘船上的船員竟然還試圖用弓箭和火繩槍來進行垂死掙扎。這種舉動讓在戰船上親自指揮追擊行動的喬志亞勃然大怒,命令戰船再次開炮轟擊。於是在僅僅十余米的距離上對準這艘船的側舷又進行了兩輪炮擊之後,才終於讓這個不安分的對手徹底放棄了抵抗。喬志亞取出自己專用的HK416自動步槍挎在身上,正打算親自上到這艘船上去看看情況,不料卻被一個人擋在了身前。

 “你攔著我幹嘛?”喬志亞見是船上的民兵大副謝立,倒也沒有太在意,一邊問一邊就擺擺手示意他讓開去路。

 “喬上尉,根據《海上作戰條例》的規定,您在作戰期間不能離開指揮船,除非是本船面臨沉沒的危險。”謝立站在原地連動都沒動,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喬志亞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軍委制定的《海上作戰條例》裡的確是有這麽一條,但他從來沒想過會被歸化民軍官以此為由阻攔自己的行動。根據軍委所制定的作戰條例,所有海漢軍官不得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率先登上敵船執行搜查或作戰任務,出現這種情況時,歸化籍軍官有義務出面進行製止和阻攔,從這個角度說起來,謝立的舉動沒有任何的不妥,喬志亞也無法用“違抗命令”之類的理由來指責他的做法。

 這倒不單單是為穿越者的性命安全考慮,同樣也是為了整個海軍作戰體系著想。在軍方所屬的穿越成員當中,絕大部分都是陸軍出身,能夠出任海軍軍官的人員寥寥無幾,現在海軍艦隊中的大部分船長都是歸化民軍官,只有少數高級指揮職務才是由穿越者擔任,屬於重度稀缺資源。這也是為什麽王湯姆打報告向執委會要人,執委會最後會同意把喬志亞調到海軍任職的一個重要原因。

 如果這些高級軍官在執行任務時出了什麽事,那可不僅僅是他們個人性命安全的問題,嚴重時整個作戰體系都會因此而受到影響,比如在海上保持聯絡所需的電台、一些高級航海工具、保密層級較高的海圖、軍委的作戰計劃安排等等,這些東西都只有穿越者軍官才會掌握,一旦出現人員的折損,勢必就會影響到作戰任務的執行,所以才會在《海上作戰條例》當中有了相關的規定,限制高級軍官的某些冒險行為。

 “其實現在已經沒什麽危險了,你看看對面這條船。”喬志亞指向已經被打得快要支離破碎的南越帆船,為自己的行為辯解道:“你說這船都破成這樣了,還能有什麽風險?”

 “喬上尉,卑職只是按《海上作戰條例》行事,如果您堅持要行動,那卑職只能稍後將您的行動上報給王少校。”謝立不卑不亢地應道。

 喬志亞不得不對自己船上這位大副刮目相看了,出發時他只知道這個謝立是崖州水寨出身的明軍士兵,而且是羅升東出面推薦給王湯姆的,據說有些真本事,只是性格太過耿直,在軍中得罪了不少人。現在看來有沒有真本事尚且不太清楚,但這性格耿直看來倒是真的。喬志亞穿越之後也參加過好幾次軍事行動,還從未見過如此固執敢於頂撞上司的歸化民軍官。

 喬志亞當然並不擔心他給王湯姆打小報告之後會給自己帶來什麽麻煩,但這種事如果能夠避免,那還是盡量避免的好。出發前王湯姆就特地提醒過他,作為一個空降下來的高級幹部,他的一言一行都會被放大觀察,手下的歸化民軍人自然不會說什麽,但不能忽視的是集團內部仍有不少人一直戴著有色眼鏡在看待他們這幾個海外出身的成員,一旦犯下錯誤可能就會被人作為黑點進行放大,就算執委會能做到不偏聽偏信,但勢必也將影響到他的個人形象,甚至是北美幫的名聲。

 考慮到這些問題,喬志亞只能很無奈地聳聳肩道:“好,算你說得有道理。我就在這裡壓陣,哪裡都不去。”

 事實上如果按照作戰條例的規程來走,這事也的確輪不到喬志亞去出頭。每艘戰船上都配備了一定數量的武裝步兵,“探索級”是兩個班,而船體更大的“探險級”則是擁有一個加強排的編制。這些步兵的主要任務就是在海戰中登上俘獲的敵船實施控制,或者是在海岸、島嶼之類的環境執行小規模的登陸任務。如果以後世的軍種分類來看,勉強可以將這些步兵劃入到“海軍陸戰隊”的行列——這也正是王湯姆對於海軍軍種架構的設想之一。

 很快水手便拋出系著纜繩的鐵鉤,鉤住了敵船的船舷,然後慢慢拉近兩船之間的距離。待距離足夠接近之後,水手們將反面帶有固定裝置的木板鋪在了兩艘船的船舷上,形成一條直達對方甲板的通道。盡管這條通道的寬度只有兩尺,而且還會在海浪的作用下不斷地顛簸起伏,但經過特訓的步兵們已經一個接著一個地迅速踏著木板跳到了敵船的甲板上。

 甲板上到處都是被炮彈擊碎的船板,甲板上幾處明顯的血跡表明了剛才的炮擊中有人受傷,不過空空如野的甲板說明傷者多半已經回到了船艙中藏了起來——這就意味著對方並沒有真的完全放棄抵抗。

 對付這種狀況,海軍已經有了相應的預案,不再會像以前在萬山港附近抓海盜那樣,因為防備不足而被躲在船艙裡的敵人給傷到。兩個班的民兵迅速在甲板上列出了射擊橫陣,對準緊閉的艙門進行了兩輪射擊,頓時打得兩扇木製艙門千瘡百孔。然後軍官下令上刺刀,兩名身強力壯的士兵提著專用的撞門樁上前,百斤重的鐵樁撞過去,一下子就將對開式的艙門給撞開了。端著步槍的民兵們一擁而入,看到試圖抵抗的家夥便是一刺刀捅過去再說。

 船艙中無力的反抗很快就被武裝民兵們鎮壓下去,幸存下來的俘虜在民兵的指揮之下,將船艙中的屍體一具具抬到了甲板上來。先前遭受到炮擊的時候,這船上的船員就有兩人當場喪命,還傷了幾個人,之後躲進主艙室又被外面的火槍射傷了幾人,然後民兵衝進去之後又捅了幾個,最後的結果就是船上的二十七人死了十人,另有六名輕重程度不一的傷者,只有十一人完好無缺地存活下來。

 與前幾艘被俘獲的南越商船一樣,民兵們在這艘船上也搜出來整整七箱共一萬三千多兩白銀,還有一個稍小的箱子裡裝了四十多根兩指寬一指厚的金條。不過民兵們很快也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俘虜中有幾個人的服飾明顯比較高級,並不像是一般水手的模樣。

 登船的民兵迅速將這個信息反饋到自家戰船上,喬志亞倒是很想過去親自審問這些俘虜,但看看謝立一直盯著自己,也隻好暫時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對回到船上報信的民兵問道:“那這艘船還能不能帶走?”

 “尾舵已經被我們的炮彈打成碎片了,另外下艙進水也比較嚴重,如果要帶走這艘船估計得花一到兩天搶修才行。”

 “那盡快把物資和俘虜轉移到我們的船上,撤離的時候把這艘船鑿沉。”喬志亞並沒有猶豫,立刻便下達了命令。雖然不用擔心會在這片海域遇到什麽對手,但為了這麽一艘破船就耽擱一兩天的時間實在有些不值,喬志亞也沒這麽好的耐心等下去。當然了,最主要的是喬志亞想要盡快審理這批俘虜,對方的行徑實在是有些可疑。

 民兵和水手們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清理敵船,轉運船上的物資和人員,然後鑿穿了這艘船的船底,放水讓其慢慢下沉,船上的船員屍體和三名重傷者成為了這艘船的陪葬。完成了這些事情之後,兩艘海漢戰船緩緩調頭南下返回駐地。

 “想要活下去的人,就老老實實地交代情況。”喬志亞盯著甲板上反綁雙手跪成一片的俘虜,板著臉惡狠狠地威脅道:“想要跟我耍花樣的,我保證他將不會看到今天的太陽落下的景象!”

 喬志亞的眼神在俘虜身上巡視了一圈之後,便挑中了目標:“把這家夥提到前面來!”

 兩個民兵上前將一個年輕人拉起來,連拖帶拽地送到了喬志亞身前,民兵一松手,這家夥便軟癱在喬志亞面前。

 “如果我沒看錯,你身上這布料應該是廣州‘永豐布行’出的花緞,這可不是一般水手能買得起的布料!”喬志亞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撚起那人身上的衣料道:“告訴我,你是誰?你為什麽會在這艘船上?”

 這倒不是喬志亞見多識廣,而是這“永豐布行”偏偏正好是最早與海漢合作的大陸布商,同時也是“瓊聯發”的股東之一,這種花緞在勝利港的銷路極好,不少穿越者都買來訂製了一兩套衣服,喬志亞的衣櫃裡就有一套同樣布料製成的睡衣。

 喬志亞說完之後見那人半點反應都沒有,一拍腦門道:“你肯定是聽不懂我的話,那個誰,來翻譯一下!”

 當下便有安南出身的士兵上前,將這番話用安南口語傳譯過去,那人聽完之後臉色一變,卻沒有開口作答。喬志亞見狀便道:“問問其他人,如果願意站出來指證他身份的,都可以活命。”

 果然有幾個俘虜聽說這個條件之後便有些蠢蠢欲動,但卻似乎有所忌憚,並沒有人站出來挑這個頭。喬志亞也並非心慈手軟之輩,見好說不管用,立刻就下達了新的命令:“告訴他們,如果不說,就等著挨個地被扔進海裡!”

 喬志亞等著手下把話翻譯完,便隨手指著一個傷員道:“先扔一個下去!”

 這個倒霉的家夥只是傷到手臂,所以剛才轉移時還能跟著其他人離開那艘被鑿沉的帆船,沒有跟著成為陪葬,但沒想到來到這艘船上也還沒能結束厄運,直接就被喬志亞當作了殺雞儆猴的工具。幾個民兵上來抬手的抬手,抬腳的抬腳,將這家夥抬到船舷邊,一聲發喊便用力將他拋了出去。只聽得那人在空中還叫喚了一聲,便撲通一聲掉進了海中,他雙手被捆在背後,身上又有外傷,這麽掉進海裡肯定是必死無疑了。

 喬志亞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盯著這些面色惶恐的俘虜,等了足足一分鍾之後,喬志亞指向下一個道:“接著扔!”

 被他指著那人立刻大叫起來,負責翻譯的民兵立刻報告道:“報告喬上尉,他說他願意招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喬志亞禁不住得意地賣弄了一句剛學會不久的俚語。

 從鬼門關撿回一條性命的幸運兒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喬志亞想要知道的情況交代得一乾二淨。被喬志亞看出端倪的這個年輕人的確不是普通人,他是目前實際掌握南越政權的權臣阮通的第五子阮朱。而阮朱這次乘船出海所肩負的任務, 是要南下去巴達維亞,向當地的荷蘭人求援,換句話說,就是準備花錢雇傭荷蘭人介入安南內戰。

 在經歷了幾次交手之後,南越方面已經充分認識到了己方軍隊與海漢民團在戰鬥力上的差距。而此時南越的最主要外援葡萄牙人也迫於海漢的壓力撒手不乾,不但撤走了全部雇傭兵和軍事顧問,而且連軍火買賣也徹底終止了。南越在去年下半年通過和談從海漢這邊爭取到了一點點的喘息時間,然而執政者們也很清楚這暫時的和平並不會對南越的前景起到多大的作用,想要繼續維持統治,只能設法讓海漢人徹底退出安南才行。

 單靠自己的力量肯定是達不到這樣的效果了,這一點南越的執政者們心裡都很有數。除了已經背叛的葡萄牙人之外,在這個地區還有什麽勢力能夠與海漢相抗衡呢?可選的答案並不多,一是北邊的大明,二就是南邊的荷蘭人。選擇大明肯定是不太實際了,首先海漢人現在就打著大明子民的旗號,而且在兩廣擁有非常好的聲望,不管是官府還是民間,都對海漢的存在抱有好感。如果派使者去向大明官方求助,效果堪憂不說,一個不小心恐怕還會起到反效果,反而為海漢人刷出更多的存在感。兩相比較之下,南越朝廷便決定派出使者,向南邊的荷蘭人求助,而阮朱便正是承擔這個任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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